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孟冬寒气至,北风何惨慄,天寒地冻,大雪数日,放眼处皆是一片白茫茫。
烹羊宰牛且为乐,葡萄美酒夜光杯。
大尧国边境西狼关镇关大将军刺楞携众将士纵情酒色,从黄昏喝到了三更天,喝得昏昏沉沉,日月无光。
喝到兴处,左拥右抱与数个美人在大殿上狂欢放浪了一番,便倒在椅子上,沉沉睡去了。
五更时分,巡城戴金校尉哈荣一路飞奔,闯入大殿,单膝跪地,大声道:“将军!大事不妙,哥哒克前来袭城!”
刺楞一把推开身边的美人,腾地从椅子上坐起来,双目圆睁:“多少兵马?现在何处?”
“不足百人!南城门下!”
刺楞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怠慢,那哥哒克人骁勇善战,可以一敌十。
于是,刺楞迅速穿好战服,戴上盔甲,提起蛇矛枪,大踏步出了大殿,骑马飞驰杀到南城门,又施展轻功,飞檐走壁,越过十丈高、三丈厚的城墙,来到了城头之上。
往下面俯瞰,果然,城门外不远处,约有七八十人,十几匹马,在茫茫雪原中,尤为引人注目。
这队人马队形涣散,步伐凌乱,丢盔卸甲,约半数为妇幼,且有人受伤,走路一瘸一拐。
看那穿着打扮,的确是哥哒克人,却不似是来攻城。
五百多名弓箭手早已拉弓搭箭,只待将军一声令下,便可万箭齐发。
戴金校尉哈荣俯身冲城下的哥哒克人大声喊道:“下面人听着,胆敢再进一步,弓箭伺候!”
哥哒克人停了下来。人群中走出一个头戴金色毡帽的年轻人,他走到最前面,仰脸大声喊道:“我是首领,我叫达旦。我请求大尧国的庇护,恳请放我们入城。”
校尉撇撇嘴,冷冷笑了一声,看着刺楞说道:“将军,哥哒克半年以来都未曾出现,今晨突然造访,其中必然有诈。请下令放箭吧,也叫他们尝尝咱大尧国弓箭的厉害!”
原来,大尧国西邻哥哒克,以伯利亚山为界。
哥哒克人能征善战,骁勇无敌,常常以部落为单位袭击劫掠大尧国边境居民,乃至攻击西北门户西狼关。大尧国不胜其扰。
然而,自去年入冬以来,哥哒克似乎销声匿迹,对大尧国边境秋毫无犯,边境军民也再也未见到过哥哒克。
刺楞思忖片刻,说道:“我看他们衣衫不整,丢盔卸甲,形容憔悴,士气低落,当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绝非来此袭城。你再问他,为何沦落至此?”
校尉便大声问哥哒克人:“你们哥哒克为何来投靠大尧国?”
那个自称达旦的哥哒克摇摇头,耸了一下肩膀,用手指了指自己耳朵,表示听不甚清楚,于是又往前走了十几步,校尉警惕地看了一眼刺楞。
刺楞摆摆手,说道:“让他再近五十步。”
校尉于是俯身大声喊道:“你可再走五十步说话。”
达旦走到了护城河边,大声说道:“将军,请放我们入城吧,眼下实在无路可走。实不相瞒,我部落酋长因私通国王的妃子,被诛九族,我们历尽千辛万苦从伯利亚平原逃了出来,可国王的部队穷追不舍,被逼无奈我们只好上了伯利亚山。”
说完,达旦停了一下,抖了抖身上的雪,又继续道,“伯利亚山自去年入冬以来,野兽横行,但凡入山打猎或途径此山,尽皆有去无回。有人亲眼看见狼面人身的巨大怪兽在树林中猎杀野猪,生而食之,异常凶残。这群野兽占据了山头,导致无人再赶翻越伯利亚山,所以贵国近来才不被哥哒克侵扰。
我们一路小心谨慎,最终还是没有躲过野兽的袭击,他们埋伏在丛林的雪堆中,突然冲杀了出来,我们三百多人的队伍,很快就被他们杀得七零八落,死伤无数。我们侥幸在酋长的掩护下逃脱,酋长战死,武士们要么被杀死吃掉,要么被俘。我等死里逃生,别无他去,还望将军可怜可怜我身后这些妇幼,允我等入城避难。”
刺楞抬头看了看三十里外白茫茫、绵延几百里的伯利亚山,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担忧。
难道三百年前的传说并非虚无缥缈?
