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刘叔无疑让珍妮发了一笔不小的横财。
虽说刘家人并没有追究,但从小在贫困的环境成长,目光短浅的农家女子对于这种事又岂非能泰然处之。
所以钱一到手她便买了机票飞回家乡,真的很庆幸自己知道未雨绸缪,若不是早早就买了那套江景房,事到如今自己还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流浪的日子好累,整颗心就像是无根的飘萍,终日游荡于陌生的茫茫世间,现在总算是安定下来。
回到家,一股霉味扑鼻而来,珍妮忙将所有窗户打开,江风拂来,涤净一身浊尘。
“怎么这么脏,妈怎么都不来打扫一下?”
她一边埋怨,一边动手。
又是抹,又是拖,像个灰姑娘似的搞了大半天才将大半的灰尘清扫完毕,看着焕然一新的家,真正属于自己的家,珍妮的内心充满了自豪。
“咕噜噜”腹中空响,这才发现家里还没有添置油盐茶米,珍妮看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飞机上吃过的那点午餐早已消化得渣都没有。
先去楼下整点吃的,之后再去附近的商店买日用品。
想好后,珍妮关好房门。
自己已经搬回老家来住,一想到那个烂酒的父亲,她就开始担心自己的妈妈。
不行,得把妈妈接来同自己一起住,再也不能让她受那样的苦日子了。
一边吃着面条,一边拨打家里的座机号码。
那边接通了却一直无人接听,现在也才七点多钟,他们应该还在地里干活吧。
想想她继续低下头,面条被“呼呼”吸进嘴里,在家乡连空气都是自由安全的,这种可以随心所欲的感觉爽到骨子里。
出过门的人在思维上还是不一样的,珍妮先去到杂货店买了一个手推车,然后才去百货商店买日常用品。
大型商场在落后的家乡凤毛麟角,少得可怜,仅在公交枢纽站附近有一家,离她所居住的房子得有十多公里,还要做公交才能去。实在是太麻烦,所以珍妮不得不就近找了一家大一点的百货店。
一切采购完毕,拖上拖车,满载而归。
洗漱完,身体已累得像要散架似的,她拉过枕头,垫在身后,盖上轻柔温暖的羽绒被,这小日子真的是太舒服啦!
小憩一会儿,这才想起还要给妈妈打电话。
又拨了过去,好在这次有人接,正是妈妈。
但是那头的女人却明显带着哭腔。
“妈,你怎么了?”
珍妮关切的问。
“没什么,这几天有点感冒。”
珍妮正想说事,那边却传来一个粗哑而咆哮的声音:“是不是那个死闺女打的电话回来?”
“妈,爸爸在说什么?”
如果不是那滴血,珍妮真的不想把那两个字叫出来。
“没什么,你爸喝了酒。”
“他又喝酒了?”
正说着她爸爸继续在那里咆哮:“叫那个没孝心的死东西给老子寄钱回来。老子把她养这么大,她在外面逍遥,挣了大钱也不给老子寄回来。”
“女儿挣钱也不容易,你就别为难她了。”
又传来妈妈哀求的声音。
“哐当”一声巨响,珍妮知道那个没用的混帐男人又开始耍酒疯,自己的妈妈免不了又会受一顿毒打。
不行,明天一早自己就去把老妈接出来,哪怕在附近找个人家给别人当保姆也比在家里强。
在当时老家极端的落后,工作职位特别少,就算是在街上扫大街,那也得和当地的领导有关系才行。因为那也叫工人,而农民是没有什么地位的。
打定主意后,第二天天不亮,珍妮就起床,画好浓妆,带上金银手饰,又去买了些水果和零食便春风得意赶往家里。
乡亲们的热情依旧不减当年,珍妮也依旧那么大方。
“这些好东西都是从外地带回来的吗?”一个七十多岁的奶奶一边用她那破碎得仅剩一点的牙丝咬着珍妮递给她的糖果,一边瘪着嘴询问。
“姑婆,是的,好吃不,甜不甜?”
珍妮回答完又剥了一个水果糖递给她。
“好吃,好吃”那姑婆笑得脸上的皱纹像一圈圈溢开的水波,两排光秃秃的牙根红红的露在外面。
她爸爸像个国王,坐在上席位置,翘起二郎腿,嘴里还含着一支香烟,尽情享受女儿带给他的殊荣。
等三姑六婆们一个个散去,珍妮这才卸下伪装,走到妈妈跟前。
“妈,你跟我一起去城里住好不?”
他爸爸一听,这话不对呀,怎么只叫她妈一个人去享福。
“珍妮,你只叫你妈去,那老子呢?”
珍妮看着妈妈还有些发红发肿的眼睛,心想如果带上你,我们母女俩还会有好日子过么?
她也不想和那个窝囊废正面冲突。
“爸,我在城里给妈找了份工作,她不是去享福,是去打工挣钱。”
“打工挣钱,你那么有钱,房子都买得起还要你妈去挣钱?我们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要跟着你享福的。”
珍妮很想说:你五十岁都不到,凭什么让我养你。
可是转念一想还是想办法甩掉他好。
“爸,我那房子是借钱买的,现在我跟妈去挣钱来还账。”
“搞了半天,你没钱呀!”他老爸嫌弃的瞟了珍妮一眼。
“我这不是给你挣面子吗,你看你在邻居面前多风光。”
“那你借钱买房的事不要说给别人听,免得丢人。”
“我知道啦!”
珍妮一脸阴笑,这男人比外面的好骗多了。
“不行,我跟你妈是两口子,她去哪里,我也去哪里,你们两人出去挣钱,我没事可以喝点酒,打打牌。”
一听这话,珍妮马起脸,这人好骗是好骗,却比那些男人难缠。自己是他的独生女儿,不管他,他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让他跟自己住在一起吧,就他好吃懒做的德行,无疑会给自己增加更多的负担。而且一旦哪里让他不满意,耍起酒疯来定会搞得鸡犬不宁。
怎么办?
珍妮想了许久,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那就免为其难,先带上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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