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高温的天气让空气仿佛要烤糊一样,络绎不绝的痴男怨女手挽手陆续来到束赫家的烧烤摊,束赫偶尔也帮着端茶倒水,食客们看着小不点一样的人竟然干活干的仅仅有条,不禁嘘唏不已。
华灯初上,硕大的风扇呼呼的吹,多远处一女人风风火火往烧烤摊奔来,一副晃动的在面前像要掉下来的样子,走近了一看原来是束赫前世的小妈束琴,“赫赫,小帅哥,孙子,来,姑奶亲亲”,束琴人未到声先行,束赫看她来了,虽然心有不愿,却还是对老爷子有点牵挂,坐在大风扇边上眼咕噜噜地转,甚是可爱,束琴伸手把他揽入怀中,亲了几口,从身上包里拿出一个奥特曼递给束赫,“姑,你咋有空来了?”束赫爸爸大声问,“哦,夏天到了,老李没有食欲,我讲到你这搞点烧烤给他改改味,他年轻时好这一口,你给烤点,等下他驾驶员开车带他来”束琴鞭炮样的快嘴。“哦,姑,李姑夫这么大老板也吃烧烤啊,我来烤点硬货……”,“大老板也是人哦,自从他儿子车祸丧生,老李疑神疑鬼的,每天都怀疑有人要害他,哎,日子难过”,“姑啊,你当时就不应该嫁他,豪门深似海,你没看电视上放的多残忍啊”,束琴眼泪已经在眼圈里呼之欲出,路边一辆玛莎拉蒂停了下来,束赫用手抹了下束琴的眼泪,束琴诧异地看了束赫,然后放下他快速跑到玛莎拉蒂边上,扶下一个老头,老头清瘦的如一杆绿竹,束赫看见了自己曾经熟悉的亲人,很微妙,浑身鸡皮疙瘩泛起,束琴安排老李坐定,伸手把束赫拉过来,“帅哥,喊姑爹爹”,束赫细细打量起曾经的老爷子,已然老态龙钟,“姑爹爹,晚上好,身体还好吧。”束赫说,老爷子本来没把小屁孩当回事,突然说到身体,他愣住了,多么熟悉的问候,老爷子拉住束赫“几岁了,伢子,真懂事,乖,来,姑爹爹给钱买糖吃”说完塞了几百块给束赫,束赫屁颠跑到他爸爸边上,把钱递给他,然后说“那个姑爹爹说烤东西时多放花椒,少放辣椒”,束赫前世与老爷子有过几次吃烧烤的经历,知道他的喜好,然后束赫又主动回到老爷子的坐处,老爷子在烫碗,手抖抖颤颤,“小琴,明天陪我到伟峰坟前看看,我想他了,哎,那么年轻,都是我害了他”,束琴说“好,好,咱去,别想了,想多了你夜里又睡不着。”,烧烤来了,“李姑夫,手艺不照,恁凑合吃,有啥需要只管讲。”束赫爸拘谨地说,老爷子点点头,“小帅哥,跟姑奶到姑爹爹家玩几天啊,姑爹爹家大的很,有很多好玩的,好不好?”束琴煽情地说,束赫想“我现在去还是不去呢,去看看也好,了却思念,妈的,那可都是老子的地盘啊。”虽然这样想,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太过成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头歪着不说话,束琴说“我就当你答应了啊,大海啊,侄啊,娃子今晚带姑家玩,闹就送回,不闹在我那玩,好不啦。”
束赫被愉快地带到李家。这个原来李伟峰从来没有在意的地方,慢慢地近了,门口的黑色石狮仿佛眼动了一下,只有束赫清楚地看见了,熟悉的五层别墅靓丽地耸立在高端小区中心,三层的外墙李伟峰划拉的黑色印记依然在那,进入大院吊起的沙袋,束赫习惯地上去掼了一拳,老爷子愣了一下,赶紧把他拉到边上,“孩子,你手太嫩,别打坏了手”然后把他拎边上了,看来老爷子对于前世的突然离去很伤感,不愿意让别人动他生前之物,然后束琴说“走,孙子,我两上楼去玩吧”,拉着束赫跑进冰冷的楼宇,束琴带着束赫参观,束赫没心情,想到自己房间看看,可束琴就是不提这茬,然后束赫说“姑奶奶,我想到三楼瞅瞅”,束琴停顿了一下,“等会姑爹爹睡了,奶奶带你去”也许束琴无儿无女太过凄凉,到了她家称呼都改了,直接让束赫喊她奶奶,束赫不在意这些,等了好久,束赫都困了,束琴说“走,孙子”吱呀,三楼李伟峰的门开了,一切都是李伟峰生前的样子,熟悉的布局,那封绮梦的回信还是在保险柜里,保险柜的密码只有自己知道,柜子纹丝不动地竖立在拐角,束赫松了口气,里面不单有情书,还有一百万的银行卡一张,他母亲临死给的钱他一直未动,现在的家如此颠簸流离,这个钱拿来投资应该可以让这个家庭衣食无忧,所以现在要支开束琴拿到卡。“奶奶,我晚上要睡这里”,束琴赶紧摆手“那不行,姑爹爹不会让的”,“那你把我拿点吃的,我好饿”,束赫说,“这个可以,等我啊,别乱动哦”,束琴飞快跑了,束赫眼斜着看,束琴在偷偷向里张望,待走远了,束赫输入熟悉的数字,咔哒保险柜开了,快速拿出银行卡装入小口袋,情书太多算了吧,结束这一切只用了不到二十秒时间,然后坐到地上,隐约感觉脑后有风,他装作不知,一声叹息在硕大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忧伤,是老爷子,他看见有人进了李伟峰房间睹物思人,可怜天下父母心,自己做李伟峰时从未有这种感觉,现在回想一个亿万富翁的儿子游手好闲到处生事,真的尤为可气。束琴一路小跑拿来零食,“大孙子,来,奶奶的零食来了”,束赫淡定接过零食,束琴带着他洗澡去,束赫现在的年纪正是孩童时期,晚上到这个时候真的很困,到了床上直接入梦,梦中前世的母亲捧着他的小脸,一个劲的笑“儿啊,儿,你终于回来了,娘想念你啊”,束赫想抓住娘的脸,却够不到,越是够不到越是想够,一下急的醒来。醒来的束赫发现自己睡在束琴和老爷子边上的一个小床,黑暗中束琴说:“老李,伟峰走几年了,我也生不出来,不然把这个侄孙搞回来给我们当孙子可行啊”老爷子沉默不语,“我的峰儿,没有福气啊,咱不缺钱咋能出去瞎造,我白把他送法兰克福读了几年书,脑袋里的经济知识在国内都是数一数二,你知道我给了他二十万炒股一年他挣了多少钱吗?整整八百万啊,跑车都是他自己挣钱买的,外人不知道啊以为他靠我,其实不是啊,我低调的峰儿。”束赫在黑暗中听着,竟然泪眼婆娑了,是啊,他是被送到法兰克福大学学的国际贸易经济学,最熊的股市他也挣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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