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阿暖抬头看着永泽,只是傻笑。为什么这家伙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出现呢?阿暖总觉得永泽应该一直在跟踪将自己,才会每一次都把点掐得这么准。
“说吧,今天找我什么事?是要继续分手,还是被人惹生气了,想找我撒气?又或者,你痛定思痛痛改前非,打算和我和好如初了?”永泽嬉皮笑脸地问道。
咕噜……
咕噜……
肚子叫的声音前赴后继,以至于一场浪漫的雨中相遇,就这样气氛全无了。
“嗬,真有你的,这都快十点了,还没吃饭?”永泽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再次确认了上面的时间。
“你还不一样吗?都这个点了,打算陪着我一起挨饿?”阿暖反诘道。
永泽只好拿出了自己一贯的招牌动作,开始不好意思地摸起了自己的后脑勺。不过,他倒脑子转得挺快。“要不,一起去吃饭吧。我请客。”永泽笑道。
“好啊,想不到临去横店之前,还能狠狠吃你一顿。不容易呀。”阿暖玩笑道。
“那还等什么,跟我走吧。”永泽说着就等阿暖转身,陪她一起离开。
“你车里还有伞吗?”阿暖忽然问道。
“有啊,怎么了?”永泽不明所以地问。
“是吗?那太好了。”阿暖拍手笑道。说着她就一把抢过了永泽手里的伞,几步跑到了一边唱歌的那个女孩面前。“这个送你了。”说着,阿暖把永泽的伞往姑娘手里一塞,转身和永泽在雨中跑下了钱王像跟前的台阶。
两个人几乎是以学生放学之后的欢快心情,钻进了永泽那辆银灰色的玛莎拉蒂。忽然间,阿暖想起了自己的自行车还在钱王像下面停着。于是永泽再度下车,冒雨将阿暖的车推了过来,塞进了后备箱里。因为车子太大,所以永泽只好将后备箱的盖子微微往下压了压,稍微挡了挡自行车。
刚好永泽再次上车的时候,原本淅沥沥的雨忽然变成了瓢泼大雨。两人面面相觑,然后一起笑出了声。
永泽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想吃点啥?”他开始征求阿暖的意见。
“随便啊。”阿暖还真不介意吃什么,在她看来,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随便?这东西可没的卖。”永泽玩笑道。
“得,好几天不见,竟然越来越有幽默感了。”阿暖扭头看着永泽,咧嘴笑道。
“哈哈,是吗?我就权当你这是夸奖我了。”永泽看上去挺开心,虽然三七分的头发耷拉了下来,有些凌乱。
“什么叫权当,我真是在夸奖你啦。”阿暖咯咯笑道。
“得,不跟你贫了。我给咱找找,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永泽一边开车,一边分神去看车载地图的导航。“寿司吃不?”他问阿暖。
“不吃。”
“火锅吃不?”
“不吃。”
“鸡公煲?”
“不吃。”
“西餐?”
“就这个了。”阿暖终于点头。
“得嘞,坐稳了,我们马上到!”永泽说完,爽朗地笑了笑。看他那样子,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了。
永泽找的地方,是位于星光大道附近的一家西餐厅。因为这边的停车位都满了,于是他在马路对面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停车位。下车后,两人躲在一把伞下面,谨慎地穿过了马路,来到了那家名为“菲岱里奥”的全球连锁西餐厅。
刚进门,一个金发的服务员便礼貌地问二人,“请问两位有预定吗?”
阿暖和永泽一齐摇头。
服务员十分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已经没有位子了。”
“啊……这样啊,那我们换个地方吧。”说着,阿暖便要转身离开。
永泽轻轻拉住了阿暖的胳膊,态度和蔼地冲服务员笑道,“麻烦你看一下这个。”说着,永泽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贵宾卡。
服务员接过贵宾卡,先是目光非常惊讶地看了看永泽,随后礼貌地将两人领上了餐厅二楼的贵宾包厢。
看到两人的衣服被雨淋湿,服务员贴心周到地开了空调,随后将装帧精美的菜单递给了两人。永泽点了白酱蘑菇意大利面和西式罗宋汤。阿暖要了西班牙式煎蛋卷和奶油蘑菇汤。最后,两人开了一瓶赤霞珠干红葡萄酒。
在吃饭之前,永泽再度问阿暖,“说吧,什么事?”他十指并拢拖着下巴,两只眼睛略显期待地看着阿暖。
阿暖从衣袋里掏出那张布满折痕的照片,郑重其事地交给了永泽。“这个,是我从伯母脚下抢过来的,本来打算给你。结果后来就忘记了,今天收拾桌子的时候忽然看到了……”阿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照片,随后交给了永泽。
永泽接过了照片,看着上面的是史黛拉,原本轻松愉悦的神情逐渐消失了。这张照片,将他那些原本深埋在心底的记忆在这一刻全部唤醒。然而记忆的尽头,便是母亲来到杭州的那一晚。
史黛拉……
母亲……
永泽脑子有些乱。
阿暖注意到了永泽脸上的变化,便不再说话。
服务员将饭菜端了上来,永泽却还在对着照片发呆。
“喝一杯?”阿暖给永泽倒了一杯酒,抬眼问道。
“好。”永泽现在确实需要喝一杯。
暗红色的酒浆,在高脚杯中翻腾。
叮,两只杯子碰在一起。永泽一饮而尽,随后对着照片端详良久。阿暖低头吃饭,忽然听到嗤的一声。当她抬头,永泽已经将手中的照片撕成了碎片。阿暖一愣,不解地望着永泽。
“为什么?”阿暖问道。
永泽消失的温暖的笑,再度回到了脸上。“有些人有些事,就让他停留在发生的那天吧。之后的路还很长,总不能背着石头上路。阿暖,你,我,都把心头里的石头放下吧。”永泽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永泽的这句话,让阿暖的心轻轻一颤。
把心里的石头放下吧。
永泽已经放下了,可是我呢?放得下吗?扪心自问,阿暖一直没有放下。
可是,放下了又能怎样?
一个个问题,一直到这顿饭吃完,依然没有答案。
永泽和阿暖走出包厢,还没走几步,阿暖就听到了隔壁包厢传出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当然,如果只有这么一个声音,阿暖也就不会那么激动了。可是,随后她又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听着这一男一女打情骂俏的声音,阿暖怒不可遏,一把推开了这间包厢的门。
包厢里,段志城和甘琪琪看着站在门口的阿暖,顿时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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