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王无赦、万剑雄早已忍耐不住,只是忌惮楚潇湘剑术高超,有了前车之鉴,不敢冒然动手,此刻只怒道:“师哥,何必给他废话!直接动手就是!”
楚潇湘暗忖:“这门阵法能困住诸葛长风这样精通阵法的大高手,自然不同寻常,倘若运转起来,只怕难以抵挡,不如先发制人,打乱他们阵脚,也就可趁乱取势!”
当下一剑挺出,却是直指谢康,只道谢康排名最次,武功当为最弱。他只想一剑奏功,更是用了七分力量,谢康见这一剑来势汹汹,却是毫不变色,反将长剑直袭了过来。
在此时,他左旁马钧已然挥剑护住了谢康全身,谢康居“坤”位,马钧居“震”位,“艮”位蔡文奇也出剑攻向楚潇湘,楚潇湘见他三人变化迅捷,当即凝神,剑锋一转,退了一步,直击“乾”位袁初沫,袁初沫、万剑雄、王无赦三人分站“乾”“兑”“巽”三位,而外围却只陈流风一人。
袁展图轻叱一声,长剑一挺,便与楚潇湘斗开来。楚潇湘顾忌剩下六人,不能全力以赴,而袁初沫却无旁忧,全是进手招数,两人拆了十余招。
楚潇湘始终没出圈子,突然他心下一动,大喝一声,长剑如雪花挥舞,飘忽不定,竟似向分袭六人一般,这一招“回风舞柳”使出,六人竟是无一人后退,每人都是一剑挺进,全是最辣的进手招数。
楚潇湘暗叹一声,这六人之中,自己剑使得再快,最多能伤其中三人,而其余三人的剑却能招呼到自己身上,自己性命势必不保。心中也在暗叹袁展图此着看似拼命,却是算准了高手重命的心理,已是必胜之着。
他眼睛一瞟,圈子外陈流风手中执剑,随时都可以加入战团,攻敌之不备。他此刻终于明白,传说中的剑阵其实未必就能与少林昆仑两派的大阵相媲美,只是这袁门七子武功都位高手之列,只消其中五人联手,江湖中的绝顶高手便难以讨得好去,七人联手,只怕只有四大高手有应付之力了。
其次七人间极为灵活,全不受一般八卦阵五行阵九宫阵的约束,却又借鉴了这些大阵的攻守防御技巧,有攻有守,委实难以对敌,他此刻反而把精力集中在陈流风身上。陈流风武艺虽然在七人中并不拔尖,但是身法却是最快。
“乒乒砰砰”一阵响声,楚潇湘连格带闪,堪堪躲过这一波攻击,突然江小琴惊呼:“小心!”
楚潇湘此刻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却是陈流风快速递进一剑,楚潇湘纵然知道来路,却也避之不过,虽然歪开了些,但是仍然刺中他右胁,透体而过,自他背后穿过,露出了掌长的剑尖。这一剑来的极快,刺过楚潇湘身体,血液才顺着剑身流出。
楚潇湘一声怒喝,反手一剑,这一剑倾尽全力,沛然莫御,陈流风一声惨呼,剑光闪处,一条臂膀直给卸了下来。
陈流风顷刻间大汗满头,虽然脸色刷白,却是咬紧了牙关,不再呻吟一语。万剑雄见师弟失了一臂,失声道:“师弟!”随即转怒,陈流风虽然位居老三,但武艺却是七人之中最为平庸,袁展图排列阵法之时,原也考虑到这一点,才让他居于外围。
陈流风平日里只与万剑雄关系极好,这时万剑雄悲怒齐至,一把长剑更无余裕,直往楚潇湘身上招呼过来,楚潇湘退了开,“次啦”一声自衣袍上扯下一条布带,勒住伤口。
陈流风痛声道:“二哥!我也要他一条右臂!”王无赦阴冷道:“让他零零碎碎的受罪!变阵!”
本来发号施令当由袁初沫,但是王无赦一向自骄,素日里对袁初沫尊敬也只是袁展图的缘故,此刻见了鲜血,也没再管地位尊卑,众人此刻都是大怒不已,听得这声“变阵”当即移形换影。
一个“九宫八卦阵”瞬间变成了一个“五行朱雀阵”。其中又有青城派“流云杀阵”的影子。霎时间,自先前的张弛有度,变成了招招进攻。
六人就像六个飞转的轮盘,其中万剑雄正居“朱雀”位,是以攻势最为猛烈,一人拼命,万夫莫当。袁展图这“五行朱雀阵”却是六大高手个个拼命,其中却又暗含阵法,六人早已练的熟悉,是以放手冲杀之际章法全然不乱。
倘若是一人只顾全力进攻,那不免露出极多破绽,面对高手就算得是鲁莽了,但是六人一起进攻,配上五行阵流云阵的要谛,竟是将其中的破绽弥补得极少。
楚潇湘纵使剑术再高,此刻也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每每见到敌人破绽,自己还没出手,三四柄长剑就已经接踵而至,加上万剑雄势若疯虎,更是令他险象环生,只得暗暗叫苦不迭。
江小琴立在一旁,眼中倒无多大担忧,只是神色仿若沉思,过了许多时候,突然一声大喝入耳,抬头看时,却是万剑雄刺了楚潇湘一剑,楚潇湘也一剑刺伤了马钧。江小琴方始惊叫出声,这时楚潇湘右臂上又添了一剑。
楚潇湘虽身中两剑,但是他气息绵长,只是陈流风胁下哪一剑所中甚深,鲜血一直汩汩而流,此刻脸色渐显苍白。
而六人也已是大汗淋漓,突然,楚潇湘一瞥之间,只见山坳南边险崖之上一片嶙峋乱石,杂乱不堪,心下一动,长啸一声,一招“雪落无痕”轻轻架过三柄长剑,接着登萍渡水。
那崖虽只五六丈高,却是极陡,他一跃而上,袁初沫当下一凛,不再跟追,万剑雄却早已红了眼,飞身而上,这时楚潇湘已然立住了脚跟,当即一剑“霜重雪寒”封回。
这一剑当真妙到巅毫,万剑雄倘若强身而上,必定给他刺个透体窟窿。
谢康不禁“啊!”一声惊呼,于此凶险之际,万剑雄也不愧是名家子弟,当即凌空一个“千斤坠”,自楚潇湘剑前一尺堕了下来,却也无法控制堕势,“砰”一声重重砸在雪地之中。
袁初沫暗忖:“此人武功极高,先前我六人全力围攻,也只是堪堪占得上风,此刻他占了地势,倘若强攻,只怕空有死伤。”举目四顾,这矮崖倚着绝壁,别无他路,当即一挥手,示意其余四人不可妄动,楚潇湘眼见六人停在矮崖之下,方始吸了口气,暗自运功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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