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宇看着莫然发愣的样子,有些迟疑地开口,“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是十年前就认识了吗?你们……怎么认识的?”
吴安皱眉,看着莫然,“什么意思?小然你以前不认识沈诺?”
“他说过以前见过我,但我们不认识啊。”莫然有些迷茫的看着吴安,“那你们怎么会认识他的?”
吴安和肖宇没有出声,互相对视了一眼,脸色有些奇怪。
莫然心里有些不安起来,却忍住没有出声,只是看着他们。
吴安迟疑了一会儿,终于开口,“我们以为你们早就认识的。当时,他说他是你的朋友,同一个学校的学长。”
莫然沉默了两秒,“然后呢?”
“他当时说,是你委托他给小唯交手术费的。”
莫然愣住了,半天才开口,“你说手术费是他交的?”
“难道不是你让他过来交的?”肖宇瞪大了眼睛看着莫然。
莫然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十年前,莫然没能去参加决赛,他们的奖金泡汤了,而小唯还躺在手术室等着交费。莫然只能给远在美国的母亲打电话,要了十万块,可赶到医院的时候,小唯的手术费已经交上了。
她还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朋友们,就被父亲派人抓回去,一张机票送去了美国。
莫然去了美国,又回来,也一直没有问过那十万块究竟是从哪来的。她只是想,他们几个人筹到十万块一定很难。
可她从没想过,是沈诺拿的钱。
“沈诺那时说,你家里安排你去了国外念书,所以委托他来交钱。还有,第二年我们之前排练的车库那里,一条街都要拆迁,也是他买下了原址。不过后来我们签了公司赚够了钱,又从他手里买回来了。”吴安眉头微蹙,有些疑惑的看着莫然。
“这些事你都不知道?那他这么做是为什么?我们还以为你和他……”吴安也有些担忧地看着莫然,“如果我们知道你不认识他,就不会接受他的钱了。”
三个人各怀心事地沉默了半分钟,整个房间安静得吓人。
莫然忽然站起来,“我有点事情,先出去一趟。”
吴安起身,却被肖宇拦住,“让她自己去吧。这件事该让他们好好谈谈。”
“我还有些想不通,”吴安拍了拍额头,“他们那时没在一起吗?那沈诺花钱费力的对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已经去了美国的陌生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喜欢莫然,一定没错。”
“可如果莫然不回来了呢?”吴安有些困惑,“那……他做的这些事莫然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他现在也没有告诉莫然啊,”肖宇躺倒到沙发上,“他原本就没打算让莫然知道。这样的话,我还真是对他刮目相看了。”
莫然出了门直接打车去了逸风。她没有给沈诺打电话,她没办法开口问沈诺。她想,至少先见到他吧,先见到他再说。
将近30分钟的车程,莫然却觉得像是走了很久很久的样子。
一下车,她就站在公司大楼下愣住了。她想进去,进去找沈诺,问问他十年前的事情。但同时,她又不敢进去,怕见到沈诺,怕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
不知站了多久,隐隐听到手机响起来的声音。
她浑浑噩噩的接通,熟悉的温柔和缓的声音响起,“你在楼下吗?怎么傻站在那里?”
莫然下意识地抬头看。大楼的外面是阳光反射的镜面,什么也看不清。
“有事吗?上来吧。”
莫然挂断电话,愣了一会儿,走进大楼。
公司楼下的保安和前台小姐姐都还认识她,笑着和她打招呼,问她怎么这么久不见。莫然只是勉强地笑笑回应,没有说话。
电梯停到楼层,一打开,沈诺正微笑着站在那看着她。“怎么突然过来了?不是刚刚才一起吃了饭?”
莫然不知怎么的,忽然眼睛就模糊了。
一片朦胧中,沈诺的身影走上前拉住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哭什么?”
莫然不知道为什么,向前跨了一步,抱住了沈诺的腰,头埋到了他的胸前。
沈诺僵硬地站在那,不知道要怎么做,直到感觉胸前的衣服有些温热的潮湿,才忽然反应过来,一手抱着莫然的肩膀,另一只手摸着莫然的头。
莫然的哭泣是无声的。沈诺只觉得衣服越来越湿,才用有些无奈宠溺的语气哄着她,“好了,你也哭得太久了,我的衣服都要湿透了。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好吗?”
莫然吸了吸鼻子,头扎在沈诺怀里没有起来,闷闷地说道,“你别看我。”
沈诺很配合地扭开头,“好,我不看你。”
莫然离开沈诺,头低着,抹了抹眼泪,声音闷闷的,“都怪你。”
“怪我?我好像没惹到你吧?”沈诺有些疑惑,但头还是偏着没有转回来。
“就是因为你。你骗我。”
沈诺忍不住低头,正撞进莫然一双红红的眼睛里。
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质疑咽了回去,他伸手擦了擦莫然的眼角,“嗯,对不起。”
“你知道你哪里做错了吗?”莫然皱眉,吸了吸鼻子。
“你说我骗了你。”沈诺的语气像是在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小朋友。
莫然鼻子有些酸,声音里又带了些哭腔,“你骗了我什么?”
“我……”沈诺有些无奈,“你别哭了。”
“十年前,你只见过我一面,在你说的婚礼上?”
沈诺沉默了几秒钟,“谁和你说了什么吗?”
“我在问你。”
“……”
“你交了小唯的手术费,买了我们排练的车库,都是因为你在姑姑的婚礼上见过我一面?”
沈诺眨眨眼睛,有些抱歉地看着莫然,“我不是有意骗你。我只是觉得……那些事没有必要告诉你。我可以道歉。”
“我全部坦白,好不好?我认识你,不是在婚礼上,是在学校里。你或许不知道,十年前,我也在雨奚中学读书,只不过我在高中部。”
“对不起,那时候,还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就擅自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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