刺楞问哈荣道:“你可曾听说过狼人一说?”
“卑职小时候就已有所听闻。将军请看我大尧国这条绵延几千里的边境高墙,足足有十丈之高,目的或许不是为了抵挡哥哒克,而是为了将狼族隔绝在疆域之外。”
“你随我带领一百骑兵,全副武装,打开城门,会一会这帮哥哒克。”
很快,刺楞带领一百个骑兵打开城门,一路疾驰,来到了哥哒克人面前。
哥哒克人看到大尧国骑兵气势汹汹,立时惊恐万分,围缩成了一团。
刺楞手执□□,对达旦说道:“莫惊慌,本将军此来,是想当面问你,如何让我相信你刚才说的话?”
话音未落,达旦扔过来一颗头颅。
“这就是野兽的首级,我们三百人只杀死了这一头。那凶兽重有几百斤,我等拖不动,便只好砍了他的首级,给将军奉上。”
刺楞并未下马,用蛇矛枪挑起了头颅。
果然是一颗狼头,巨大无比,数倍于一般狼头,那獠牙又长又尖,拇指一般粗壮。
头颅还在滴血,看来确是刚刚砍下不久。
哥哒克以往劫掠,常倏忽而来倏忽而去,野蛮粗暴,毫无章法,不懂战术,倘若来攻城,定不会采取诈降的伎俩。
刺楞相信了哥哒克,说道:“妇幼伤者请入城,其余的壮年少郎头前带路,本将军要去探个究竟。”
哥哒克人听了忙集合妇幼伤者,由大尧国士兵引领着入了城。
然而,剩余那二十多个年轻力壮的哥哒克男人,望着刺楞,呆若木鸡,不肯行动,有人便说:“那野兽力大无穷,手执板斧,走一步都地动山摇,我等与之战斗,以卵击石,自投罗网,必死无疑。”
“堂堂哥哒克,竟说出如此丧气的话来!你们越如此说,本将军就越不信邪,快上马,头前带路!”刺楞命令道。
哥哒克人面露难色,一动不动。
哥哒克以勇敢无畏著称,今日居然也吓破了胆,看来那野兽果不仅出现而且勇猛无比,既如此,就更要去探个虚实,会一会所谓的狼人。
刺楞举起蛇矛枪说道:“尔等若想让这些家眷活过今夜,那就带本将军上山吧。”
哥哒克人吓得脸色煞白,为了妻子儿女的平安,便也豁出去了,抖擞精神,翻身上马,领着骑兵队向伯利亚山进发。
行走了大约一柱香时间,便进入了伯利亚山。
沿着狭窄的山路,又行进了半个时辰,地上的雪越来越厚,树木也越来越浓密,山路被大雪覆盖,已经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山崖。
头前带路的达旦最先发现了一些数倍于常人的硕大脚印,对刺楞说:“这就是野兽的脚印。”
又走了片刻,来到了哥哒克人被野兽袭击的主战场,果然是一片狼藉,血染大地,头颅、肢体四处散落,血腥味、尸臭味扑鼻。
刺楞叫众将士提高警惕,谨慎前进。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狼的低吼,惊得一匹战马叫了两声,马上的那名军官怕惊动了野兽,暴露了行踪,立即挥剑砍掉了战马的头颅,鲜血飙射出来,染红了一地的雪。
顿时,树林中又恢复了静谧。
前面树木越发紧密,战马行走受制,推进缓慢,刺楞便示意众人下马步行,踏着没过膝盖的积雪遁着野兽吼声继续前进。
俄顷,众人便发现雪地上又出现了一双巨大的脚印,脚印旁边是蜿蜒一路的血渍。
再往前走,那双脚印慢慢变得凌乱,弯弯曲曲,来回盘旋。
哥哒克达旦悄声对刺楞说:“我猜测,这是一个落单的野兽,受了伤,走错方向。这里是往南,朝西狼关方向去了。”
刺楞用手势下令众将士围成一个扇形,加速推进。
又行进了片刻,刺楞看到前面有一块林中空地,中央地带,一头狼面人身的巨兽,斜靠在一块石头上,右手捂着左胸,左手拎着一把血淋淋的板斧,身上还有几支被射中的箭尚未拔掉。
众将士看到野兽皆惊恐万分,屏住呼吸,不敢行动。
刺楞打了一个手势,众人迅速围成一个圆圈,里三层外三层,将野兽围在了中央。
野兽发现异常,睁开偌大的狼眼,缓慢站起身,仰天嘶吼,震得周遭树上的积雪掉落一大片。
刺楞仗着人多势众,并不惊慌,喊道:“野兽,束手就擒吧!”
