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良一路买糖,一家只要一文钱的糖,跑了十家之后我问她:“我们这样买糖的效率会不会太低?直接装满了不就可以了吗?”
她说,“你不懂,买糖是有学问的,有的人家给的多,有的人家给的少,我们得一家一家的比较出来。”
“那你比较出来了吗?”
她看看罐子里的糖,“目前还没有,再多看几家就出来了。”
于是我们一文一文的又买了十五文,“这家的老板看上去好熟悉啊,似乎在哪里见过。”
阿良和一声,“我也觉得在哪里见过,不过她家的糖闻上去真香。”
“你到底有没有比出个所以然来?”
她说:“什么所以然不所以然的,我是在瞧着哪家的糖最好吃。”
“你都装在一个罐子里,怎么知道哪里的好吃?”
她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的舌头就有这种功能,一偿就偿出来是不是在同一家买的。”
果然是蚂蚁精。
“这男人啊要哄着,不然过几日他就会去花楼找姑娘,那时候吃亏的可就是姑娘自己了。”卖糖的老板娘忽然这样道,眼睛盯着前方,似乎是前方有什么她感兴趣的东西吸引着她,从她说的话时的眼神不难得出,前方是个长得超乎常人的帅哥。
理由是卖糖的老板娘笑得像朵花。
论世间什么能让女人笑得像朵花,毋庸置疑是以为长得悦目的男人在欣赏自己。
小小年岁的阿良不乐意被人家说有了丈夫,显得她有多老似的,还回去在这家买的一文钱的糖,道:“你想让我一次买的多多的也不能说这般没有含量的话,祝你一辈子买你糖的人都只买一文钱的糖。”
老板娘或许觉得这个女人有点不可理喻,便赶我们走,反正有长得不错的男人瞧着她呢,赶着赶着,眼睛还没移开前方,“我是看那人从你们第一次来买糖就跟着你们,这都第三次了还跟着才好心跟你们说一声的,说话这般不好听该回家被丈夫打死,打死了你就不敢出来危害人了。”
老板娘依旧看着前方微笑,还不时的用手掩面,表示害羞。
乡间市井的女人都是好人,却也都不是好惹的女人,她们有胆识,有不向恶势力低头的霸气,她们上可以欺负爹娘,下可以欺负姐妹,她们还有个最大的特点,说霸气的话,总不会遮遮掩掩。
除非有帅气的男人欣赏,这可说不好,是所有问题得不到解释的根源。
阿良说:“大师姐我们走,不跟老女人,又丑又不好看老女人说话。”
这下子,阿良嘴中又丑又不好看的老女人不在恶人面前低头的霸气出来了,推掉了小摊子扯开我跟阿良,就要跟阿良动起手来,“贱人,你再说一遍。”
这才凸显了市里井女子的天不怕地不怕的特质。
也再次淋漓尽致的表现出一个真理,穿的斯文,打扮时尚,看上去好看的,跟邋里邋遢不注重穿着打扮的人,同样做一件事,人们总给前者果敢,后者泼妇。
多么痛的领悟。
那女人眼睛无神,不像将才像个商人眼珠子直转,不再像个被欣赏的模样。
阿良也不是好惹的,又不是个凡人,便要使用法术,她动了几下法术的动作,手生生的悬在半空中使不出任何力来,急的阿良哭着叫:“大师姐,呜呜……我动不了了,这里有比我年长的族类,他的修为太大压的我喘不过气。呜呜……大师姐,我心里不甘心,呜呜……大师姐,我竟然被一个凡人打了,呜呜……大师姐。”
那卖糖的老板娘见自己赢了半分,便叫来左右街上的行人和小贩,“你们瞧瞧这两个女人长的人模人样的,却动不动就打人,我过了一大把年纪了被两个小姑娘欺负,这世间还有没有真理了?”
