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我披着一身黑色的头蓬,帽子拉低将自己隐藏在了夜色中。
“九殿下!您这是?”他看我这副打扮一脸惊讶。
“我要密见父皇。”
“老奴这就去通报。”
我退到了御书房柱子后的阴影里,将自己藏好。没过多久王兴德便出来了,东张西望应该是在找我。
“王公公,如何?”我在他身后拍他,将他吓了一跳。
“殿下您吓死老奴啦!快请吧,皇上在里面等您。”
晚上我在所有膳房里都加了些佐料,此时正是所有人都用完膳昏昏沉沉的时候。当然,父皇的饭菜里我可不敢加东西。父皇习惯每日晚膳过后在御书房处理公务,我正是掐着这个时点来。
我进屋时,父皇正在案前背对门口看着奏折。
“儿臣参见父皇。”
“玖儿啊,今晚上这么大的动静,找朕何事?”
看来今日宫中用过饭的都头晕目眩精神不佳的事情父皇已经知道了。
“父皇可知道王安今日派了至少五百轻骑去了夏国。”
父皇放下手中奏折,转过身来看了看我,随后又在桌案上找了一阵子,然后递给我一本奏折。
“你看看。”
我瞟了一眼左下角,是王安的署名。奏折内说的是要请父皇发兵继续伐辽。
伐辽?前些日子不是还说要辽国来议和?
“王安为何去夏朕不知道,但他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发兵去辽。这折子已经连着递了好些天了,还有他下头那些个武将。”
王安葫芦里这是卖的什么药。
“父皇,您如何打算?”
“他想发兵便让他去吧,正巧他走了也好让朝中清净些日子。”
“父皇,儿臣觉得此事有蹊跷。”
“朕也觉得有蹊跷!可是朕能怎么办!兵权在他手上,朕自己一个人说不准,他就当真能听朕的?”
兵权旁落功高盖主,果然是大忌。
说起兵权……
“儿臣正为兵权之事而来!”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儿臣斗胆,想同父皇讨御林军的令牌。”
所谓兵权,除了地方军队中央军队,禁军和御林军隶属于皇上本人,禁军主要负责的还是皇上本身的安危,御林军负责的则是整个京城的安危。
“你要御林军令牌何用?”
“儿臣只是想为父皇、为大哥添个护身符罢了。”
倘若父皇真的出了什么事,御林军的令牌可以护父皇和大哥一时。
“给你也无妨,你们这些个兄弟里,也就你和玟儿朕还信得过。”
不愧是皇帝,连亲儿子都防着。
“拿去吧。倘若真的有一天……保住你大哥。”他将令牌递给我,想说什么,可是又停下了。我们都心领神会。
“父皇想多了,儿臣先行告退。”
出了宫门,我便快马加鞭出城赶去后山。这些日子要对付老三和王安,怕是没时间再来见乐琴了,得跟她说一声才好。
到花林边缘时,驱马不再方便,我便下马前行。
不知道为什么,多年的直觉告诉我,这里似乎并不似平时那般平静。
我警觉地看着四周,直到看到乐琴的身影时,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了些许。
但是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没错过。
一支箭直奔乐琴背影而去的时候,我几乎下意识地冲了过去挡在了她身前。
几乎是同时,疼痛感和她的惊呼声传来。
“苏泠玖!”
“乐琴姑娘当心!”
我一时着急,竟未反应过来,她喊得是“苏泠玖”而不是“冷九”。
箭中在右胸前,应当是伤到了些肺,口中血腥味不断蔓延,止不住地想咳嗽。
我只能掰断箭尾,点了周边几个大穴,也不管口中不断冒出的血,下一秒匕首便滑至手上。
这里除了我身边的那些死士暗卫,就只有师父和乐琴知道。哦,我忘了一个,现如今关在我地牢的那个。也就是说,这些人是三哥的了。
在我地盘上动手,找死。
这里虽然说都是花树,但能躲人的地方真的不多。
果然,树上陆陆续续地有人跳了下来。我粗略的看了看,大概有十个。
就我这种在他们眼里是废物的人,居然也值得他们派这么多人。
“乐琴姑娘,躲好。”
下一刻,我便冲了进去。
无非就是些用弩和长剑的人,一个需要瞄准的时间,一个太过笨重不如我的匕首快。
手起刀落,一个接着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倒下。
当我看向最后一个站着的人时,我看到他露出的双眼中满是胆怯和犹豫。
老三就养了这么群废物,还想上位?
依照他的风格,断不会在这些人身上留下什么把柄,留着活口也没用。
我没有再移动,而是反手将手中匕首甩了出去。
一刀封喉,我甚至都没有看。
“咳咳咳咳。”我再也忍不住了,开始不住的咳嗽,咳出来的还有些血沫子。
“冷公子!”乐琴急忙从一旁跑过来,扶住了一点点倒下的我。
“乐琴姑娘好胆识,竟一丝怯色都不曾露出。”我笑着看着她,我怕我一咳,血会弄脏她的白衣,就仿佛那白梅被血染红一般。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打趣我,让我看看你的伤。”她的语气中带了些着急。
“无妨,小伤,没什……么。”说到最后,我失去了最后的意识,但最后我想着的却是,不要让她发现我是女儿身才好。
其实说真的,这伤真的算轻的。曾经我最重的一次,伤口距离心脏只有半寸。还好我有个妙手回春的师父,轻轻松松地救了回来。当然,他说是轻轻松松,我可不信。当时我醒的时候,还记得他一脸担心一脸憔悴地守在我身边,眼上两个黑眼圈怕是十盒粉都盖不上。
但好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是在黄昏醒的。。
“殿下。”空灵着急地凑上来。
“干嘛大惊小怪的,又不是头一回。”
只是伤了肺,调理些时日会好。只要一直服药,便不会咳嗽。
“我睡了几日?”
“不出一日。”
还好不耽误事。
“这一日里可出了什么事?”
我就不信王安和老三这一日里会安生。
“皇上答应王安出兵伐辽,但是派的将领却是……是殿下您。”
派我?王安疯了?不怕我拐跑了他的兵?
“只有我?”
“还有王安身边几个统领,也随您一同去。”
这种必胜的仗,功劳不给老三老四却给我?莫不是挖好了坑等我跳。
“您受伤的事皇上知道了,说是带您伤好了即刻出兵。”
这是刚好利用我做了一条缓兵之计。
“先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醒了。”
“对了殿下,昨晚送您回来的姑娘,要我把这个给您。”
是一张纸条,字迹清秀有力,倒不像个女孩子的字。
“家中有事,已回,勿念。”
家中?是她北方的家么?
“对了,夏国怎么了?”
“听说……夏国皇帝快不行了。夏国那个二皇子封锁了所有的消息,我们的人也是摸进了宫中才知道的。”
“速度把这个消息放出去。”
倘若太子也出了事,这个二皇子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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