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阿牛将擀面杖拿在手中,却没有放下,扭头看向陈二蛋,凌厉的光芒在眼神中闪动。
“嫂子,这种打人的力气活,交给我做就行了。”
黄阿牛掂量着手中婴儿手臂粗壮的擀面杖,冷冷注视着陈二蛋。
怒了。
陈二蛋摆明了冤枉他,陷害他。
黄阿牛心知百口莫辩,也不多解释。
解释什么?
在有心人的印象中,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讲故事。
邻居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他们本以为两人会反驳几句,可两人根本没人反驳。沈素云被气得直哆嗦,说不出话来,而黄阿牛,铁了心用行动表明立场,不过,他表明的不是清白的立场,而是愤怒的立场。
“大家快看,黄阿牛这不要脸的家伙,被拆穿了就想打人。”
陈二蛋大吼大叫。
邻居们冷眼旁观看着,无人帮腔。陈二蛋这祸害兔子也吃窝边草,邻居们见找事的人是他没人给他好脸色。
黄阿牛一步步上前,不怒而威,陈二蛋吓得直哆嗦,连连后退。
陈二蛋左顾右看发现,附近的乡亲们无人站出来跟他并肩作战,甚至,他们哗啦啦的敬而远之。退的八丈远,似乎怕被他牵连其中。
“陈二蛋,今天不把你打的满面桃花开,我就不叫黄阿牛。”
“黄阿牛,你如果是男人就放下武器,咱们一对一。”
放下武器?
黄阿牛一边逼近,陈二蛋就一边退,他蓦然站在了原地,手中的擀面杖因为松手就落在了地上。
激将法。
黄阿牛心知陈二蛋用的是激将法,但还是把擀面杖给扔了。
嘭!
擀面杖落地。
这一刻,沈素云惊愕的纤手捂着唇畔。
原本,胜券在握。
可黄阿牛,竟然主动放弃优势。
黄阿牛心中自有打算。
果然,陈二蛋见他没了武器,勇气顿时上来了,见他上前,也不在怂怂的后退了。
“好!没有武器,我照样把你打出翔。”
黄阿牛没有止住脚步,继续上前,已经撕破脸了,他话说的十分强硬。
陈二蛋乐了,顿时恢复一脸的凶戾,双拳紧握,咔咔的骨骼摩擦声清晰入耳。
黄阿牛上了十几年的学校,而他打了十年的架,单打独头,他还真的不把黄阿牛放在眼中。
黄阿牛一到面前,就见陈二蛋砂锅大的拳头嚯嚯抡了过来,拳势凶猛,直袭面门。
“看谁把谁打出翔。”
陈二蛋一拳直接打在了黄阿牛的脸上,脸上迅速勾起的一抹得意的弧度,可很快,脸上笑容就僵住了。
黄阿牛不躲不避,挨了一拳,但是士气不仅没有被打压,反而像是弹簧一样猛烈反弹,怒气值加持在握的更紧的拳头上。
雷霆一拳反打在了陈二蛋脸上,以牙还牙,力道太大,把陈二蛋脑子瞬间打短路了,迷迷糊糊后退了五步,这才清醒过过来。
陈二蛋回神后脸色震惊,不敢置信。黄阿牛大人的力道真大!挨了这么多年自认为皮糙肉厚的陈二蛋,被这一拳榜头棒喝的打醒,收起轻蔑与戏虐,火冒三丈的冲了上来。
打起来了!
