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人之间,只隔着一个院子。
十八岁的温暖身形矫捷,托着书包,很是轻盈的,便从院头翻了进去。
正巧何安塘在院子里刷牙。
侧头瞧见她,从朝阳中走来,像是渡了层金光,笑得极为灿烂。
好看的剑眉拧紧,一点也不客气,训斥温暖,“你怎么又翻墙,心我把你当贼!”
“你见过我这么好看的贼?”温暖甩了甩马尾,挑眉问他。
听到何安塘说她自恋,这才又撇嘴道,“我要从正门,你给开门吗?”
“……”何安塘便沉默了。
温暖摊手,“这不就得了,你又不开门,我不翻进来,怎么叫你一块儿报名?”
“你非等我干嘛,自己去,会迷路?”何安塘说着,抹掉下巴上的牙膏沫,站直身子。
居高临下的,看着温暖,“又是我妈的主意吧?”
“六婶儿那是爱你,”温暖朝他翻个白眼,“快点,当个班长都这么墨迹,真不知道当时班上怎么选的你。”
他们两人嘴上不合,实则关系不错,属于铁哥们的那种。
刷完牙,何安塘和温暖便出了门去。
经过她家门口,何安塘想起来温夏夏,多嘴问一句,“你妹呢?”
“你见她哪次愿意跟我俩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也没好事。”温暖直言直语。
闻言,何安塘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盯着温暖看了半晌。
看得温暖都有点发毛,很是纳闷,“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温暖,你开窍了。”何安塘沉声道。
原来是因为这个?
温暖便笑起来。
可不是吗——
前世被折磨得那么惨,要是再不开窍,那才叫笨蛋呢!
何安塘不知说了多少次,说温夏夏对她是假惺惺,她都不信。
现在突然自己转过弯来,也难怪何安塘诧异。
她伸出手去,重重的拍了一下何安塘,“我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好谁坏,我门清儿!”
“别再突然脑子短路就行。”何安塘拨开了她的手。
温暖垮了脸,“喂,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
两个人说说笑笑,这就到了学校去。
进了班,温夏夏已经在座位上坐下了,乖巧得一批。
而何安塘作为班长,要帮着班主任收新学期的班费和学费,也得去忙。
温暖便自己回了座位去,低头收拾作业什么的。
边上同学三三俩俩的聊天,都在说寒假遇到了什么新鲜事。
九五年的时候,最常使用的是&b机,有钱的老板就用大哥大。至于他们这些学生党,那是一样都买不起。
所以日常的联系方式,就是写信,或者憋着话,等到见面再说个够。
温暖和班上的同学没什么交好的,也就没人找她聊天。
她反倒是乐得轻松自在,等交了钱,就溜溜达达出了教室去,奔着操场那边去。
陈旧的篮球框边上,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温暖的眼帘。
眼中,全是西云妨。
他换上了黑色的球衣,身后一个烫金的9,双星牌运动鞋,额头上圈着白色的运动发带。
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阳光的气息。
像是感知到她的目光,西云妨也转过头来,湛黑的眼眸,暗藏读不懂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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