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瘦成了骨架的怪物们在接近白色的雾气时眼神惊恐而无辜。
仅仅是一瞬间，他们就从“生命体”变成了一个冰冷的冻干，在碾压机压下的时候，他们甚至感觉不到痛苦。
“烧掉。”林川盯着那些粉末说道。
那些工作人员又害怕地点燃了酒精，将那些只有一撮的粉末烧成了黑灰。
一切在短时间内处理完毕，那些研究人员被集聚在同一个地方。
“这些东西你们之后最好别碰，不然这可能就是你们的下场。”他指着那堆粉末对那群人说道。
虽然这是虚拟世界，但绝大部分都处于正午阳光的明媚之中，虽然有管控局在后台检测，但是不妨碍某些不怕死的人非要挑战。
“是是是！”
他们疯狂地点着头，以后就算是送到他们面前，他们也绝对不会碰。
联机天堂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虚拟空间，设定的背景之大，以及包含在其中的数据到现在林川都没有完全摸清楚，只知道，使用者会一定程度上影响天堂的环境，因此天堂集团会在使用者脱离之后的一定时间内，对其他数据进行检测和审核。
似乎是为了维持固定的使用者，他们会定期处理掉部分“复杂因素”，减少因为使用者离开产生的某种错乱。
但这些都是林川的猜测，至于背后的操作，恐怕就只有天堂集团的人清楚。
为了之后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他顺手解决了这些问题，离开了虚拟世界。
留下一脸震惊的“数据人”。
……
回到现实世界之后，林川走出了生物舱。
卧室内空无一人，身旁的生物舱中已经空空如也。
反倒是客厅内传出来了一部分的吵闹声。
林川听到了一个女人坚定的声音：“我不可能放弃我们瑶瑶，但是我也不会用那么极端的方式。”
林川站在门口看着客厅的情况。
韩瑶被金玲护在怀中，男人站在中间，左手拦着韩晗和阿杜，右手看着金玲和韩瑶。
他们三方形成了一个三方对抗的局面。
本来他们之间的事情林川不准备插手，就算他已经猜测到了其中的关系，但他一个外人出面，对他们所有人来说都很尴尬。
走出房门，林川准备悄悄离开。
才走两步，就听见韩晗啪的一声打掉了男人阻挡在前面的胳膊：“今天不管你们谁反对，我都要将她带走。”
“现在她这样留在家里，不管对谁都不是好事。”
之前他们在虚拟世界中也看到了，突变会保留一部分理智，但是具体能保留多少，他们自己心中都没有一个定数。
“你们走吧，我女儿我自己会看着办，不需要你们担心。”金玲护在韩瑶的面前，怎样都不肯让他们带走她女儿。
“晚了，我已经报警了。”韩晗盯着身后的那个女孩儿说道。
隐约间，警笛声似乎从不远处响起，粗略估计应该只有两条街的距离。
一切发生的都很突然，警察一针麻醉剂就放倒了韩瑶，当着她父母的面将她锁紧了一个大铁笼鸣笛离去。
整条街道都为他们让出了一条通道，金玲追赶到一半儿无力地瘫软在地面上，满脸泪水。
“瑶瑶，你等等妈妈呀。”
看着远去的警车和跟在后面的防疫车辆，金玲泣不成声。
韩鑫钟无奈将妻子拉起，两人经过韩晗的面前。
啪！
清脆的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金玲咬着牙齿恶狠狠地说道：“这就是你的报复手段是吗？”
韩晗捂着自己的脸，轻蔑地笑了一声，扬起胳膊反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两个女人红着眼睛看着彼此，谁也不肯认输。
“你先回去。”
没有预料到韩晗竟然会反击且这么迅速，身边的两个人都没有来得及阻拦，她的手已经到了对方的脸上。
韩鑫钟好不容易将金玲给弄回了家里，这才慢悠悠地出来。
“晗晗。”
男人有些愧疚地站在他们三人的面前，林川想离开，但是阿杜拉着他，似乎是不想一个人面对这样的窘迫场面。
“你好像没有资格这么叫我。”韩晗看着对方毫无感情地说道。
其实，韩晗不管是从外表还是行为举止，表现的都像是一个大家闺秀，看起来有点像是容易被欺负的类型。
只不过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恬淡无争。
也只有了解过她内心世界的阿杜和林川知道，她的内心包含着多少的无奈和委屈，她其实已经很坚强。
“是我对不起你，你……”
他抬头几度张口，最终声音晦涩地问道：“你妈妈……她还好吗？”
韩晗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拳头也因为这样不知羞耻的问题紧紧攥住，她甚至有一种直接揪住这男人衣领的冲动。
“呵。”
这个敏感的词汇让四人都有些紧绷，但这也是一个无法躲避的话题，林川本以为韩晗会羞辱对方一番，接着扬长而去。
但是她没有。
“这也是我在这儿等你的原因，我妈病的很重，有时间你去见她一面。”
她说的云淡风轻，要不是话里的内容，韩忠鑫还以为对方只是在单纯地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怎么会……”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询问，但韩晗已经率先回头，只留下了一个背影给他。
阿杜匆忙给了韩鑫钟地址之后，和林川一起离开了这个街道。
两人跟在韩晗的身后，看着那个坚强的背影，阿杜的心中泛起了苦涩的味道。
她在逞强，就算她的表情、语气都在抗拒着那个男人，甚至送走了他们的女儿，但是他知道，这所有的一切，她都已经做得的足够理智。
说的自私一点，她也只夹杂了一部分的报复心理。
韩瑶的情况，被送走是必然的选择，对她的父母还有公众都是最好的交代。
“嘿，今天晚上一起去吃烤串儿？我请客。”
阿杜嬉皮笑脸地贴上去，就算她会推开他无数次，阿杜都不会有一句怨言，这算是对她的补偿。
也是一个朋友的照料。
跟在背后的林川旁观了一切，看着那个落寞的背影，竟从其中发现了自己的几分影子。
如果，在未来的某短时间，他也终于和那个抛弃他多年的男人见面，他们之间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
能像韩晗这么冷静吗？
这样的保证恐怕他很难做出，因为，对他的憎恨是目前支撑他一切行动的动力。
“嘿，想什么呢，加你一个，我大方请你一次。”
阿杜的手臂搭上林川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三人就这样在街道上，伴随着即将到来的夜晚，慢慢地踏上了回归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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