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啊,来吧。”鸟嘴的声音平静而又渗人,就像是从未掺杂进任何的感情一般,继刚才的那阵历雷之后,四周的暴雨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所牵动着一样,那是一副令常人所绝对无法想象的场景。
本应垂直落下的雨点忽然开始改变它们的轨迹,以几人所处的这个地带为轴心开始告诉回回旋了起来,暴风的风力之强以至于它已经能够卷起地面上的水洼来,灰色的水壁和风墙形成了一道海龙卷,但凡是接触到它边缘的物体,四周的绿化带和树木,甚至是楼房,无不如同被利刃刮开,刮烂了一般。
而这阵暴风的中心的垣和翎也并不好受,来自于外壁的牵引力使得她们现在要去花费额外的力气才能够让自己在地面上站稳脚跟,稍有不慎被这阵风暴卷入,那么就算不至毙命,在接下来的相当一部分时间内势必也会丧失战斗能力以至于是行动能力,而在当前的这种环境下,丧失行动力和去死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是什么意思,不打过来吗?”垣有些试探性的问道。
站在台阶上的柳墨看着上官垣,由于位置靠后的原因,实际上她距离风暴圈的风壁并说不上远,但意外的是,她本人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和需要费力去稳固自己的翎和上官垣完全不一样。
“这样你们就跑不掉了吧。”柳墨静静地说道。
“你那种特别的再生能力,我之前已经见识过了,确实是很让人头疼,如果不能做到一击毙命的话,那么就总是能有机会卷土重来,就像是打不死的强一样,将我一步一步地拖入疲劳战。”
“毕竟我可不是能够和你耗上那么久的选手。”
“砍得很明白吗,那你打算用什么方式做到一枪就爆了我的头呢?”垣接着问道。
“上。”柳墨一声下令,只见鸟嘴此时已经抽出了那把漆黑色的锯齿长剑,直勾勾地朝着垣和翎两人冲了过来,在这样排除其他干扰,只是如同机械接受讯息一样的模式下,他的动作比起之前要来得更加精确和快速。
而让垣印象深刻的重斩击,也更加难以阻挡了。
垣将手中的两把刃枪呈十字状架在了胸前,在那把长剑劈下来的前零点几秒将其挡了下来,此时已经不再是之前那种可以用“清脆”二字来进行形容的声响了,而是如同你炸药爆炸一般的巨响,垣的双脚下的地面由于这股巨大的力量此时已经深深地凹陷了下去。
“噼啪,咔嚓。”的声音在这之后传出。
垣立马反应了过来,虽然理智告诉着她这不可能发生,但是只需要将视线向上看去,就能确定这个使人感到无比遗憾的事实。她手中的两把枪刃,与长剑所触接撞击的位置,居然已经开始产生了裂缝和缺口。
“可没有给你惊讶的时间。”
就如同鸟嘴口里吐出的这句话一样。
两把武器撞击上的时间,经过了一秒?或者说仅仅是经过了零点五秒后所发生的这一幕,鸟嘴接下来所做出的,也是之前翎一直所疑惑着的一个问题。不过当她看见这一动作的抬手后,她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来的那个想法是:
“绝对不行!”
漆黑生锈的老式霰弹枪从翎的手中闪现,粗壮的枪口对准了距离不到三米的目标,不管打哪都好,打不打的死都无所谓,她的目的此时只有一个,那就是将这个怪物迅速击退。至少不能够让他做出这个动作来。
就算疼痛能被意志力所抵消,但是打入身体的子弹,只要能把子弹打进去,那么附加在上面的腐蚀力,或多或少是能够阻止他的身体的。
翎这样想着,“砰啪砰啪砰啪”地扣动着扳机,枪口的火焰不停地喷出,子弹撞击目标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
“你觉得这种东西会有用吗?”
