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一愣，抬头向门口看过去，熟悉的身影立刻闯进视线。
阿盼和10年前几乎没什么不同，还是那么漂亮，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光彩照人。
恍惚间莫然想起了17岁的阿盼。那时的阿盼有些青涩，却又即将成熟。她总是画很浓的妆，穿着有些暴露的裙子，有时手里拿着一根香烟，看人的时候会眯着眼睛，笑的时候会仰起头。
当初第一次见到阿盼，是去酒吧找吴安。当时吴安在酒吧驻唱，是酒吧里唯一一个男歌手。另外，还有一个女孩儿，就是阿盼。
莫然第一次去这样的地方，有些紧张，有些不知所措。她记得一抬头，正对上站在二楼栏杆旁的阿盼的眼睛。阿盼手里拿着烟，看着她笑。
莫然第一次被一个女孩的美貌吸引。那种美，是有些成熟的，却并不世俗，反而带着些天真的娇俏。而那时，阿盼也不过17岁。
后来她才知道，为了留在酒吧打工，她刻意打扮自己，隐瞒了年龄。她并没有签什么合同，工资也是按日结，一方面这样老板也不会去查她的身份证，另一方面，她也可以维持每日的开销。
如果没有那份工资，她或许第二天就会露宿街头。
阿盼靠在酒吧外的胡同墙上，手里提了瓶最便宜的啤酒，笑着对莫然说，“我必须自己养活自己。而且不光是我自己，还有弟弟。小唯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我要把最好的都给他。”
莫然记得阿盼说这句话的时候的眼神。她的眼睛亮亮的，带着笑意，虽然有些惆怅，却并没有悲伤。
而此时，阿盼正站在面前，美丽一如当年，可眼神并不像那时一样清澈见底。
“怎么？见到我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阿盼提了提嘴角，把包扔到最近的一把空椅子上，然后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吴安和肖宇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而莫然站在那，神色有些复杂。
吴安皱了皱眉，“这么多年不见了……”
“这么多年不见了，老朋友回来几个月了就只瞒着我？”阿盼冷笑一声，“那天我就知道你肯定回来了，可是吴安肖宇他们怎么也不承认。好啊，既然你们一口咬定莫然没回来，那今天叫我过来这又什么意思？”
莫然垂下眼睛，“抱歉瞒着你……”
“没什么好抱歉的，”阿盼笑了笑，“不想让我知道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我也不想知道。不过，可惜了小诺。这么多年了天天儿的提起你……呵，人家可是从没想过我们呢。”
“阿盼，过分了。”肖宇打断阿盼，“好好的，又说这些干嘛？”
“我是觉得，某些人大概是没有心的。如果有心，怎么会这么多年一点消息也没有？如果有心，怎么可能一句解释也不留？如果有心，怎么可能把感情扔下说走就走？”
莫然垂着眼睛，低声道，“真的很抱歉。但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
“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这话说得委屈，可是我从没怪过你，小诺也没有，吴安和肖宇也没有，你有什么不能面对的？当初我们最需要你出现，最需要你给一个解释，最需要你陪伴的时候，你一声不吭走的潇洒。现在，说回来就又回来了。莫然，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就该这样，一切都围着你转啊？”
“我没有……”莫然忍了忍即将流出的眼泪，“我从没这样想过。”
“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想的。”阿盼把脚翘到桌子上，斜眼看着莫然。
莫然深呼吸，抬头看着阿盼，叹了口气，“当初……出了那些事，我……我根本没脸再见你们了。你们都那么好，那么厉害，那么有才华，如果没有我你们会更优秀，而我，只不过一直在拖你们的后腿。原本你们已经够辛苦了，还要多照顾一个我。我原本以为自己真是什么天才，但我算什么啊？”
肖宇坐在一旁，皱眉打断了她们，“都别说了。好不容易见面，阿盼你干嘛说这些伤人的话？明明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是啊，我和她是好不容易见面，你们不是早就见面了？不是打算瞒着我？那今天叫我过来干嘛？”阿盼瞟了一眼肖宇，语气很不耐烦。
肖宇叹了口气，“我们也就只会被你们这两位大小姐欺负。你们出去看看，门口那么多粉丝风里雨里等着见我们一面，看看，你们还这么不珍惜。我可是特意排了档期出来就为了陪你们啊。”
阿盼冷笑一声，“呵，是啊，两位大明星，还有一位高材生，我在这不是太突兀了吗？”说着她收起放在桌上的两条长腿，起身就要往外走。
吴安侧身拉住阿盼的胳膊，“去哪？你走了歌怎么办？”
阿盼挣脱吴安，冷冷说道，“deo发我。”
莫然愣在原地。她知道阿盼对她的态度一定不会好，但她没想到连一个好好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肖宇扔给她一把车钥匙，“愣着干嘛，追上去啊。”
莫然犹豫了一瞬，回头看了看他们两个人，跟着跑出去了。
莫然跟在阿盼身后，想说话却不知怎么开口，一直跟着坐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
阿盼自顾自地开了一辆车走了，莫然无奈，赶紧找到肖宇的车开出去。两辆车隔的距离不近，莫然很快就跟丢了。
吴安忽然发了一个地址过来。莫然看了看地址，直接过去了。
开到一幢写字楼下，正看到阿盼的车刚刚停稳在门口。莫然慌慌张张停了车，也跟过来。楼下保安或许是看到莫然是跟着阿盼来的，开的车也是熟悉的车，并没有拦着她。
阿盼没有回头，按了电梯上楼。莫然已经放弃找机会开口，干脆一言不发地跟着。
进了电梯，阿盼忽然开口，冷笑了一声，“跟这么远过来做什么？你是打算跟着我一整天？”
莫然低头，小声道，“你不愿意听我说话，我也不能就这么让你走掉。原本我就是为了向你道歉才想让你填词的，就像以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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