那野兽转过身看了看刺楞,呜呜啦啦说了几句话,众人都听不懂。
野兽似乎意识到刺楞就是首领,于是晃了晃手中的板斧,摇摇晃晃,冲杀过来。
但他明显是受了伤,手脚并不利索。
最外围的将士立即架起短弓,射向野兽。瞬间,野兽被射中了一身的箭,但野兽毛发刚硬、浓密,皮糙肉厚,并无大碍。
野兽恼羞成怒,拔掉身上的箭,朝着刺楞的方向扔了过来,刺楞飞身躲过,身后五六个士兵躲闪不及被射穿,一片惨叫,倒在了地上。
刺楞扬手示意道:“停止射箭!”说罢,将枪往地上一戳,身体腾空而起,空中翻个跟头拔起了蛇矛枪,顺势狠狠刺向野兽。
野兽体型庞大,行动笨拙,又有伤在身,他想躲却已经来不及,只听噗地一声,枪头刺入了野兽的胸口。
野兽痛苦地叫了一声,拿起板斧朝着尚在空中飞腾的刺楞砍了过去,刺楞将身体扭成了麻花一般,惊险躲过。
那可板斧砍到了一棵桶口粗的大树上,大树瞬间断为两节,倒了下来,竟砸死了几个士兵。
野兽又用板斧将蛇矛枪的枪柄砍断,留下了一尺长的柄和枪头留在胸口,挥动板斧四处冲杀,所过之处,树倒人亡。
士兵们也不顾生死,围住野兽,挥动武器,不断砍杀。
顷刻之间,野兽身上被刺了无数道伤口,而士兵们也战死了七八人,皆被野兽用板斧砍为两截或剁成肉饼。
众人看野兽如此凶猛,便都害怕起来,抖动着双腿,退了回来,和野兽对峙。
那野兽却不依不饶,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胡乱地冲杀,围堵的士兵又被斩杀数人。
刺楞手中没了蛇矛枪,再看形势不妙,便大声命令道:“绊马索拿来!”
众将士明白了他的意思,从腰间掏出出十几条绊马索,迅速拧成几股碗口粗的绳子。
那善轻功的七八个士兵飞到树上,围着野兽拉着绳索来回穿梭,顷刻之间,便用绊马索将野兽缠成了麻花一般。
那野兽想用板斧砍断绳索,刺楞早有预防,夺过一把长刃大刀,飞身劈杀过去,野兽拿起板斧抵挡,刺楞却忽地落到地上,贴着雪地从野兽裆下飞了出来。
野兽躲闪不及,刺楞的刀已砍向野兽的手臂,那野兽的手指和板斧便一同掉落在了地上。
刺楞趁热打铁,挥动宝刀狠狠砍向野兽的小腿。野兽站立不稳,跪在了地上,众将士用绳索齐力一拉,只听扑通一声巨响,野兽仰面倒了下来。
刺楞握紧战刀,一招飞鹰扑食,从天空直刺入野兽的咽喉。
野兽痛苦地低吼了一声,从獠牙里流出黑血,断了气。
刺楞将长刃军刀从狼人体内拔出,跳到了地上,命令道:“此地不宜久留,快些将怪兽尸体拖回西狼关。”
众人七手八脚,将怪兽用绳索缠好,用五匹马拉着向山下撤去。
戴金校尉哈荣早清点了人数,战死二十一人,伤九人。
刺楞让校尉将将士尸体放到马背上,一起拖回去,好生安葬。
雪还在下,天光却已大亮,森林中不时传来奇异而惊悚的怪声,众人又冷又累,饥肠轱辘,便急匆匆地沿着来时的路撤退。
走了一个时辰,穿过前面那片桦树林,便可出了伯利亚山,进入一片平原,就能看到巍巍耸立的城池了。
刚进入桦树林,刺楞远远看见前面站着两个人,看那装束又是哥哒克人。
二人只穿着紫色薄衫,披散着头发,手背在后面,面容阴冷,难道是追杀达旦的哥哒克王国杀手?
