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水太浑，可就看不清水下的究竟是小鱼，还是饥肠辘辘的鳄鱼了。
这次，我非要废掉老三一条胳膊不行。
“殿下，您让打探的事情，有结果了。”
应该是三哥府上那个神秘小妾的事情。
“怎么样？”
“说是在府上养病谁也不见，但我们的人找遍了全府也没找到她。”
不在府上，就是说地牢里现在关着的那个就是三哥的小妾咯。
“还真是老三的人。”
“还有，去她房间的时候看到了这个，咱们的人直接就带回来了。”
呦！这不是三哥内府独有的令牌么？令牌纹路和穗子的颜色代表着府上人的地位，但那些普通的丫头侍卫太监手里是不会有的。
“好好放着，会有用的。那女的不能死，让她活着。”
“那三皇子那边？”
“从我们的人里找个声音身形差不多的，易了容送过去。府上有我们的眼线，这女的平时的举止习惯都熟悉，三哥不会看出来的。”
王安回府的时候，我就找人把三哥四哥府上盯得死死的，全方位无死角的那种，情报更是收集了一堆。
待明年阳春三月，我要让老三后悔自己动了这么多歪脑筋。
这些天来下午无事时我便去山后那片湖旁边搭竹亭，想着明年夏天便可以来这里乘凉了。
“小九。”
我挽着袖子卷着裤腿正削竹子削的热火朝天，师父突然来了。
“师父，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知会你一声，过些日子我便要走了。”
“走？这不是才来了一个月？平时您不是都……”
“你身边那群人每天帮你搜集四面八方的情报，却唯独没我的。”
我从来没想去调查这个男人的背景身份，因为我完完全全的相信他。
“师父想让我知道的自然会让我知道，不想让我知道的我也不想知道。”
“听说吴国皇帝前些日子给你送了一份大礼？”
怎么他天天在山上消息还这么灵通。
“呃……是。我正寻思着怎么给他送回去呢。”
“给我吧，我一道给他捎回去。”
“怎么听着您这语气跟他仿佛很熟呢？”
“四国皇室我最熟悉的就是吴国和夏国。”
夏国我知道，师父在救他们父子的命嘛。吴国……虽然是师父老家，但对一个游侠来说，四海都是家吧？
“吴国现在那个皇帝，曾经是我徒弟。”
我愣住了。曾经是徒弟？现在不是了？那就是说应该是在他登基之前，也就是他还是太子的时候，我师父也是他师父。那我师父不就是他的太傅？那他信里说的……
“师父，他……知道我是个女的。”我试探性地问他。
“就是……为师有一次喝醉了……不小心……就……嘿嘿嘿。”
我又翻了一个白眼，成天不让我喝酒，自己喝醉了也就那副德行嘛。
“不过叶风廷那厮平日里是风流了点不正经了点，但是嘴还是很严的。除了他父皇，最听的就是我的话。他不会说出去的。”
“您何时走？我差人来给您送些东西。”
“两天后。”他眼睛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我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对了小九，你做的桂花糕太好吃了，再给为师带上些吧，为师回去吃。”果然……
“知道啦知道啦！”
夜晚，我到竹亭时，乐琴姑娘早已等候多时。
“大冷的天，姑娘怎来的这么早。”
“冷公子，不妨，家中烦闷，不如出来走走。你看，梅花都开了呢。”
我看了看满园的白梅，就如雪一般干净。
我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是啊。”
这天似乎也更冷了，北方已经是冰天雪地了吧。
“冷公子见过雪么？”
“曾经去北方的时候见过几回。”祁国少说也有六年不曾见过雪了。
“北方？公子还去过北方？”
去过，四岁的时候被送去直到八岁才带着一身的伤回来。
“幼时曾去北方住过一些时日，碰巧见过雪。”不过是被血染红的雪。
“可惜我小时候身子弱，家中不让我碰雪。每次下雪就只能在屋中那扇窗子看着外面的孩子们堆雪人打雪仗。等到身体好了，却又来到了南方。”
“若有机会，你想回去看看雪么？”
师父离开之后，乐琴几乎成了我心中最后的火种。好想就带着她离开，越远越好。
“冷公子愿意？”
“荣幸至极。”
我回府中迅速的给师父备了些远行的东西，舒适的马车，点心，酒，还有那个‘祥瑞童子’。因为不太放心便找了暗卫去帮他驱使马车。
下次再见面，又不知是何时。
只是吴国向来太平，此时这么急地召一个致仕的太傅回去，所为何事？
“你送先生去吴，顺路探探他们出什么事了。”
“诺。”
两日后我送他走时，他抱着我装腔作势一副舍不得我的样子。
“舍不得我就赶紧处理完你那边的事情，然后回来。我屯了些桂花在地窖里用玄冰冻着呢，等你回来我再给你做桂花糕。”
“一言为定。小玖，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啦。”
回去后看见空空荡荡地竹屋，心中不免有些惆怅。
“殿下。”
暗门开启的声音响起时，空灵的声音同时出现。
“空灵？”我看她双眉紧蹙，难道又有什么变故？
“殿下，王安那边突然有了动静。今日有大批人马向着夏国去了。”
我一愣，父皇近些日子没说要向夏国出兵啊？更何况开春便要和亲，王安这么大的动作……难不成是夏国那个二皇子要反了？
“再派几个人盯紧了，每个时辰往回传一次消息。”
“诺。”
“地牢里那个怎么样了？”
“不吃不喝。”
还是个硬骨头，有志气，可惜跟错了人。
“我随你回去看看。”
地牢里的人已经奄奄一息。
“把这个给她塞嘴里。”我从身上的药瓶里拿出一颗药，是回灵丹，给她吊着一口气用的。
她还是那么恶狠狠地看着我，我偏偏要满不在乎地看回去。
“这个每天给她服一粒，把最后一口气吊着就行。”我将回灵丹递给了看守她的人。
“诺。”
“三哥府上可有什么消息？”我一边往回走一边问空灵。
“三皇子没有多说，只说此事若成，则离皇位不远矣。”
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夏国怕是出事了，消息居然封的这么死。除了跟着王安的人之外，找人去探，越快越好。”
“诺。”
看来计划要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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