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哪儿去了捣鼓了这么半天?”
见曲了了领着曲效敬进屋,张氏一把抱起自个儿的心尖宝贝,全身上下检查了好一阵子。
“二婶子你别看了,我可没欺负弟,弟你告诉你娘,你刚才为啥哭。”最后一局是对着曲效敬说的。
曲效敬才四岁,他不晓得啥叫吃人嘴短,可他知道,如果他不帮着曲了了说话,往后再也别想有肉吃了。
“我害怕大娘变成厉鬼,福贵儿说厉鬼要吃人的。”
“你这混孩子是哪儿听得胡话!说谁是厉鬼呢!谁教你的不学好!”汪氏这回也不在地上赖着了,张牙舞爪地就过来了。
别说,她脑袋上淌下来的血都粘在脸上,干了就成了黑乎乎的一片,老远瞅着是有点儿唬人。
冷不防地张氏都吓了一跳,心里更认定了就是汪氏把自家娃给吓的。
“婶子你要干啥!”曲了了半道猛地冲出来恶狠狠地朝汪氏撞了过去。
汪氏没有防备,叫曲了了撞得扑通一声坐到地上,屁股都摔成了八瓣儿。
汪氏骂骂咧咧地才要挣扎着爬起来,又被曲了了使劲推了一把。
“婶子,你要打就打我吧,别打我弟,我弟年纪,孩子说的话能有啥打紧的。”
曲了了双臂展开拦在汪氏身前,汪氏气得七荤八素,被她几句话给绕了进去。
“你要替那个畜生挨打?那我今儿个就成全你!”说罢再也不顾往日里秀才娘子的气派,抄起鞋底子就要往曲了了身上招呼。
张氏是不在乎曲了了生死的,可听见汪氏一口一个畜生,她却不干了,一把撂下怀里的孩子,凶神恶煞地就朝汪氏去。
“你说谁是畜生!我撕了你这张贱嘴!”
曲了了过去接触的都是上流社会的贵妇姐,哪见过张氏这么撒泼的。
瞅张氏一双粗厚的手掌与汪氏扭打在一起,指甲缝儿里头还带着黑黢黢的泥,把曲了了给恶心得够呛。
咦——
这要是让张氏挠花了脸,还不得细菌感染呐!
“老二媳妇儿,行了,这五经半夜的,回头老孙家的婆娘又要来吵吵!”
杨氏话音刚落,院门外果然传来尖锐刺耳的骂喊声:“老曲家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大半夜的瞎叫唤啥,偷汉子啊!”
“呸!什么下三滥的东西!”张氏嘴上骂着,却停手不再与汪氏扭打了。
老孙家的媳妇儿是十里营子出了名的泼辣货,骂起人来嘴最缺德的,老曲家不比人家家底丰厚,吵嚷起来也不硬气。
曲了了算是明白了,杨氏也就在家里装装大尾巴狼,真叫她去外头跟人耍泼打架,十个也顶不上门外那一个。
“都去睡吧,明儿个一早还要下地干活儿呢,咱家没有好肥料,再不比旁人家勤快些,都是饿死的货!”
等人都走利索了,曲了了灭了油蜡,轻手轻脚地咧开一道门缝儿,探出脑袋盯着,见两边儿的屋子都熄了灯,这才悄默声儿地关门上炕。
四下里一片漆黑,曲了了圆滚滚的眼珠瞪大了看着手腕上忽然出现的银铃铛手环。眼睛一闭一睁,手环又不见了。
反复了三五次,曲了了终于摸清了套路。这东西能随着她的心意出现或是消失。
一只手环,里头却是另一个空间世界。
本是个新奇地宝贝,可莫名穿越的事实又像一盆冷水一样,浇灭了曲了了的兴奋头儿。
曲了了,你得认清现实,家是回不去了,当务之急是保住命儿,打倒恶势力,农民翻身做地主!
给自个儿鼓了劲儿,曲了了又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先瞧瞧这好宝贝里头有什么才是要紧事,曲了了总觉得,这个宝贝空间绝不只是藏美食那么简单。
心动不如行动,曲了了念头一动,整个人就凭空消失一般,炕上再没有她的身影。
第二次进入空间,曲了了惊得合不拢嘴。
这里不再是一片荒凉的模样,反而是山水秀美,一望无际的田野,层峦叠嶂的山峰,湍流不息的江河,还有她从未见过的飞禽走兽。
分明是个世外桃源嘛!
有这样的好地方,曲了了内心做了个决定,她要常住!
对!不走了!
可是食物呢?曲了了嘟起了嘴巴,怎么在外头的时候只要动动念头,就能掏出美食来,这回反而不行了?
“中枢系统”四个大字像是一柄巨锤一样砸在曲了了的脑袋上。
不用说了,肯定是那老头儿趁自己昏迷强行灌输的记忆。
曲了了念头一动,身边的景物陡然变换。
她面前立着一个巨型屏幕,这不就是给自己评估魅力值的鬼东西吗!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要不是它还有用,曲了了恨不得抄起斧子砸碎了它。
这个屏幕肯定就是那什么中枢系统。
曲了了很快摸清了门道,她想要看到的知道的,只要通过意念传送到中枢系统,空间里的一切都会随她的想法运转。
曲了了兴奋了!激动了!
然而……
中枢系统出现两行提示:
空间内与外界时间比为1day:1s(空间内一天=外界一秒)
空间内进食无效(吃了也白吃,不抵饱)
曲了了恨得牙根儿直痒痒,这就是摆明了要她除去活受罪了!
第一波打击还没过去,紧接着系统提示语音气得她两眼一抹黑。
“空间继承者身份确认,继承者义务交接完成。”
继承者义务?她还有义务?!
很快,智能中枢系统解决了曲了了的困惑。
一阵天旋地转,曲了了眼前的景物又是一阵变幻,然后……
!!!!!!!!!!
曲了了惊得张大了嘴巴,瞧这弧度,怕是能塞一整个鸡蛋进去了。
裸男!裸男!
并且还是个美男!
面如冠玉,眸若璨星,剑眉笔挺,俊逸非凡。
曲了了伸手把自个儿快要脱臼的下巴推了上去,又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手上突起的老茧磨得眼睛生疼。
咳咳……曲了了确定了这不是她在做春梦。
要不要叫醒他?
曲了了耳边仿佛又响起那个老头的话:“丫头,老头子大限已到,你可要替我照顾好我那不争气的重孙儿啊。”
他就是那老头的重孙?
那这个照顾包不包括以身相许捏?
曲了了不会承认她内心还是有点激动的。
显然,曲了了这个熊孩子忘记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她可是前不久刚吃过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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