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莫顿了一下,那样的眼神,不免让人想到了罗北阴冷的时候。
“碰我之前想清楚。”江夜薄薄的嘴唇动了一下,没有任何起伏和感情,“顾意是我的女人,我对她的惩罚可以免,你呢?”
这话是真的,颜莫当然知道,顾意是他的女人,江夜再生气也不一定对顾意怎么样,她就不一样了。
不过,她也笑了笑,顾意还是她的闺蜜呢,谁怕谁?
“嗯!”颜莫眼疾手快,忽然就扎了进去,江夜不免低哼了一声,下巴绷得紧紧的,盯着颜莫。
颜莫明智的没有任何眼神接触,只是低头抽血。
因为时间紧急,她拿的东西比一般抽血针筒要粗,所以会很疼,不怪江夜忽然低哼。
顾意站在一旁,看了看江夜阴郁的眉间。
她其实并不十分担心时候江夜如何惩罚她,反正不过一条命,还能干什么?
可现在,她满脑子都是他和七血型相同的事。
那个梦境冷不丁的钻进脑子里,男人低低的闷哼,独一无二,却会让他想到江夜。
那一夜,他盯着纹身压抑而激动的问她是否去过意大利。
这其中是不是有着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好了!”颜莫忽然说了一声,然后立刻噤声。
江夜那么聪明,万一记住了声音,也是死路一条。
顾意点了一下头,然后看了看江夜,“我……还有事,你可以自己挣脱的就挣脱,不行的话,我下午过来。”
走之前,顾意还是好心的把他的手臂松绑了,然后快速溜出了别墅。
江夜冷然盯着她快速往外走的脚步,低沉的嗓音极具压迫性:“顾意!”
顾意脚步不自觉的就顿了一下,还是拧眉转过头,“对不起了,还有……谢了!”说完,她才彻底消失在他视线里。
江夜一张脸墨一般的黑,盯着卧室的门,冷峻的五官从未有过的冰寒,想一想她从进门开始的温柔善意,到后来的魅惑主动,现在简直就是一个大笑话,他江夜竟然还钻了进去!
等她出去之后,那几份布条根本困不住他,三下五除二挥开,坐在床头又狠狠一拳砸在枕头上,面无表情。
下一秒,又狠狠拧了眉,手臂上的伤一来二去的折腾,一阵阵的疼。
该死的女人,没良心!
男人闭了闭眼,努力压下满脸的怒意,抬手按了按眉间。
再睁眼时,俨然没了那些浮躁,依旧是深沉而温冷的江夜,薄唇淡淡的抿着,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诸多不为人知的内容。
顾意和颜莫在中途就分开了,到了医院,是顾意自己把血送到医生那儿。
医生一脸惊愕的看着她,“你哪来的?”
顾意拧眉,“您先别问这么多行不行?赶紧给我女儿输血!”
但医院略微有着迟疑,“顾姐,我们知道您着急,但是血型相同,有时候也不能乱输,万一这人身体有什么……”
“他什么毛病都没有!”顾意信誓旦旦。
江夜那种金贵的男人,还能有什么毛病?
医生皱着眉。
没办法,顾意只能咬牙道:“这是江夜江先生捐献的,还有问题吗?”
莫说了,江夜来过医院,所以,医生应该多少知道的。
果然,医生怔怔的惊愕了一下之后,眨了眨眼,把血接了过来,立刻交给了护士。
顾意松了口气。
而一旁,慕子深正好走过来,他不是没看到顾意给医生的东西,狭长慵懒的眼似乎没有太多内容,又似乎,因为深而什么都看不清,只是定定的看了她。
顾意猛然转头才发现他在身侧,勉强的笑了一下,“七会没事的,你放心。”
慕子深垂眸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最终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算是笑意,才道:“这话应该我来安慰你。”
微愣,顾意仰脸看了他。
也对,可她习惯了七是他的心头肉,竟然还要跟他交代似的,笑了笑,没说话。
没一会儿,慕子深才忽然问:“江夜献血?”
顾意皱了一下眉,不知道为什么,她是不愿意慕子深知道这件事的,可是他既然听到了,似乎,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只好点了一下头。
她以为,慕子深还会继续好奇,为什么江夜的血型竟然和顾七一样。
然而,他竟然没有问。
这让顾意略微纳闷的看了他一样,他那张英俊的脸一片沉静,依旧跟往常一样,没有过多的表情。
又似乎,他知道这件事一样。
脑子里乱了一下,顾意也没空研究那么多,七似乎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候,病房里并没有多么的混乱,医生、护士都很镇定,有条不紊。
就是不知道血够不够?
想到这里,她微微拧眉。
事实证明,不仅够了,还没用完。
也正因为这样,江夜从床上下来时,眼前一黑,差一点直直的栽了下去,因为一下子抽的血太多了。
颜莫当然也知道这点,不过江夜是个大男人,虽然抽得多了点,适应一下,缓一两天就会没事的。
男人狠狠闭了闭眼,一手扶着床头柜,骨节都是泛白的,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走到衣柜边随手勾了一件袍子披上。
说真的,头有些晕,几次眨眼才看清面前的东西。
如此的狼狈,想起女人快步溜出去的样子,更是拧了眉,总能把你揪回来。
赤着脚一步一步略微缓慢的下楼,一手还扶着楼梯,到了客厅,终于拿了手机。
电话上先是季维扬已经打过电话。
略微深呼吸,他才把电话拨了回去。
“你总算接电话了,我还以为死过去了呢!”季维扬声音里焦急而咒骂并重,当然,玩笑居多。
不过江夜却低低的一句:“快了。”而后才坐在沙发上,闭着眼,“证据有没有进展?”
这回季维扬没有骂人,声音里已经多了认真,“没有我能给你电话么?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是你要想好,马上你们就订婚了,到底什么时候公布很重要。”
江夜坐在沙发上,那种失血过多的疲惫让他只觉得难受,抬手按着眼眶,修长的双腿先是交叠,之后又伸直了摆在茶几上,伸展了身体,终于舒服很多。
这才低低的一句:“你只管整理好证据,其余我自有分寸。”
季维扬“嗯”了一声,“对了,我中午叫外卖给你送过去,我是过不去了,你不在,我只能一直挺着,没法离开公司。”
江夜这低低的一句:“嗯。”想了想,他又一句:“算了,我让保姆过来,你忙你的。”
主要是他现在身体需要补血,快速恢复。
季维扬想了想,“行吧,你自己心点,伤口别马虎了。”
这个时候说话,季维扬全是身为兄弟的关心,却被江夜扯了扯嘴角,“婆妈。”
季维扬“切”了一句,不跟他计较,把电话给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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