达旦也发现了前面那两个哥哒克人,惊道:“那好似是另一个部落的武士,我部落和他们是友好联邦,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走近了几十步,果然是两个哥哒克武士,两人看上去杀气腾腾,来者不善。
达旦走上前用哥哒克语言跟他们交流起来。
须臾,达旦走回来对刺楞说道:“将军,那两个哥哒克是伯利亚山部落的武士,他们说也常被狼人袭扰,请求您将那头狼人尸体留下,用以族群祭祀。”
刺楞回头看了看那些阵亡的将士尸体,哼了一声,对达旦说:“你告诉他们,要是想要狼人的尸体,让他们上山自行捕杀一个来。”
说罢,招呼众人继续前进。
达旦快步来到那两个伯利亚山部落武士的面前,说了几句话。
那两个武士听达旦说刺楞将军不同意,便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手却一直背在后面。
众人分作两边,从他们旁边逶迤穿过。
当达旦的哥哒克队伍正好经过时,那两人手中突然多出来两把短剑,冲入队伍,疯狂地刺杀起
来,由于众人并无防备,顷刻七八个哥哒克便倒地而亡。
众将士慌忙往后撤退,拔出兵器,严阵以待。
刺楞下令道:“留个活口!”二十多个士兵形成包围圈,步步逼近。
突然,那二人仰天长啸,青筋暴出,面目狰狞,周身忽地生出了长长的刚毛,全身也在急速变大,转眼间,便变身为两头野兽,形容和刚才那头被捕杀的狼人并无二致。
士兵吓得慌忙退后了十几步,个个面露惧色,不知所措。
两个狼人看了看刺楞身边那具狼人尸体,吼叫一声,挥动着短剑冲杀过来。刺楞大叫道:“快给我拦住!”
二十多个士兵骑着战马挥动兵器冲了上去。那些士兵在狼人面前就像是一头山羊,狼人伸手抓起来便连人带马扔到了天上,落下来非死即伤。
刺楞意识到,这两头野兽是来寻回同伴尸体,说明这尸体对他们非常重要,反过来讲,对大尧国来说也非常重要,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研究透了野兽的身体,才能杀死野兽。
既然如此,无论如何都要把尸体带走。
刺楞立即率领二十几个得力的将士,骑马拖着狼人尸体往南奔去。
后面,那六十来个将士由指挥使指挥和两头野兽銮战。刺楞只听得身后惨叫声连连。
但顾不上那么多了,当下最重要的是把尸体带走。
很快,刺楞带人冲出了桦树林,下了山,来到了雪原上,西狼关就在三十里外。
在雪原上,战马终于可以施展拳脚,发挥奔跑的长处了。
众人快马加鞭,狂奔而去,那狼人的尸体被五匹马拉着,像雪橇一样,溜着雪面飞奔,卷起了一层层的雪花。
一口气狂奔了二十里,身后的惨叫声再也听不到了,刺楞扭头一看,却见那两头野兽远远地跟了过来。
他们速度很快,低声叫啸,煞是疯狂。看来,指挥使等数十将士已经被杀死了。
距离城门不到一里地的时候,刺楞的队伍终究还是被野兽追上了。
刺楞命哈荣率领士兵立即拖着狼人尸体往城门奔去,自己带领八个士兵迎接这场生死搏斗。那野兽早杀红了眼,眼看尸体就要被拖入城内,遂不顾一切地冲杀过来。
刺楞握紧了军刀,准备迎头痛击,不想,那狼人十分狡猾,扬手抓起大把的雪扔了过来,众人被雪蒙了眼睛,稍作迟疑间,便被狼人一拳连人带马打翻在地,有的被打飞出十几丈开外,早就一命呜呼。
刺楞躲过了狼人的攻击,回手一招回头望月,击中狼人,砍掉了狼人的两个手指,痛得那头狼人嗷嗷直叫,恶狠狠地遮天蔽日般地朝刺楞扑了上来。
