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处理好事情,把剩下的烂摊子交给九环,就和映裳回去了,看的慎刑司的差人们非常难过。
牙酸!
寒衣照旧的洗了澡,换上干净衣裳,抱着映裳沉沉睡去,映裳在他怀里躺了一会,也架不住眼皮子睡了。
映裳做了个梦,她梦见了她儿时,梦见了那个叫锦兰的少年,他们一起玩,上山捡蘑菇,下河摸鱼,夏天到了,她去藕花洲,等他一起去采荷花莲蓬,可是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人来。
映裳急了,划着小船向对岸就去找他,荷花也不管了,莲蓬也不吃了,荷叶也不戴了。只是一个劲的划船,天突然一下子黑了下来,月光撒下来。映裳一个人在湖中央,哭了出来。
“映裳……”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映裳慌慌张张的四顾:“锦兰!锦兰!”但是四周什么都看不到。
映裳一下子惊醒了,睁眼一看,寒衣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映裳脸一红,埋到寒衣温热的胸前:“你怎么还没走……”
“这么想赶我走?”寒衣轻轻的笑:“真狠心。”
“不是啊,你不是事情比较多嘛,天天起来都看不见你人影。”映裳在他怀里蹭了蹭。
“今天没事,”寒衣摸摸埋在自己胸前的小脑袋:“今天和你出去玩。”
“唉?”
“今天是花灯节啊……”寒衣坐起来,映裳一骨碌也爬了起来:“我们要一起去看花灯吗?可是花灯在晚上唉。”
“嗯,”寒衣浅浅的笑:“但是好久没有陪你逛了啊。”
想想看,好像是很久了,都有七年了呢……
映裳欢呼一声,一下子扑在寒衣身上,咯咯的笑,寒衣宠溺的任由映裳摆布,映裳闹腾了一下,才下去洗漱。
刚刚洗完脸,看到寒衣在梳妆台旁边捣鼓什么,映裳凑过去,看见寒衣在用水化胭脂膏子,映裳笑眯眯:“寒衣你不用这个就很好看啦……”话没说完,就被寒衣一把拉着坐下。
“坐好,我给你画。”
映裳规规矩矩坐着,不敢乱动,感觉脸上一凉,香香的东西被抹到了脸上,映裳闻着熟悉的桃花香,心里痒痒的。
“好了吗?”映裳感觉他抹完了,睁开眼,被寒衣按住了:“别动,还有眉毛……”
“眉毛也要画吗?”映裳轻轻开口:“我以前也试过,但是什么蛾子眉都画不好,所以只能每天照着本来的眉毛涂一遍……”
寒衣叹口气:“看出来了。”
映裳脸上一红,正欲反驳,寒衣却放开手:“画好了。”
映裳好奇的睁开双眼,看向铜镜里面,所有的话都忘记了,镜子里面的人情容貌依旧,但是是那双细长的眉一挑出,顿生灵气,面上胭脂不浓不淡,正宜春妆。
“好看唉……”映裳囔囔开口,寒衣笑着给她梳头:“哪有夸自己好看的?”
“难道不好看吗?”映裳不客气:“你说好不好看?”
“好看……”寒衣无可奈何的给她梳了个百合髻,带上粉蓝色绢花,插上两支碧玉桃花银叶簪,笑了笑:“好了,去换衣裳,在薰衣架子上。”
映裳转到外面,看到薰衣架子上面一套淡水蓝的衣服,水纹云摆,银线镶边,收到腰摆时,结成一片桃花,染成嫩红。映裳惊叹了一下,小心翼翼而又迫不及待的换上了它。
“走吧?”寒衣看到出了的映裳,眼里滑过一丝惊艳,说着把一件雪白的裘衣批在映裳身上,映裳笑眯眯的看着眼前人,从上到下一色的玄,只是腰带上面用银线点缀出花纹,还是秀美的容貌,不过一身深沉打扮增了些许煞气。
“走吧。”映裳笑眯眯的拉住寒衣的手,寒衣笑了笑,把他的玉牌收好,出了宫,路上看见慎刑司的忙碌如往常人,映裳有点不好意思,寒衣却只是宠溺的一笑。
慎刑司众人:呵。
出了宫,寒衣轻车熟路的带映裳去了瞻华长衢,京城最繁荣的一条街衢。商铺字号,茶馆酒楼,具是一流。映裳兴致勃勃的一路看一路拉着寒衣说个不停,寒衣一边笑一边听。走的稻香铺子,映裳就走不动了。
“寒衣,你有没有觉得,好香啊?”映裳两眼放光的看着寒衣:“好像是梅花酥饼的味道唉……”
“早上你还没吃饭,”寒衣笑笑:“我本来想带你去那家吃点粥的,等会我们回来再买这个好不好,早上吃这些不太好。”
“好吧,”映裳乖乖低头,想要抽出手,却被寒衣一下子握紧。
“算了,我去买。”
映裳得逞的笑了,寒衣无可奈何的看着她,去给她买了糕点,拎在手上。就是不给映裳,映裳有点怨念:“唉?”
