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渊笑:“还是不要提了吧?好说也不是一件开心的事。”
凤缘点头:“好,不说了。请问夫子为何要囚着我的朋友不让走?”
沈文渊掩嘴,懒懒打着哈欠,双眼朦胧,凤缘从晶莹的泪珠中,像是看到了一只狐妖,媚骨柔情,勾勾手就有无数人为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双瞳剪水,点点桃花落,涟漪荡漾盈面,明眸善睐(i)。
沈文渊笑道:“欢情薄,从来都没有处子出去过,这一次也一样。”
凤煜:“……”
云残:“……”
凤缘:“……”
凤缘惊愕,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凤煜也吃了一惊,面色不免有些古怪。
凤缘:“老师,您是来真的吗?”
沈文渊笑得浑身颤抖:“当然是……假的!”
紧张了半日,凤缘啼笑皆非,斜睨着道:“夫子可真会开玩笑。”
沈文渊不亦乐乎:“嗯。难得见个面也不容易,今晚就留下来吧?”
凤缘微笑:“好。”
凤煜也赶忙点头。
就这样,三个人都留了下来。
凤缘支开他们,严肃道:“夫子为什么来烟花之地?”
沈文渊从一开始就有这种预感了,闻言也面不改色地笑着,从从容容:“你觉得是为什么?”
沈文渊一手撑颔,平静道:“你早猜到了不是吗?”
凤缘终于失了血色,嗓音颤抖着问:“因为他是吗?”
沈文渊眯眼,反问:“你觉得是他吗?”
苦涩溢出,凤缘哀叹道:“就不该留下他。”
“他就是个疯子!”
凤缘问道:“老师,你喜欢他吗?”
沈文渊歪头,笑吟吟地说道:“喜欢吧。”
……
“老师,我……”
林倾陌抓着他衣角,磕磕绊绊地也没有将话说完,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晶莹剔透。那一瞬间亮的沈文渊下意识地看向别处。
似乎拒绝了这个孩子,他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沈文渊颇有如此感触。
沈文渊选择了沉默。
很久很久,直到自己再也坚持不下,沈文渊说:“不要再胡闹了,安下心学习。”
林倾陌攥紧了衣袂,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老师,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沈文渊不敢与其对视,只是沉默着皱眉,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淡淡的血迹隐没在墨竹当中,似乎更加妖娆了点。
他没有看到的是,那个孩子的眼睛,在双手彻底被掰开时的踉跄中,暗色更浓了些。
所有的悲哀都从那一天开始。
后来的沈文渊想起时,却是鼻尖一酸,双瞳的桃花在一瞬间泪如雨下。
有些爱情,因为执着,才成为了悲剧。
而沈文渊,深有感触。
……
发丝微倾,轻佻的眉眼印在烛光间,美好的不真实。
沈文渊笑道:“怎么样?”
凤缘放下木筷,微微颔首:“很好。”
沈文渊往后一靠:“那就好,怠慢了客人可不行。”
凤缘沉默,最后还是淡淡的笑意晕开,一言不发。
沈文渊随意道:“你们去玩吧,记得回来。我和云残谈谈。”
凤缘缓缓起身,俯首给了依旧的尊重:“……好。”
凤煜也回同样的礼数。
沈文渊笑,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眼前,才侧首注视着他:“就我们两个人了,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云残面无表情:“难道不是夫子先说起吗?”
沈文渊恍然:“也是。”
沈文渊笑:“你是云氏倾族的人吧?”
寒光乍现,如刃锐利。云残道:“……是。”
沈文渊欣然抚掌,笑容如深渊深不可测。
“那我们,可有的谈了。”
杨柳清风,亭台楼阁,凤煜执黑子,正在和凤缘下棋。
见他神色凝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玩的有多难。
凤缘柔若无骨,懒懒地倚在扶手上:“我赢了。”
白子落下,一切结束。
凤煜松手,黑子哗啦啦从手中滑落,乱了棋局。
“不和你玩了,每次都是我输。”
凤煜撇嘴,很是郁闷。
凤缘摊手,无辜笑道:“这怎么还怪我了?”
凤煜道:“就怪你,你都不让着我。”
凤缘道:“这怎么能让?多不尊重你啊。”
凤煜道:“可是我输了。”
凤缘道:“所以啊,你脑子不好使。”
凤煜默然:“……什么鬼,我怎么脑子不好使了?”
凤缘弯唇:“对,不是你脑子不好,是你不动脑子。”
凤煜:“……”
他哀怨道:“有你怎么损人的吗?”
虽然是这么抱怨,但掩藏不住的笑意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赶来的天麟刚好见到这副其乐融融的场景,一刹那失了神。
那少年倚坐端椅,身子倾斜手搭扶手,唇角微笑,红色衣袍倾动间述尽肆意张扬,耀眼的独一无二。像是天地的宠儿,精雕细琢,被小心翼翼的守护。只怕磕着碰着,美丽的天使就被摔碎了。
凤缘转眸,笑意迎光,模糊了幽冷神色:“曦秋,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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