刺楞调转马头想要躲开,可那马早吓破了胆,不听使唤,刺楞只好跳下马,就地十八滚,野兽扑倒了战马,一口钳住了马的脖子,用力一撕,那马便身首异处。
刺楞慌忙飞身站起,幸好手里的战刀还在,施展轻功,飞到空中,一套飘花刀,杀向野兽,野兽躲闪不及,被刺楞砍中了肩膀,血流如注。
野兽用手捂住了伤口,放弃了又一轮的进攻。可是另外一头野兽已经杀死了五六个士兵,正疯狂地向拖运尸体的队伍追去。刺楞心道不好,提起战刀,狂追过去。
城墙上的守卫早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但又不能轻易射箭,以免误伤刺楞将军,更不敢轻易打开城门。
哈荣还没到护城河边,便大声喊道:“放吊桥,放吊桥!”
城内守卫放下了吊桥,那五匹拖着尸体的战马迅速地冲过了桥,往城门奔去。
正在这时,那头野兽也杀了过来。哈荣握紧了宝剑,站在吊桥边上,准备誓死一搏,大喝一声:“来吧,你爷爷的……”
话音未落,那野兽抓住他的脖子,将他举到了空中,用力一甩,哈荣的身体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飞出了二十丈,重重撞到了城墙上,掉落在雪地上,立时亡命。
野兽过了吊桥,来到了城门下,城头上万箭齐发,那野兽浑身长着一尺长的刚毛,箭射到身上并未对其造成多大伤害。
眼看野兽就要追上运送尸体的队伍,恰好刺楞飞了过来,双脚用力蹬了一脚城墙,空中来一个华丽转身,举着宝刀扑杀了过去。
野兽未能躲开,被刺中了腹部,但刺楞也被野兽的重拳击中,狠狠摔在了地上。
那野兽也不管他,迎着箭又追了上去,就在城门即将关闭的一刹那,野兽用双手扳住大铁门。
野兽力大无穷,竟能阻挡住城门,眼看城门的缝隙被他的神力越搬越大。
刺楞忍住剧痛,从地上爬将起来,捡起地上一把箭,飞了过去,骑到了野兽的脖子上,正要将箭刺进他的脑壳,野兽腾出手来,抓住了刺楞的手臂,随即松开了城门,城门咣地一声重重关上了。
刺楞另一只手正欲击打野兽,也被野兽用手捉住。野兽将刺楞的双手扭到后面,使其动弹不得。
城头的守卫看刺楞将军落入敌人手中,拉着弓对着下面,却不敢松手施射,眼睁睁看着将军被擒。
野兽抬头恶狠狠地看了看城墙上面,仰天嘶吼一声,晃动着庞大的身躯,双手擒着刺楞悻悻离开了城墙边。
吊桥已经吊起,那野兽只好趟过一丈多深的护城河,和另外那头受伤的野兽,一路疾驰,穿过茫茫雪原,返回了伯利亚山。
来此督办军务的大尧国重臣突霍将军在城头上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目瞪舌僵,他终于相信了那个古老的传说——冰寒遮天日,狼人统雪原。
也明白了大尧国沿伯利亚山边境修建的高十丈、厚三丈绵延数千里的城墙,的确是为了防御狼族入侵。
突霍立即令人将狼人尸体秘密贮藏起来,封锁消息,召集边境各路将军商议对策。
经过紧急磋商,最后商定,边境不点烽火台,以免引起恐慌,密报传送,全边境进入高级戒备。
部署完毕,突霍将军叫人备好车马,载上狼人尸体赶往大尧国都城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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