“等会吃完饭再说。”寒衣握紧映裳的手,映裳只好作罢:“你还是跟小时候那样,欺负我。”
寒衣笑:“哪有,等会你是想去看戏,还是想去南市逛一下?”
“去南市吧,京城里面人唱戏我听不懂……”映裳在娘娘身边听那些听怕了:“虽然人物漂亮,衣服好看,但是真的听不懂啊……我们去南市吧,听说哪里有许多好玩的……”
“好,”寒衣带映裳到了一处酒楼停下,映裳惊讶的看着眼前的酒楼:“唉?不是吃早饭吗?怎么……”
“这家的粥熬的特别好好,”寒衣笑了笑,眼神温柔:“而且这家的老板……”
“你认识吗?”映裳走进去,闻到味道眼睛一亮,寒衣好笑的看着映裳,旁边的店小二看到是寒衣,一脸恭敬的上去:“寒……”
寒衣挑眉看了他一眼,小二会心一笑:“是要粥吗?客官?”
“两碗素心粥,还有他老人家的拿手好菜……清淡一点。”寒衣低低的到:“莫要跟他说我来了。”店小二应下,寒衣进去找到了已经坐下的映裳,帮她把裘衣卸下放好。
映裳打量周围,直接周围装饰一片素雅,格局错落精妙,书画入墙,花卉围道,好似文人书房一般,不像是饭馆酒楼。映裳好奇的打量来往的人们,个个儒冠长袍风雅俊秀,映裳悄悄的打量他们,寒衣敲了敲她的头:“你乱看什么?”
“看他们……”映裳回过头看到寒衣幽深的眼眸,下意识的改口:“看你!就你最好看!天下第一第一好看!”
寒衣:“……吃你的饭。”
映裳看着端上来的粥和四色小菜和乳羹,馋虫大动,旁边的什么也不管了,寒衣看她的馋样,笑了:“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映裳没空会他,过了一会,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映裳皱了皱眉,看向外面,只见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公子哥走了进来,在那里大吵大闹。
“别理他,吃你的饭。”寒衣按住映裳乱动的小脑袋,映裳好奇:“谁啊那么猖狂?”
“高府的大公子,”寒衣语气平静:“平日里是个纨绔公子,最喜惹事斗殴,不过他这会,挑错地方了。这群贤楼,容不得他造次。”
“哦。”映裳继续扒菜,不去管他,突然一阵强烈的胭脂花粉味窜了出来,扰乱了映裳身边的桃花香。
“这位姑娘,真是花容月貌啊……”
映裳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花花绿绿,吓了一跳,花花绿绿在他们旁边坐下,色咪咪的眼睛盯上了映裳,寒衣给旁边的店小二支了个眼神。
高公子笑眯眯的伸出手,被寒衣用筷子一下死死拦住:“高公子先掂量掂量再说话,莫要惹祸上身。”
“哦,”那个高公子看过来,眼睛一亮:“这位兄台,未知贵姓啊,真是绝世容光人间罕见啊……”
映裳:“……”
寒衣:“……”
“京城里面,还没看到过两位呢,”高公子不怕死的继续开口:“不过相逢就是缘嘛,我请二位喝两杯。”
寒衣一下子揽住映裳起身:“失礼。”
“等等嘛。”高公子继续挽留,一下子攥住了寒衣的袖子,一道寒光闪过,高公子躲闪不及,花袖子被割去半截。
“在下觉的,半只袖子和高公子比较配,这半只,在下会送到高侍郎手里。”寒衣收回袖中的鱼肠短剑。
“哈,断袖……”旁边有人笑了出来,高公子面子有些挂不住,这时候,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走了下来,高公子一看他,面色发白,赶紧溜了。寒衣看到他,表情一僵,转头对映裳说:“我们走……”
“公子留步,”老人家走上前,看到寒衣怀里的映裳,有些吃惊,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公子,我们家老爷……等你很久了……”
寒衣叹口气:“徐叔你莫安慰我……”
“真的,”徐叔也叹口气:“老爷他已经看到你了……在后院楼上……”
寒衣看向懵懵懂懂的映裳:“那你等我一下……”
徐叔笑了笑:“不用,老爷说了,他也想见见这位姑娘。两位这边请吧。”
映裳好奇的看着无奈的寒衣,跟着徐叔走到了后院,进了一间房间,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给我跪下!”
映裳吓了一跳,寒衣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只见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出来,拄着龙头拐杖,照着寒衣身上就是一下:“敢来吃饭不敢来看我?”
映裳听到寒衣闷哼一声,有点心疼,老人家回头看到了映裳,气的吹胡子瞪眼:“死人!尽造孽!骗了我不说,还骗人家小姑娘!”
寒衣一下子跪了下来,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太傅……”
“怎么不叫义父了……”老人家冷冷开口。寒衣低头:“是寒衣的错,骗了太傅。”
“起来,”老人家淡淡开口:“我当不起你的跪了,”看到旁边手足无措的映裳,温和的笑了笑:“小姑娘,莫要怕,不理他,过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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