萝湄手中握着白瓷茶碗的手一直在抖,
尹卓君揽腰轻笑道:“怕什么,万事自有爷呢。”
萝湄神色慌张道:“具是断臂后虐杀,先是白牡丹,再是花月,下一个便是我了。”说罢嘤嘤地哭了起来。
尹卓君道:“这有何怕?”伸手自腰间取出一软剑,那软剑围在腰间,不注意看似腰带,尹卓君手持宝剑随手挽了一个剑花傲然道:“这宝剑许久未曾见血了,若是有人胆敢伤害你,爷便亲手杀了他。”
萝湄以帕试泪“爷不晓得,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我实在是怕得紧,爷你带我走可好?”
“走?”尹卓君手中宝剑一顿皱眉道:“走去哪里”
“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只要爷肯带我离开”
尹卓君面露难色:“我现在还不想走,再说这不是很好吗,外面哪有这里逍遥快活。便是走也不是现在。”
萝湄脸色微沉擦泪扭脸道:“爷口口声声说疼我,却不肯带我离开这泥潭苦地,既如此尹公子还是先离开这凶险之地吧,萝湄身体不适,就不伺候尹公子了,小蝉送客。”
小蝉应声而入看向尹卓君。
尹卓君顿了顿轻叹一声柔声道:“也好,我先离开,晚些时我再来。”说罢转身出门。
萝湄气得将桌上茶碗扫落在地,小蝉正要收拾,春三娘推门而入埋怨道:“刚才看到尹公子面色不虞下楼离去,今时不同往日,发生这等祸事客人本就稀少冷清,你若这般任性得罪了贵人,如何使得,那尹公子出手宽绰,你何苦惹他生气离开,若是再来定要好言哄住。”又劝说了一番才离去。萝湄心中郁结晚饭没吃便睡了。
曾经繁华鼎盛的满春院一夜之间便门可罗雀,街头巷尾盛传满春院内有吃人的怪物,且传得绘声绘色,更有说书之人在酒肆茶馆将满春院二个美人惨死之事编成故事来讲,看热闹的不闲事大,都在推测下一个被杀的姑娘是谁,一时间满春院内人心惶惶。
官差衙役不时的来满春院调查询问,说是公事调查,春三娘好吃好喝的招待不说,关上门每次叫一名姑娘进去,询问完的姑娘出来时俱脸色潮红,衣衫不整,官差们春意荡漾,一脸满足模样,春三娘还要偷偷塞些银钱不觉心中暗暗叫苦。
客人们不来,院子里的姑娘们闲得无事又不敢乱走,只好打牌闲聊或在房间里蒙头大睡。莲生每日站在萝湄的房门口,掐着手指算日子,已过去二天了,莲生藏着一把柴刀在裤管里,守住门口寸步不离,旁人均道莲生被死人吓着了,怕萝湄也出意外忠心护主,莲生却知萝湄已离死已不远,而且还是惨死。
这日晌午,阳光明晃晃地挂在天上,刺眼却不觉得温暖,满春院内一片死寂,姑娘们都窝在房里午睡,没有客人,丫鬟仆人也都各自小憩休息。
莲生蹲坐在萝湄门口打瞌睡,忽地听到楼梯声响,抬眼望去,午后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却在那团耀眼的光芒中现出一个身形高大修长,背脊挺得笔直的人影,人影站在阳光里,有如神袛,身体仿佛蕴含巨大力量,世间万物他都能与之抗衡。事隔多年以后,莲生依然记得初见陆九时心中的震撼与那一瞬的敬仰。
莲生眯起双眼待人影走进挡在身前,才看清是一个青年,身穿黑色对襟窄袖长衫,腰间束着一条祥云宽边锦带,背挎一个鹿皮搭扣的背包,乌黑的头发用镂空银冠高高束起,剑眉朗目,鼻直口方,一身煞气地站在那。见莲生呆愣便道:“这满春院的人都去了哪里?老板娘呢?”伸手自怀中拿出一方铜牌“我是御前行走一品护卫陆九,前来查案的。”
见莲生还傻愣愣地便道:“算了,带我去案发之地吧。”莲生虽不知道御前行走是什么,但案发之地还是知道的,用手指了指花月的房间,陆九转身直奔房间而去,莲生忙跟上。
推开房门,一股腐败血腥气扑面而来,屋内血迹已变暗黑色。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照着地中间那块人形血渍。陆九先打量了一下屋内,然后围着那人形血渍转了两圈蹲下身,用手指粘着地上粘稠有些干涸血放至鼻尖闻了闻,又放嘴边用舌头舔了舔。然后咂舌道:“合欢松花露,果然是个公的!”莲生看得目瞪口呆,尝死人污血也就罢了还能尝出公母来?
陆九在身后的背包中拿出一个罗盘来,那罗盘一拿出来指针跟疯了似的乱转,陆九脚踏七星寻着指针方位在屋内来回走动,行至床对面案桌前罗盘忽然似被定住了般直立不动,陆九站定身形抬头看向案桌上方的一幅画,正是那幅唯一干干净净没被血溅上半滴的画。
那画已残旧发黄,画面留白甚多,只有一棵松树几块怪石和一间茅屋,屋前卧着的一条黑狗,远处一男人在砍柴。陆九轻笑:“原来如此,果然在这,”说罢拿出一张纸符,上书道经师宝印,口中念咒目露精光,举符便向那画拍去,这时本是画中卧着闭目的黑狗似活了一般突然张开双眼目露凶光,躬背露齿挺身一跃自画中扑出来咬向陆九,陆九闪身躲过,拿出一把符纸递与莲生急声道:“拿好站在一边不要过来。”莲生忙抱着符纸又摸出柴刀站在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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