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骑士和罗恩送哈本副主教离开,看着哈本副主教的背影,安德鲁忽然想起来那天鸽子嘴里的红布。正如爱丽丝说的,这么厚重的布料,不太可能是裙子,很可能是袍子一类的衣服。
而猩红色的袍子,不正是主教耶罗波袍子的颜色吗?安德鲁猛地反应过来了。
难道说,耶罗波主教想要联系自己……他不是已经去了联邦了吗?国王理查德离开这么久,也一直没有信鸽送来讯息,这也太奇怪了吧……
在空荡荡的餐厅里,安德鲁一个人沉思着。他本能的感觉到,这个世界,未必像看起来的那么平静,何况还有什么黑叶森林的危险。必须要更加地小心啊,安德鲁对自己说到。
等菲利普骑士和管家罗恩回来的时候,安德鲁也没有什么胃口再继续吃晚餐了,大家又聊了几句,就散了。
珍妮丝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这么痛快地吃东西是什么时候了,她把帕西送来肉排啃得干干净净,还又吮了半天自己的手指,连盘子也舔得光溜溜的。
等老嬷嬷也把自己的燕麦粥和面包吃完之后,珍妮丝主动的把餐盘送回到了厨房。
晚上的光线不好,一般也就不会再做什么针线活计了,平时的时候,都是珍妮丝听老嬷嬷讲故事的。
不过今天晚上,老嬷嬷好像不太想讲故事。靠着壁炉,她慢慢问到:“珍妮丝,以前你就是在磨坊里长大的吗?”
珍妮丝点了点头说到:“是啊,我从小就是在我们城邦南边的那个磨坊长大的,我们家的磨坊紧靠着流过城堡的那条小河,从我记事起,我就经常在小河边玩耍的。”
“是啊,那条小河我知道。”
老嬷嬷微合着双眼,又说:“后来你怎么去了哈本副主教那里的呢?”
“唉……我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我是和父亲、继母一起生活的。就是去年的时候,有一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忽然发现我父亲和继母都没有了呼吸……”珍妮丝说到。
“诸神慈悲,我真替你难过,他们是怎么死的啊?”老嬷嬷又问。
“我也不知道啊。后来哈本副主教带着医生来看过了。医生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只是说他们肯定是因为有宿疾,突然发作,所以才去世的。”珍妮丝说。
“那他们一定很爱你了。”老嬷嬷又说。
“他们……”珍妮丝有些迟疑,说到:“继母对我并不是很好,她来了之后,我每天都要做很多的粗活,手上都长茧了。当然了,我是爱他们的……”
珍妮丝说着,伸出了双手,老嬷嬷拉过来一摸,果然还能隐约摸到老茧。
老嬷嬷也叹息了一声。
珍妮丝又继续说到:“后来,安葬好我的父母之后,我已经身无分文了。多亏了哈本副主教,他帮我变卖了磨坊,然后又安排我在教堂帮忙做一些事情,我这才有了着落。”
老嬷嬷点了点头,说到:“你也是苦命的人啊。”
两个人聊着,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了。
临睡前,老嬷嬷又问珍妮丝:“在教堂的时候,你也是一个人住吗?”
“是啊,哈本副主教那时安排我在教堂钟楼上的一个小房间睡,他是担心我影响其他的修士。”珍妮丝说。
“哦……”老嬷嬷答应着。
“所以啊,现在能和老嬷嬷您住在一起,晚上有人说说话,感觉好多了。在这里,我有一种家的感觉。”珍妮丝又对老嬷嬷说,不过老嬷嬷好像已经睡着了。
夜深了之后,老嬷嬷又慢慢地坐了起来,借着壁炉残存的火光打量着睡在对面的珍妮丝。她是一个好孩子啊,但愿是我看错了,老嬷嬷心想。
珍妮丝睡得很香甜,肩膀微微起伏着,她的脸冲着墙,老嬷嬷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也许是我看错了,还是睡吧。老嬷嬷想着又躺了下来,也许是年纪大了的原因,老嬷嬷总是睡不踏实。
壁炉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珍妮丝翻了一个身,老嬷嬷赶紧又睁开眼睛打量珍妮丝。
她睡得很沉,嘴唇紧闭着,不过在她的嘴唇边,隐隐看到了两颗尖牙露了出来。
天呐,我一定是看错了,珍妮丝的虎牙很可爱的,她一向都是这样的。老嬷嬷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又闭上了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隔天早上,布兰妮帮助安德鲁穿衣服的时候,爱丽丝也进来了,帮着安德鲁收拾换洗的衣服,又帮他换床单。
自从那天过后,安德鲁的床单很少会弄脏了。其实,有些时候他也是有冲动的,不过房间里总是有布兰妮在,很不方便。
不过等布兰妮睡着的时候,面对那只大猫,安德鲁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爱丽丝,那天那只鸽子嘴边的红色布块儿,像不像是耶罗波主教的长袍呢?”安德鲁问到。
“啊!真的是哦,您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在我们城邦,只有耶罗波主教才会穿这种猩红色的长袍,也只有他的长袍质地才会那么好的。”爱丽丝惊叹到。
“啊?难道耶罗波主教的长袍撕破啦?”布兰妮歪着头说到。
“不对,肯定是耶罗波主教有麻烦了。”安德鲁说。
“那只鸽子不是信鸽,肯定是被耶罗波主教的咒语催动,所以才来到我们金色城堡的。”安德鲁又说。
“那是不是说明,耶罗波主教并没有去联邦,而是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啊?”爱丽丝说到。
安德鲁点了点头,爱丽丝还是很聪明的。
“为什么啊?”布兰妮问到。
爱丽丝说:“如果不是信鸽的话,很难飞得远的。再说了,主教的咒语未必也能长距离的驱动鸽子啊。”
“没错,这个时候就需要你来帮我探明真相了。”安德鲁说着,低头看了看布兰妮。这个时候,他正坐在床边,布兰妮跪在地上帮着他穿靴子。
听到安德鲁这么说,布兰妮好奇地抬起了头。
她瞪大了眼睛问到:“可是,我找不到当时的那只鸽子啊,我怎么帮您的忙呢?我虽然可以用意念控制动物,但是也不能同时控制得了那么多的鸽子啊。唉,都怪我,那个时候一冲动就把那只鸽子给赶走了。”
布兰妮的脸靠在安德鲁的膝盖上,显得很无辜。安德鲁拍了拍她肥嘟嘟的脸蛋儿,说到:“没事,你肯定能帮得上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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