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全安租的房子不到四十平，乱七八糟，满地都是鞋子和衣服，还有踩扁的易拉罐。
顾全安胡乱在地上收出一块空地，扔了床被子。
“你睡这儿。”
程溪下意识地看了看不远处的床，情况也没比地上好多少。
可顾全安已经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
流水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没一会儿，整个房间黑了下来。
“完了，忘记充电了！”
“大叔，呸！大哥，把我手机递给我一下，就在电脑旁边。”
程溪皱了皱眉头，摸着黑走到了电脑桌旁，途中至少踢到了三个易拉罐。
锁屏图片是顾全安的自拍，手机设了密码，程溪无法打开手机查看里面是否还有关于自己的痕迹。
“快点啊！大哥！”
程溪又摸着黑将手机递给了顾全安，递过去的时候，手机屏幕是亮的。
趁着微弱的光，程溪将顾全安看了个一干二净。
顾全安还没说什么，程溪倒是恼了。
“赶紧充电！”
“嘿！我说你德了便宜还卖乖是吧！”
程溪不是恼，而是害羞，顾全安与别的女人不一样，程溪无法正常对待。
程溪在顾全安面前，总会回到最纯情的时候。
不掺杂一丝一毫的欲念，只有纯情，纯得掉渣。
“电充好了！出门右拐，有个竖井，你去把电闸打开。”
还要开电闸？程溪在心里狠狠骂了句，鬼地方！
程溪回到房间的时候，电已经来了，顾全安洗好了澡，穿着睡衣坐在电脑前擦头发。
“你不去洗澡吗？”
顾全安眼睛就没有离开电脑屏幕，不过是随口一问。
末了，见程溪没有反应，又说。
“也好，节约用水。”
听到这句话，程溪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快天亮的时候，二人都没有睡着。
顾全安突然跳下床来，骑在程溪身上，伸手就扒他的裤子。
程溪抓住顾全安的手，撑起身子。
“你干什么？”
“不是吧！大哥，你一路追了我这么远，这会儿又不下手，是不是不行啊？”
这句“不行”彻底把程溪激怒了，一个翻身便将顾全安压在身下。
衬衫退去，顾全安摸着他诱人的胸肌和人鱼线，觉得简直人间极品。
程溪挑着眉毛：“现在行吗？”
“行！行行行！”
一年前，程溪一直很想亲一下他的小兔子，可等到她离开，也没能得逞。
一年后，程溪很轻易地就睡了顾全安，连房钱都没出。
想想真是啼笑皆非。
第二天，程溪又带着顾全安去了商场。
最终没买电吉他，而是买了一大堆衣服和化妆品。
商场顶层的旋转餐厅，人不多，阳光透进来刚刚穿过顾全安的发丝。
顾全安今天没有画烟熏妆，素着脸冲程溪笑，像极了小兔子。
“做有钱人的感觉，真好。”
从始至终，程溪没有问过小兔子的经济状况，但她无忧无虑，从不为生活发愁，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可如今她却说，做有钱人的感觉，真好。
而且不是说谎。
程溪疑惑地看着顾全安，却怎么也看不透她的笑。
“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一个酒吧卖唱的，唱破天能挣几个钱，能养活自己不错了！”
“你妈不管你吗？”
“她又没个工作，钱从哪儿来？还是不那个老男人给的，我才不稀罕！”
顾全安愤恨地咬下一块牛肉，表情狰狞地吞了下去，仿佛吃的不是肉，而是他口中老男人的肉。
程溪听完，低了低头，半响，又抬起头。
“你别去酒吧唱歌了，跟我回城都，我养你。”
顾全安一听来了兴趣，尖着阴阳怪气地说。
“哟！您这是要包养我啊？”
“不是包养，是养。”
这下顾全安不说话了，佯装镇定地喝了一大杯水，好久，她才开口。
“你不要骗我，我很好骗的。”
“我从不骗你。”
那一秒程溪的心好疼，他从顾全安的眼睛里，看到了太多的伤痕，这些伤痕细密又真实。
程溪说完，顾全安就哭了，哭得撕心裂肺，不顾形象。
程溪也不劝，静静地看着她，把委屈都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最后，顾全安说。
“明天我带你去见我妈，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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