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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满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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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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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旦,江小琴收拾一应行装,身着一身雪色貂袍。祭过亡父,二人便慢慢下山来。

    江小琴年一十八,其父江白鹤在江湖中虽是名声赫赫,但江小琴却是未曾踏涉江湖,此番下山,倒是减了她脸上几许悲伤之色,多了几分跃跃欲试之情。

    二人慢慢下山,途中无趣。江小琴发问道:“楚大哥,你闯荡江湖很多年了么?”

    楚潇湘闻言一笑,道:“当年我初入江湖,与你也是一般年纪。想如今,已是十八年瞬逝,当年一番豪情,皆已消磨。”他略作回想,接着道:

    “当年我游经祁连山,恰遇令尊为保孙无怀一家而与青海三枭恶战,当时年少气盛,见三枭以三打一,也不顾其他,拔剑伤了其中一人,江大侠也杀了一个,只余一个韦无应。此人一身轻功当真了得,当年他身受江大侠一掌,却还能自我手下逃脱,追索数年而不得,倘若此人将一身武艺济侠义之道,也算是江湖之福,先前在白鹤庄内与我一战的,也便就是他了,他脸上受我一剑,自此毁容,想必恨我入骨。”

    江小琴道:“父亲却一直未尝将此事与我说过,楚大哥,以你所见,这些江湖人,会不会是韦无应下的毒手?”

    楚潇湘面现思索之色,然后摇了摇头,道:“谁都有可能,说起来,倒是我的嫌疑最大。”江小琴道:“倘若真是楚大哥所为,楚大哥也就不必为我父亲奔累了,那么……我也活不到现在。”

    楚潇湘叹了口气,道:“这事太过诡异,若非是群豪中了奇毒,或是其他诡计,谁又能将这百余名高手全部杀死?从令尊遗言而看,到像是仇家所为,只不过这人既要报仇,为何要选择这个日子?又何必牵连整个江湖?这是在难以所解,而且此人下手全无痕迹,想要将他从茫茫人海中挖出来,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自顾自的说话,浑没注意到他说到“奇毒”之时,江小琴脸色一变,随即回复。

    正说话间,突听见有人声道:“袁大哥,那楚潇湘武功据说也已到了化境,此番上山,我们有几成胜算?”

    另一个声音淡淡道:“师傅让我们来,并不是要擒拿或者诛杀楚潇湘,只是务必保住那些尸体,免得到时候他死不认账,以致多费周章。至于武功么,嘿嘿,万师弟,你觉得楚潇湘比诸葛长风如何?”

    先前那声音道:“只怕不及吧。”这人接着道:“这便是了,若是单打独斗,你我七人只怕确是无一人是他对手,但是你我七人合璧,就是诸葛长风这个大高手也讨不了好去,他能有什么本事胜过我们?更何况江湖上各门个派得知他们门中掌门高手死在此地,还会不来与楚潇湘为难么?”先前那人诺诺称是。

    楚潇湘二人闻言,早藏身在山坳中一块巨石之后。随说话声近,只见七名汉子自山下上来,一般的白裘装束,手中都提着长剑,为首一人剑眉朗目,身长七尺,长得十分英俊。

    楚潇湘暗暗纳罕:“袁门七子?他们来做什么?奉师傅之命?袁展图不是已然死在天山之上?是了,想必是袁展图生前下的命令,只是他们言语之中,似乎对我含有敌意,这又是何故?我二人未曾下山,这消息如何传入江湖的?难道是韦无应?是了,既然有人想栽赃与我,他自会将这消息传于江湖。”

    他摸不着头脑,等七人转过山坳,他才道:“江姑娘,此七人皆是袁展图弟子,此番上山多有蹊跷,我们且不忙下山,回身看看这七人行径。”

    江小琴刚要点头,只听得一剑破空声来,楚潇湘一惊,随即看也不看,直将剑向后一挥,接了一剑,立即回过身来,握剑问到:“阁下什么意思!”

    只见这人脸型尖瘦,一脸阴鸷,冷冷道:“看你二人鬼鬼祟祟,躲在此处偷听我师兄弟谈话,能是什么好鸟!”

    楚潇湘道:“阁下在江湖中也是赫赫有名,只为此小事,便要取人性命,不是太毒辣了么!”他认得这人正是袁门七子的老四“王蛇”王无赦,只是此人出手就是杀招,若非他反应机敏,此刻已然是剑下亡魂了。

    袁门七子即袁展图所收七大弟子。据说此七人武功高强,袁展图更是亲自为七人创了一门剑阵,威力不在昆仑混沌剑阵、少林十八铜人阵之下。

    创阵之初,袁展图为检验其威力,特邀极善此道的诸葛长风到江南指点,据传诸葛长风被七人困于剑阵之中,三个时辰方才破阵而出,由是这门剑阵轰传江湖。

    只不过七人武功既高,又有袁展图为恃,江湖中自然无人逼得七人联手对敌,这门剑阵也是名躁于外,而其中虚实,除了袁展图及袁门七子,也就只是已然身死的诸葛长风知晓了。

    原来楚潇湘江小琴虽然藏身与巨石之后,但脚印却还很清晰的留在雪地上,袁门七子之首袁初沫一边走,一边密语告知其余几人。七人中唯有“王蛇”一人身子轻灵,是以袁初沫让他悄然临近,却没让他贸然出手。

    王无赦正与楚潇湘对话间,剩下六人也转过山口,走了近来。为首之人乃是袁展图之子袁初沫,其余六人按其排名,依次是老二万剑雄,老三陈流风,老四“王蛇”王无赦,老五马钧,老六蔡文奇,老七谢康。

    当下袁初沫向前抱手一礼,道:“袁门袁初沫,见过潇湘剑客。”这一语既出,只见王无赦脸上阴厉闪过,其他人也均是面有敌意,楚潇湘心下一凛,不知竟由,回礼道:“袁门七子,名声如雷贯耳,如今得见,幸甚,幸甚。”

    七人中万剑雄长得最是魁梧,脾气也最是火爆,是以方听完楚潇湘言语,就拔出剑来,指着楚潇湘道:“你便是那姓楚的恶贼?我七人正要寻你,你自投死路!这可怪不得我!你便拔剑吧!”

    楚潇湘沉声道:“且慢!诸位,楚某与江南袁门一向无怨,先前这位老兄出手狠辣也就罢了,此刻诸位对楚某如此敌意,又是从何处来?诸位寻楚某,所为何事?”

    袁初沫极为冷静,其余人等纷纷愤然之际,唯有他面色不变,道:“楚大侠计如天衣,智比前圣,而今以惊天动地之谋,行鬼哭神嚎之事,江湖中人,无不赞叹,如此大事,楚兄莫非还想瞒过天下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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