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真的,那么阮灵玉便真成了可以预言的仙人。
手上的书还在一粒粒的晕着字,像是花朵一样,开着枝叶。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些字开始往回缩。像是被什么东西吸附起来,干巴巴的像是葡萄干。
等字又润泽,长出枝条,阮灵玉才看见原先的标题改了。
十七岁……好友重逢
好友重逢?
如今是腊月,离来年确实不远。先前也听说《玫瑰》剧组会从景城全部迁到电影厂,不过这些都得等年后。南都的年味还算蛮重的,脏巷早早的就挂起了红灯笼。阮灵玉附近有个老先生,写的一手好字,前几日也瞧着已经有人求了春联。
还有几个孩,也都拍手说着花词,年关将近,每家每户都忙着团圆。
这本书不像是阮灵玉想的,事无巨细的将蓝微的经历描写出来。
每个章节写的都是几件重大的事情,阮灵玉随意瞧了几眼,便觉得头晕眼花。
翻翻前面的,都是能看清的。偏偏明年之后的,不管怎么看,都像是盖了纱帐。
“这是有限制的。”阮灵玉很快就想到了,偷窥别人的一生,本就是在看天机。重新看了看目录,写了蓝微的一生被简短的概括起来。
阮灵玉放下去,书籍自己飘了回去。
还好,即便后面是雾蒙蒙的一片,但至少蓝微能活到百岁。
阮灵玉才放下心,又记起了里面的一件事情。
余俏儿宴席之上,蓝微说道:“如果不是阮叔叔,周先生指不定被怎么唾弃。”
这是什么意思,阿爹是怎么与周先生牵扯在一起,还有施音,一直没有与家中通信,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施音成了阮家的太太。
还觉得哪里遗落了的阮灵玉觉得眼皮像是被什么东西拉着一样,似梦非梦的感觉再次降临。那些书本蒙上了光彩,除了蓝微那本已经变得灰落落。
还想再看眼别人的书籍,阮灵玉头一歪,便没了意识。
等再醒过来,阮灵玉的太阳穴就好像针扎一样。看什么东西都觉得模模糊糊的,比起在梦境,现在更加像是做梦。
“阿阮,你醒了啊。”叶姨推开门,连忙过来扶着她。原来刚才阮灵玉支撑着自己起来,胳膊一个没力,又摔了回去发出巨大的声音。
叶姨才从苏摩家里回来,“我一回来,王凤就说你病倒了。我急的差点没去医院闹一顿带个医生回来,好在王凤拉住我说买了药。”
叶玲用手背探了探阮灵玉的额头,见没有发烧,倒是放心下来。
“你呀,真是不听话。今早裴筠去见苏摩,全把事情说清楚了,你这孩子竟然自己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叶玲将枕头叠在阮灵玉背后,忍不住教训几句。今早听到裴筠说这件事,叶玲的心都快吊起来了。真庆幸阮叶城不在,搁他,估计就是哭了。
阮灵玉欲言又止,叶玲又拿了件衣服将她裹的严严实实。“现在好了,你忙没帮上,倒是自己生病了。裴筠不知道吧?”
看阿阮点头,叶玲又是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要是他知道,心中就会自责。一旦自责呀,就看你看的越紧。之后就连我也帮不了你,你可不希望自己做那金丝雀吧。”叶玲的劝法还真是独树一帜。
但是阮灵玉很吃这套,“叶姨,不能告诉他。”
在景城,没病没灾都要被拘着去医院。
“现在知道怕了?”叶姨责怪的看了一眼,看阮灵玉拉着自己撒娇,脸色才好看点。“等等吃完饭就把药吃了,睡一觉发发药性,就没事了。”
阮灵玉点点头,嗯了一声之后傻兮兮的对着叶玲笑。
“傻姑娘,肯定是想到裴筠了吧。”你这模样和你娘真像,傻乎乎的。
叶玲出去给阮灵玉热粥,煎药。
房门关上了,阮灵玉立马期歪八倒的埋在枕头里。
裴筠去裴公馆了,那就是说不做云霈了。那么自己这个余音也要脱掉那层皮了,而且身在南都,裴筠定然是要回裴家的。
阮灵玉这个未婚妻,公公婆婆见不到,裴老爷子肯定少不了的。
好烦呀,高门大户都是规矩,那裴老爷子会不会瞧不上自己。
吱呀,门被打开了。
阮灵玉闷闷的开口,“叶姨,我怕烫口,等等吃好吗?……裴筠,你怎么回来了。”撒娇完以后的阮灵玉抬头,发现床边的不是叶姨而是裴筠。
他穿了军装,披着斗篷,夹带着风霜进来。
还没开口,阮灵玉已经觉得身子冷了。
“阿阮,跟我回家。”
回家?这里不是嘛。
阮灵玉愣了很久,甚至连裴筠坐下来后也没有吭声。
那个男人,眼里溢满了柔情。他在等回答,心里忐忑不安。“阿阮,我……”
砰。
男人的声音被阮灵玉的头撞的没了声,那个娇的人,一头撞到了裴筠的胸膛。结结实实的,反而是阮灵玉捂着头委屈的说疼。
裴筠失笑,拿出口袋里的怀表。
傻子,真不让人省心。
……
施音指着那张照片,上面是阮叶城的全年福。
“呵,阮叶城,你真当我傻。”施音一下将它摔在地上,安静的书房被玻璃打碎的声音充斥着。
阮叶城坐在书桌前,不为所动。
施音就像是发了疯,“你要是今天不告诉我阮灵玉在哪里,那么在城郊屋子里的美人我就不客气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阮灵玉一下将书本甩在桌上,同样看向施音。
好气又好笑的施音差点骂了出来。
她要干什么,她想要整个阮家,她要阮灵玉死。
可整个阮叶城,也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还真的是气自己赶走他女儿,竟然对她再没有说过好话。一直热脸贴冷屁股,难不成自己是什么贱妇。
“行了。我不想和你说话,你现在情绪不对,等你冷静下来我找你。”
说完,阮叶城立马收拾着东西便离开。
施音过了好久,呆愣着反应过来阮叶城的离开。
行,他要玩,那就好好的玩。倒是要看看,没有裴筠,阮家怎么在主子的手里生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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