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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灵者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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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千面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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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爬出去的时候,看着前方,有点不知道要干嘛。

    我回归体验者。他看向我,有点迷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一会儿,他的手里多了一根长棍,仿佛要开始新的征程。我看到他挂在脸上的笑容,他似乎对前途一无所知。这根长棍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唯一自带的东西了。他要用这根长棍保持平衡,不能有失。

    最后,他在走之前,用手指了指棍子,又看看我。

    我向他笑了笑,迅速用灵力切换回游览者。看着他惊讶于我的消失,但没有一会儿,还是继续了他的征程。

    我看了看手里拿着的那张纸,眼睛还是闭着的,心地放到口袋里,希望在之后的旅途中不要有什么闪失。

    当我穿过原来的那扇门后,来到了这个岛上。我并没有看到什么千面兽,岛中间的洞走近去看很大。回头再看这石门,才发现,远比当初在城堡里看到的要巍峨,像一座山。但偏偏我从亭子那边看得到时候,却只是一个门。我向远处的悬崖海岸看去,漫漫先生的城堡已经不在了。

    一个圆形的岛,目之所及刚好能看到边界,若将这岛近似看作一个圆,分布着的三个门刚好等分。我向第二扇门走去,像是围绕着那个大洞的圆周行进。

    刚开始面对两扇门的时候,我正在犹豫,从那一扇门先进入,但当我真的迈开步向那边走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地底下有轰鸣声,脚下的土地在震动。

    我放慢脚步,没一会儿,便停了下来。我感觉到我走的越急,这轰鸣声越大。就在我停下没有片刻功夫的时候,土地一下松动开来,一只巨大的怪兽从刚刚那个洞里钻了出来,带出了少于泥块。

    巨大的身形,血盆大口,锋利的牙齿,以及长长的尾巴。它有六条腿,后面四条腿像是巨型昆虫的腿,前面两支爪子又近似于哺乳动物。或许有误,主要是上面长了长长的毛,以及可以拍碎一只狮子的大爪子让我产生的错觉。

    我在他的面前异常渺。也正是此时,我才意识到那个洞有多大,而之前在漫漫城堡里压根没有注意。

    但是这都不是最吓人的,他的身上没有眼睛,或者说满身都是眼睛。他的皮肤是黑色的,但似乎是由一张张人脸拼接构成的,或许不是人脸,但我能感受到是人和类人的脸。可能是宇宙里别的星球上的生物进行投影。每一张脸的边缘通过疤痕衔接,每一张脸都有着不同的表情,或痛苦,或悲伤,没有欢愉的神色。

    巨大的身躯,黝黑的皮肤,千百张拼接而成的痛苦面孔,可怕。

    我的周遭似乎都被哀叹声环绕了,那种气场,吞噬着我的自信与阳光。仿佛每一张脸下都有悲惨的故事。我此时的双腿在恐惧之下颤抖着,直接吓坐在地上,它走了过来,张着血盆大口,似乎要将我吃掉。

    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但其实早已退无可退。我又能退到哪里?

    但他似乎对我的肉体并不感兴趣,准确的说是对我的灵与意识不感兴趣,这是梦境。但也说不准,我听奶奶路上说梦境里有一种怪物专门吸神意识,让人萎靡困顿不知觉醒。

    千面兽身上的脸发出奇怪的一些声音,似乎是某种古老的语言,念念有词,自言自语,出自不同的脸,他们有的面目狰狞,有的面目恐惧,有的面目愤怒,有的面目哀伤……声音此起彼伏,互有问答,也有叹息。

    漫漫有说我不是它要找的人,所以言外之意是让我不用担心吗?

    它又继续走近了我。万幸的是,闭上那一口足以吃掉一头成年大象的嘴巴,在嘴巴上方的那张脸,眼睛看向了我,紧接着,它身上朝向我这一面的每一张脸都看向了我。

    它又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隐约中,听到了一句,“你从哪里来。”

    我结巴地说了来到这里的原因,没有提漫漫,没有提秋山,没有提奶奶,只是说了从某个梦境里穿越过来的,寻找一位朋友。接着它又说了一堆奇怪的话,听不懂,继而转身,爬到了那个洞旁边,然后若无其事的蜷曲在那里,面向我的那一面身躯的脸都闭上了眼镜,不知道是否在睡觉。

    我向第二扇门走过去,在快走过去的时候,我很明显感觉有人在看着我,而且不止一双眼睛。

    我的灵力仿佛被它吞噬了一样,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可以驾驭灵力。但没有办法了,我必须要进第二扇门。

    当我走到距离第二扇门足够近的时候,我感觉它已经在我的身后,虽然我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我不敢回头。我感受到一种强大的气场在吞噬着我,哀叹声又一次蔓延到周围,那声音与气息,摸着我的身体就往上爬,钻进我的脑子里。

    “你从哪里来?”它又问了一遍

    我害怕极了。我颤抖的双腿,额头的汗珠都告诉我,我很害怕。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没有解释清楚。我没敢转身,但后背仿佛承受这各种面孔上眼睛的凝视。

    “你从哪里来?”

    我想再次尝试使用灵力,但在这里竟然一丝一毫试不出来,所有的灵力像刚被黄土湮没的一滩水渍,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又重复了一遍。

    和刚刚的内容一样。

    整个过程都没有转身。

    它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哪一张脸,突然开始笑,接着笑声此起彼伏,每一张脸都在发出不同的样式笑容。笑声离我越来越远,听它移动的动静,似乎已经离去了。

    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笑声。我不由自主地僵住了,整个人都不敢动弹。直到我听到动静它好像从洞里钻了下去。留我心有余悸。

    我悄悄地转身,它果然没有在身后。那一刻的我一下瘫在了地上,才发现我的双腿早已没有了力气。这是我在梦境里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怪兽。和以往穿越普通人回忆的梦境大有不同。而且是一种无法使用灵状态下的无助。连这个梦境里最能依靠的能力都已不在时,我还能依靠什么呢。

    我唯一可以知道的便是我可能并不会死。漫漫他们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但即便如此,我依旧难以坦然面对这样的事物。就如同你去做一些极限运动,明知道不会有事,却偏偏不敢。

    我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歇了好一会儿,伸手看看口袋里的纸片,还在。

    我走近第二扇门,上面也是很多我难以明了的文字。我看着巨大的石门框架,当我踏进去的刹那,天地变色,我整个人被直接吸了进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在一个山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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