子弹确确实实地射了出去,也确确实实地击中了,但使人感到遗憾的,是这近乎上百发的霰弹弹丸,没有一发打进了它们应该射进的目标体内,而是尽数被它身上的一层水壁所挡了下来。
于此同时,垣和鸟嘴的交锋也还并没有结束,此时无论再做什么也为时已晚,唯一的机会,能够有其他结果的机会,原来也早已在对手的计算之中,并且一切如同他的预料一样,鸟嘴,或者说是他现在的控制着,在此时已经完全占有了绝对的先手。
上官垣现在除了硬接下这招以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长剑上的锯齿此时已经深深地,严丝合缝地卡入了垣枪刃上的缝隙和缺口,只见鸟嘴将长剑向后一拉,就像是产生了剧烈的连锁反应一样,虽然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不过对于沃普尔吉斯来说,她可是将这一秒内的发生的过程看了个明明白白。
从那个最开始的裂缝接口处,在这一阵巨大的撕扯力之下,裂缝开始向四面八方扩张开来,从新生的大裂缝深深再生出无数的裂缝,而它的主人,也因为这股扣环一样的效应,哪怕手里的武器已经粉碎地七七八八,但是整个人还是被力量所牵引,因为惯性,被带到了半空中。而在这种失重的环境下,对方占有绝对的优势。
因为这个时候来说,如果是常人,在因为中立衰落到地面上前,是绝对无法反应到现在的状况并作出应对的,人的大脑跟不上这一点。
如果套用游戏里的术语,这种状态叫做“击飞”,是控制技能中的一种,虽然时间并不会很长,但是要衔接上下一招来说的话,已经完全足够了。常年泡在各种游戏上的翎深谙这一点。
“对物体尚且有这样的摧毁力,如果是能够做到一刀捅入心脏的话,要达成一击毙命的效果,似乎也不会太难的样子。”沃普尔吉斯耳旁的电话中继续传出着声音。
“哟,明明是你一直以来看着的,这种发展难道不是预料之内的事吗?”沃普尔吉斯反问道。
“不,这个样本没有用过这样的战斗方式。”赫尔墨斯继续说道。
“虽然很傻,行动也没有策略,莽撞且幼稚,但是他有一个让我觉得很有趣的点。”
“说来听听?”
“这是个很温柔的孩子。”
“他没有用过这样的,明确了一招一式就是要取对手性命的招式,无论是劈还是砍,抑或是锁技,目的都仅仅是使得对方丧失行动力。而不是直接夺取对手性命。”
“如果真的是以杀人为目的话,那么高效的方式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没有杀人的觉悟,在拔出剑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败北。”
“还有死亡。”沃普尔吉斯和话题里的赫尔墨斯看着眼前的场景如此讨论到。
此时的上官垣,忽然感觉周围的场景就像是被减慢了一样,鸟嘴的动作在减慢,自己滞空的下落在减慢,四周的雨滴也能够清晰地看见它们坠落的轨迹,被击碎的枪刃的残片,此时也还正漂浮在半空中,按照这个速度的话,大概会和垣一起摔落在地面上吧。
在这个如同时间减速了一眼的期间,垣清晰地看见了,正朝着自己的左胸所突刺过的那个剑尖,就算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它的速度相对于其他物体还是快上了很多,这足以说明在真实的情况下,这一切可能仅仅是在零点几秒内发生的事。
“飞起来,你要飞起来。”垣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这样的话语,垣没有功夫再去思考是谁说的,他为什么要说,但是身为觉醒者的直觉和本能已经重复了无数遍“按说的做”。垣的后腰上刹那间生出来了两片灰白色龙翼,由于是新生的肢体,上面还附带着因为突破皮肉而附带的血液,翼膜以极快的速度从透明的灰白色变成了解释的黑灰色,接着四周的暴风。垣猛力挥动了一下这两片龙翼,风压给予了她整个人巨大的推力,使得她能够在空中将自己的整个身体向后推动了一段距离,虽然不长,但是要回避开这次的致命一击已经是绰绰有余了,而接着这个机会,垣也有机会做到重整自己的架势,垣单手单膝撑在地面上,她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之前虽然也有着这样飞行的能力和体验,但是和这次比起来却是完完全全的不同。
硬要说的话,和之前只能用于长距离的位移和滑翔相比,这次的体验是,是可以应用在战斗之中的。而当垣站起身来,这对新生龙翼上的东西,更加使得她确信了这点。在这两片龙翼上的关节处,生长着如同刀,或者说是匕首一样的,三三两两的骨刃,但从目视上的质感来说,却又不完全是由钙质所组成的,一般理解上的骨刃,从那上面反射出来的寒光来看,掺杂着钢铁的感觉似乎更多。
“白刃战吗?似乎感觉也不坏。”垣随手抽出了两把来,看着伫立在眼前的对手。虽然在刚才就经历了接近生死的体验,不过那也只是不到一分钟,或者说半分钟内发生的事了,论交手,也才只是一个回合。
“前菜结束了。”赫尔墨斯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