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了，您的病还好吗？”
“嗨，老毛病了，没什么问题，你看我这气色像生病的样子吗？”老爷子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那就好，身体好了一切都好。”
我有些怜悯的看着这个老头，其实他现在的状态只是油尽灯枯前的回光返照而已。
等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到六点了，老爷子很健谈，而从交谈里我也了解到老爷子原来是电子科大的退休副校长兼物理系主任。
这时候布凡才是觉得坑爹的很，自己居然在一个大学物理系主任面前秀物理知识，这简直比班门弄斧，关公门前耍大刀还要作死啊。
还好老头子人不错，也没有拆穿我，那么明显的扯淡，根本就是满嘴在跑火车。
“孤儿院挺远的，我们坐公交车去吧，不然太晚了回家可能会遇到危险。”蒋玉左右看了看，指着不远处的公交站台，“6路车到北门站下车再走一会儿就可以了。”
“哦，你说了算。”我还有点没回过味儿来，总觉得老爷子好像是察觉了什么东西。
心里也就感觉毛毛躁躁的一点也不自在唉，希望是自己的错觉吧，我摇了摇头，跟着蒋玉过了马路，等着公交车的到来。
六路公交车是专门从西门车站一直到北门外的净土寺的，一班是半个时，晚上七点半还是八点钟就是最晚一班了。
我们运气不错，等了几分钟便来了一辆六路车，上面人并不多，相当一部分是下班或者家住在北门那个方向的学生。
车后面人比较少，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蒋玉顿了顿，最终坐到我对面的座位上。
狐狸当仁不让的占据了布凡身边的座位，一脸不快的说：“喂，你还要去哪里？快回家啊，我饿了。”
我一只手靠着窗口，假装看外面的风景，声道：“你别添乱，忍一会下车我给你买阿萨姆奶茶喝。”
狐狸立时炸毛了：“哟，蠢蛋，你这是想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说好了这几天任何要求都满足姑奶奶，现在居然想耍赖了？”
“谁耍赖啊，明明是你无理取闹好吧。”我怕被蒋玉发现，侧目望了望，见蒋玉正望着窗外发呆，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我压低声音道：“有啥事儿回去再说，你现在不就是找我麻烦么？”
“哼，姑奶奶可不是一瓶奶茶就能打发的，我劝你不要去，不领情算了。”狐狸抱着胳膊，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
“哎呀，乖了乖了，都坐上车了，一瓶不行就两瓶哈。”
狐狸好不容易被我劝慰下来，我这才算坐着松了口气。
公交车晃晃悠悠的穿过最为繁闹的城区，逐渐来到郊外，在城四周有好几个镇，环抱着城区，形成卫星的模样，城区与镇相连接的一段地方非常清冷，除了街道两旁有少许的人家，剩下的都是成片成片的行道树。
这样的地段有五六分钟之后，终于到了北城门站，下了车，不远处耸立着一片建筑。
除了孤儿院之外，山坡上的养老院以及下面的烈士陵园都在这一代。
临近九月，天已经变短了，天边只剩一道残阳，血红色的光芒洒在地上，公车遥遥远去甚至有些孤单的感觉，这种寂静的氛围很容易让人产生害怕的感觉。
至少我觉得后背发凉，提了提书包，说道：“蒋玉，咱们还是快点去孤儿院看看，然后趁早回去吧，这边怎么阴森森的。”
蒋玉没有答话，她在四处打量，表情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但眼神中却能窥见一丝丝的惧意。
毕竟这里离烈士陵园不远，中秋刚过不久，虽然高中基本上不去扫墓了，但每年扫墓之后的种种传闻却是有鼻子有眼的，什么闹鬼啦，奇闻啦，总是说得惊悚骇人。
还有这北城门一到了晚上六点就不会有人出门，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扯淡，我远远地就看见有两个人顺着岔路口往里走。
里面有个村庄，孤儿院也就在那附近不远。又过了十几秒钟，蒋玉这才动身往岔路口走，我也赶紧跟上去，总觉得这里氛围很诡异，但又说不上来怎么的不对劲。
打个比方，就比如很多人看鬼片其实并不害怕，反倒是看某些惊悚片会吓尿。
人吓人吓死人就是这个道理。
以往一年也只来一次，而且是大队人马白天的时候结伴二来，倒也不怎么觉得，现在夕阳西下，倒让北门有种恐怖电影里特有的场景。
奇形怪状的行道树，偶尔出现的一两个行人，寂静无声连虫鸣都没有，不远处袅袅升起的炊烟，还有……
我看了眼狐狸，咽了口口水，赶紧三两步走到蒋玉身侧。
一直在东张西望，一脸新鲜敢的狐狸见布凡这个动作，脸色霎时变了，她瞬间飘到布凡身前：“喂，你是不是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自然不能搭话，可这氛围的确有点奇怪，便赶紧冲蒋玉引起话题：“对了蒋玉，我听说有些间歇性精神病发病期间会做出一些超常人的事情，过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你说张东会不会是那种病症啊？”
蒋玉捏着书包肩带，摇了摇头，乌黑的头发在夕阳下如同跃动的浓墨，侧脸染上了一层金黄，菱角分明，线条柔美，沉思中的目光也更显深邃。
“不会，他当时的举动虽然冲动，但并不像精神病。”
“是嘛，那会不会是别的什么癔症之类的？”
闻言，我沉吟了两声，这话显然是说给狐狸听的。
狐狸抱着胳膊哼了一声：“别想从姑奶奶嘴里套话了，我是不会说的。”
与此同时蒋玉也摇了摇头：“也不可能，算了，孤儿院已经到了，我们进去看看吧。待会儿由我来交流，别说是因为张东的事情，就说我们是代表学校来的，知道吗？”
“啊，代表学校？”我挥了挥手，对于蒋玉这个说法有些不满意，而且不停的叮嘱完全把我当成不明事理的缺来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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