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芸等人聊的正欢，猝不及防听到这样的问题，都抬起视线看了过去，便看到靳厉远等人走过来。
凌若晨面对他这个问题，一时间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如果是按照她的真实情况的话，根据顾洛珅和徐筱筱告诉她的，她其实是在国内读的书。
但是，顾洛珅跟她说过，上流社会的家族最为注重家族名誉，她有义务维护凌家的名誉，不能让外人知道，她这个凌家大姐曾经被拐卖过，还被拐卖了二十年左右。
凌若晨在想着，杨芸已经先一步回答了:“我家若晨是在英国一家贵族学校念的书，靳老怎么对我女儿的学历感兴趣了？”
旁边的贵妇老总们也朝靳厉远看了过去，确实，他一来就问这样的问题是有些怪异的。
靳厉远神色不变，依旧严肃中带着威严，声音浑厚，不高不低道:“凌夫人不必紧张，靳某人只是对凌家封藏了这么多年之后，突然冒出来的大姐有些兴趣。”
凌若晨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毕竟被一个两鬓斑白的男人感兴趣是一件略为惊悚的事情。
旁边便有人问了:“靳老对凌姐感兴趣，莫不是想给……”
那人话说了一半，却又忽然想到什么，立刻噤了声。
她一时没注意，差点在靳老面前提起他那个死于非命的儿子了。
然而饶是她醒悟得快，靳厉远的脸色还是随之黑了下去，在律师界打拼几十年，身上自带严肃冷寒的气场，在这一瞬间也变得强大起来。
凌若晨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
凌正宵出声道:“能被靳老问候，是女的荣幸，我这个做父亲的，就代她敬靳老一杯酒吧。”
他说着，便让侍应生给两人倒了酒，然而靳厉远没有动，声音比之前更冷了几分:“据我了解，凌家这么多年没有对外透露凌家大姐的消息，是因为多年前的一个意外，让你们不是不想公布，而是无法公布，不是吗？”
凌正宵的脸色倏然沉了几分，声音也没了先前的客气:“靳老，如果你是来给若晨庆祝生日的，凌某感激不尽，但如果要信口雌黄出言不逊，那么凌家的宴会怕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剑拔弩张的趋势慢慢显现，周围都静了下去。
凌若晨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凌正宵和宾客起冲突，何况这个靳老，看起来身份不俗，应该是很有权势地位的一个人。
她嗓音沉静道:“爸爸，靳老先生，今天是若晨的生日，若晨没有别的心愿，就是希望在场各位都能开开心心，所以如果靳老先生有什么想聊的，不如之后再聊？”
靳厉远不为所动，犀利的目光落在凌若晨脸上:“你喊他爸爸，就真的是他的女儿吗？”
凌若晨一怔，现场都炸开了锅，又压抑着没有躁动开来。
杨芸脸色很不好看，道:“靳老这是什么意思？我女儿不是我女儿那还有是谁的女儿？我看靳老是喝醉了，来人，带靳老去套房休息。”
靳厉远嗤笑了一声，道:“凌夫人这么笃定，就真的确信旁边这个是您女儿，而不是谁假冒的吗？我刚好认识一个女孩，和眼前这位凌姐长得一模一样不说，连名字都很像……”
“靳厉远！”凌正宵冷喝了一声，“您若再如此，我只能送客了！”
靳厉远嘴角带着笑，却很冷:“我这是好心提醒凌董，不要被有心之人骗了，而且，我记得凌家大姐最初并不是叫凌若晨，而是叫……”
“靳老，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顾洛珅沉冷的声音响起，自人群背后走来，气场尊贵而冷冽，“今天不仅仅是若晨的生日宴，也是我顾洛珅和她的订婚宴，您作为圈内德高望重的前辈，却在这里大放厥词，是一个前辈应有的行为么？”
凌若晨看到顾洛珅走过来，站在她身边，莫名地有一种安心。
靳厉远盯着顾洛珅，声音也冷冷的:“旁人不清楚，顾总却应该心知肚明，我问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洛珅漆黑的狭眸如墨汁泼洒开，在和靳厉远的对视中没有丝毫闪躲:“我自然知道，但是，我可以以顾氏的名誉向您保证，凌若晨是凌家如假包换的大姐，与您要找的那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靳厉远要找的那个人？
就是之前他说的那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连名字都很像的人么？
凌若晨在旁边听得有些懵，然后又听到了靳厉远的质问:“如果我没记错，顾总和她有过非同一般的过往，您的保证在我靳某人看来毫无价值。”
和顾洛珅有过非同一般的过往的人。
不应该是她么？
顾洛珅是这么告诉她的，但是现在听起来，顾洛珅却有将那个“她”变为另一个人的意思。
凌若晨更加懵了，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然后便感觉到顾洛珅的手伸过来，将她的手握进手心。。
凌若晨心里的烦躁随之被抚平了些，心想，顾洛珅这样，也是为了维护凌家的名誉和利益吧。
靳厉远继续道:“与其是给空口无凭的保证，靳某人更希望来点实际的。”
顾洛珅反问道:“不知靳老是想怎样实际的？”
靳厉远声音不高不低道:“不知道凌家敢不敢出一份亲子鉴定，用事实说话？”
若是一般人非亲非故，这样提出来要亲子鉴定，定然会被视为无理取闹的行为。然而偏偏靳厉远不同，顾洛珅和凌正宵都知道，他是在追查一年前将他儿子靳哲轩杀害的凶手。
现场也有宾客隐约想起来了，一年前靳家独子靳哲轩在国外被杀害的新闻可谓是轰动一时，当时靳家就放过话，一定要凶手血债血偿，但后来，那个凶手在白绍泽犯罪集团被中泰联合行动一举捣毁的时候，就已经死于爆炸之中。
那个凶手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他们却记得不清了，毕竟这一年来也有其他各种各样的轰炸性新闻，而关于那个凶手、关于靳哲轩的消息都没有再在上出现过，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现在隐约想起来，似乎记得那个凶手是女的，好像是叫白什么，又好像还有一个名字，叫什么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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