人们相信眼睛看到的,的确是阿良跟我与卖糖的老板娘起的争执,并且是我们先在大庭广众之下动的手,瞧,阿良的手还在打上卖糖老板娘头的半空中呢。
我试图将阿良的手搬下来,阿良说的对,这里有比阿良年长的族类。
只是要找到一个不是比阿良年长的族类还在人间街上混的,估计也没有。
那年长的族类控制住了阿良,阿良全身动弹不得,那年长的族类是专程冲着我们的,管起了我们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拿出阿良口袋里的金石榴交给卖糖的老板娘,道:“你卖一辈子的糖恐怕都卖不到这么多钱,现在它是你的了,只要你带着你的糖先离开。”
卖糖老板娘的眼瞄了一眼挂在阿良身上的钱袋子,眼珠子依旧无神,“那可不行,刚才你打了我,我这里还痛着呢。”
她指着脸给看热闹的人看,反而拽过去我的手,“就是这个女人,她打的我,今天她不给补偿费,我就带她去见官老爷,大伙说说该不该。”
话都让她给说完了,像这种强悍的女人,跟她纠缠起来没完没了了,懒得跟她说下去,哪怕一分钟都会觉得自己也跟她们一样不讲理,我将钱袋子扔给她,“你快点走了,都是你的。”
对她的口气也不像一般生气时的样子,实在是对此人彻底失去了教训的意义了,我选择了去他妈的卖糖老妇女,老娘不跟她一般见识。
卖糖老板娘的目光像远处望了好几眼,溜的速度很快,以至于糖摊子都没来得及收拾,我顺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不就是一个卖水果的在那吆喝着谁要买又大又臭的榴莲嘛。
只是卖糖的老板娘走后,钱袋子,金石榴尽数被她丢了,引起一阵疯抢。
解释很简单,从她开口的前一秒便被比阿良年长的那位控制住了。
“大师姐……呜呜……救命啊……”阿良的声音飘过来,良良回过头时有个人将我们一边夹一个,阿良还在叫:“呜呜……大师姐……救命……”
我抬头看着这个男人,长长的胳膊更加可以一边夹一个美女,行走在大街上还行如流水,实则是居家旅行必带款型男。
一阵阵草泥马排对看领导人唱大戏的劲头,怅然若失,不知所措……啊……呜呜……
半路上草泥马,哦?不对?半路上领导人?哦?不对?半路上唱大戏?哦?不对?半路上……妈的,到底半路上什么了??
阿良的声音又起,“呜呜……大师姐……呜呜……不要丢下阿良……”
丢下阿良?哦?半路上那男人将阿良给扔了,腾出手来将我公主抱抱着,显示很宠溺。
这回换我茫然,“呜呜……小师妹……呜呜……救命啊……”
只见小师妹被一个修长的男子抱起,那男子有盖过眼睛的头发,帅气的背影,是单匪,单匪抱着阿良。
阿良则是毫不客气的给单匪一记耳光子,从他的怀里挣脱下来,很不客气的指着单匪的鼻子大骂,“滚……”
这声“滚……”音拖得很长,好似因为次数多了,多了更多的不耐烦和厌恶。
……
那男人抱着我消失在人类的视线里。
那男人的力气并不是很大,抱着我在空间隐形隧道行走,有几次踉踉跄跄,差点摔倒。
“仙人可听说过人间的王工恭,此人一夜暴富家财万贯,过几日要大阵仗娶从前被矢源丢掉的女弟子为妻,我以为仙人可去瞧瞧热闹。顺便讨杯酒吃,这酒可是好酒。”我滔滔不绝胡乱一通说。
“好。”那男子无精打采的应着。
“我是矢源的女弟子,不久前矢源将我赶出来,也不要了,仙人要是不弃去喝酒,顺便将我带回去可好。”我说完忐忑的瞧着那男子。
“好。”那男子依旧无精打采的应着。
“仙人可好奇我与王工恭为何能喜结连理?好多天前,我一不小心砸伤了王哥。机缘巧合下我跟王哥看对眼了,觉得不能浪费青春,当下发了请柬。噢,仙人要是觉得唐突,我和王哥说说让你做座上宾,当长辈二拜。”
“好。”依旧如此。
“仙人可认识矢源?仙人要是认识矢源,见到他时带我问上一问,为何要将养了两千年的徒弟说丢就丢了。”
“好。”还是这样。
“也是,仙人不认得矢源,跟我又不熟,自是不愿意的。其实我也觉得,矢源丢了我似乎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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