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姐,您多少吃点吧?江先生来过电话,一定让我照顾好你。”
言瑾无力的笑了笑,气色很差,象征的笑了一下,“我知道的。”
好一会儿,言瑾看向保姆,“阿姨,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么?我甚至后悔了当初踏进娱乐圈,后悔离开他,如果不是我固执,我们就不会是今天这样。”
保姆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淡笑,“言姐,江先生对您挺好的,他并不介意那些事。”
言瑾自嘲的笑,就是因为不介意,她才更加难受。
提起了江夜,言瑾轻轻叹了口气,是不是又好几天没见面了,他最近就来得少,搬过来之后,没事一般都不会过来。
忽然想跟他打电话,也就那么做了。
“阿夜,我想见你。”她的声音轻轻的,但是充满渴求。
那头的江夜略微沉默了片刻,“怎么了?”
言瑾苦涩的笑了笑,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没事,就是想看看你,非常想。”
江夜又是沉默,比之前的短暂还要久。
言瑾听着他不说话,只好抿了抿唇,“我知道你很忙,要是太忙就算了,我挺好的,你放心。”
江夜皱了眉,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
“新闻刚压下去不少,我的确有些忙,你别胡思乱想,过两天周末我就过去看你。”江夜低低的声音,说了不短的一句。
言瑾总算笑起来,“好。”
挂掉电话,她才走到桌边,在保姆的目光下吃了不少,心情也没那么差了。
……
顾意照常上班,每天要收到林海盛莫名其妙的骚扰已经成了习惯,她有她的办法防狼。
慕子深有事,又要回去一趟,也不带上顾七,顾意只好带着她去公司。
因为不是第一次了,同事们还是习惯的,也就偶尔过来逗逗她。
“顾意啊,幸好你表哥不是圈中的人,你知道现在娱乐圈疯狂到什么地步么?”
“怎么了?”她去休息间住了一杯咖啡,随口笑着问。
“就因为那个言瑾的孩子父亲不明的事,现在友们疯狂到但凡和娱乐圈沾边的人,他们的孩子都被拿出来跟父母的照片比对,就等着挖出还有没有像江夜那样愿意替别人养孩子的呢,太恐怖了!”
顾意愣了一下,这么严重。
那是挺恐怖,她知道江夜也被骂得很惨,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言瑾那么乱,他还要,说明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社会就是这么可笑,明明前一天关于江夜的极少新闻都说他和绯闻绝缘,从不见他碰女人,对公司负责的好老板,一转眼,什么都变了。
她笑了笑,想一想,普通人真好。
周五,顾意依旧带着顾七去公司,把手机给她玩了,自己专心办公。
大概是中午休息的时候,猛然的听到了休息室里跟炸开锅似的喧闹,女职员都激动不已。
“天哪!怎么会这样?”
“一周而已,居然就这么没了?大影后承受能力估计也不行。”
“太可惜了!”
“三届连贯的影后吧,竟然就这么死了,才几岁啊?”
“会不会殉情的啊?”
“虽然友骂得狠了点,也不至于把命搭上去啊,人家只是骂,她死了,没人会承担责任的,多不值!”
看看,先前都骂言瑾骂得理所当然,现在又举得她死得不值,不够有承受能力。
总之,这些事,言瑾怎么做,都不会得到同情,只有时间会慢慢去冲淡,可惜言瑾没等住。
顾意听着叽里咕噜的讨论,纳闷的端着杯子往里走。
只听一个人神神秘秘的说着:“我听说她谤了江夜之后,连国外的事业都不要,这些新闻一出来,江夜被骂得那么惨,是不是受不了了,直接跟她分手了?这下爱情、事业双失利,受不了打击就去了?”
去了?
顾意顿住了脚步,皱起眉,很是好奇的凑过去,“你们在说什么?”
那人抬起头,兴奋着,又压低声音:“你不知道吗?”
周围的人略有意味。
“著名的影后言瑾自杀了!”
自杀……
顾意心底‘咯噔’,她之前还断定,言瑾不会自杀。愣愣的站在那儿,又看着这里的同事,别人死了,她们竟然还如此激动兴奋,讨论得不亦乐乎?
她木讷的眨了眨眼,捏紧杯子,江夜真的这么混蛋?受不了压力跟人家分手?
以她对江夜的了解,他不是这样没担当的人,既然当初选择了言瑾,就算言瑾怀的不是他的种,也不可能这么残忍。
言瑾可是怀着孕的,她也那么傻,竟然自杀?
她连水都没有接,匆匆出了休息室,把顾七手里的手机拿过来翻看着新闻。
那照片不会有假,尸体估计都僵硬了,一脸青紫,隐约看得到死前的痛苦,手腕周围一滩令人触目惊心的暗红。
顾意只觉得一阵冷汗,手脚冰凉。
她要是再和江夜纠缠,不会也被这么弄死吧?
不对,她猛地回神,人家都说了自杀。
自杀么?她狐疑的皱了一下眉,言瑾那么爱江夜,就算新闻这么恐怖,但江夜是她的希望啊。
想着,她想再看看照片,结果新闻已经被人删除了。
翻遍了络,再也找不到相关的消息。
想必,这一定是江夜命令人这么做的。
……
前一晚,凌晨三点,a市福斯总医院。
医院一处幽暗的拐角,一抹纤瘦又轻巧的身影弯腰闪进手术部,背影看去似乎忍着极大的痛苦,一手狠狠捂着腹部。
正巧最后一个人下班,已经困得不成样子,猛然抬头看到来人,愣了一下,然后笑,“您不是不用值班么?”
女子忍着剧痛,勉强扯起嘴角,“忘了东西,回来拿。”
哦,那人礼貌的笑着点头,困意来袭,迷迷糊糊逐步走远了。
女子闭了闭眼,忍痛快了两步,闪进一间乌黑的手术室。
言瑾死了,死了……
她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甚至在自己不知觉中,把这句话念了出来。
把自己湮没进黑暗里,手也颤抖着,明显承受了极大的恐惧和极度的紧张。
低头放开手捂住的伤口,鲜血顿时往外冒,她不得不爬到另一侧,胡乱拿起那些早已熟悉的工具给自己止血。
手术室门口,一双昂贵的皮鞋,静静的立着,以往温厚谦和的五官,此刻却笼罩在道不明的淡漠里,面无表情,似乎连周身都是冷得没有温度。
“哒……哒!”几不可闻的男士皮鞋跟敲击着地面。
黑暗里的女人瞬间屏住了呼吸,手里死死捏着手术刀,掌心紧到颤抖。
眉宇之间一丝阴冷,罗北轻轻眯眼,伸出骨感指节推门走了进去。
即便房间里是黑暗的,他却鼻尖微动,明锐的闻到了血腥味,唇角淡漠的抿着,一步一步走过去,根本不怕被黑暗中的人将他一刀毙了。
“颜莫。”
终于,罗北冷漠的吐出三个字,直直的对着黑暗中的方向,笃定而深冷。
黑暗里的女人猛地绷紧了身子,惊恐的看向他站立的阴影。
怎么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