乡里乡亲们,目漏精光的面色激动。
他们要看的,就是这种打斗的场面。
至于为什么打斗,只是茶余饭后才会聊的话题,他们此刻,只一心看这精彩的打斗片。
黄阿牛和陈二蛋拳来脚往,拳拳到肉。
契火力全开的陈二蛋,竟然无法压着黄阿牛打。
陈二蛋天生膀大腰圆,也打了十几年的架,照理来说,对付黄阿牛轻而易举,
可是,他忽略了一个关键因素。
十几年来,他除了打架,就没干过其他活动,好吃懒做,好逸恶劳。
纵使一身肌肉,长年累月的懒惰使得他成了一个纸老虎。
而陈二蛋不一样,尽管从体弱,尽管读了十几年的书,可空闲下来就干农活,身体锻炼的倍棒。
一对一,一身力气的黄阿牛完全不怯场。
陈二蛋挨了这么多拳,感觉就像是被烙铁打中了,痛得龇牙咧嘴,可黄阿牛越大越勇,完全不觉得累。
你来我往这么多下,陈二蛋被打倒在地就再也起不来了,蜷缩在地上抱着头,承受着黄阿牛暴风骤雨一般的拳头脚踢。
“啊~别打了。”
“你还敢不敢再骚扰嫂子了?”
黄阿牛坐在了他身上,一拳打去。陈二蛋双手抱着头,手臂被打的疼痛难忍。可是,黄阿牛根本没有停下来。
“不不敢了。”
“大点声,我听不见。”
“我不敢了。”
见陈二蛋认怂,黄阿牛想住手,可扭头看了一眼沈素云,一拳猝不及防打在了对方腹部。
“啊~”
陈二蛋抱着肚子,蜷缩成球。
众人懵了。
一向不惹事生非的黄阿牛,竟然比陈二蛋还凶猛。
陈二蛋最懵,打了几十年的架竟然连一个大学生都不打过,不是说书城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么?这句话怎么无法套用在黄阿牛身上?
“如果再敢骚扰嫂子,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黄阿牛啐了一口,从他身上起来后严肃的说着。感觉身上的重量消失,陈二蛋缓缓松开了抱着的头,胸腔隐隐作痛,似乎肋骨被打断了一两根,不顾全省上下麻痹的伤痛,灰溜溜的起身拔腿就跑。
陈二蛋光着一只脚,一瘸一拐的踉跄逃走,发现脚底板硌得慌,不忘回将鞋捡起来再跑,一边跑着一边穿鞋,结果节奏不对两只脚打结,被绊倒了,邻居们见状哄然大笑。
“陈二蛋这狗儿子也有今天,真是老天有眼。”
“是啊!这狗儿子连老人孩都欺负,早就该有人治他了。”
“我如果年轻五十岁,我早就出手教训这狗儿子了。”
众人痛骂落水狗,心情倍爽。
这得意的神色,仿佛刚才打陈二蛋的就是他们。
沈素云嗤之以鼻,一群马后炮。
平时,陈二蛋嚣张的时候,他们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热闹结束了,都散了,散了。”
沈素云开始赶人,拉着黄阿牛就往家里拽。黄阿牛有点不愿,毕竟人已经打走了,他想告辞,可沈素云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把他抓紧了门。
嘭的一声,门被关闭。
无情的大门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他们目瞪口呆,两人竟然就这么进屋了?一点都不避讳!难道,他们不想跟大家解释一下什么情况么?
“嫂子,你这么快关门干什么?大家会误会的!”
黄阿牛尴尬开口。
“误会就误会”
沈素云翻了个白眼。
对她而言,安全最重要。
名声,已经不重要了。
自从她成了寡妇,名声就已经坏了,毕竟,寡妇这一行业可是天生饿的招黑体质。
黄阿牛唉声叹气。
原本,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呆一夜,赶走陈二蛋就行了,可陈二蛋这么一闹,把事情闹大了。
黄阿牛丝毫不怀疑这帮吃瓜群众的舆论力量。
一到明天,两人的事一定会传遍莲花村。
“人已经赶走了,我可以走了么?”
说不定,外面就有八卦的村民监视着,如果现在走,还能避嫌。
黄阿牛深以为然的点头,着急离开。
“不行!柳氏收了我一百块,你就要按照约定陪我过一夜。”
沈素云撇嘴,断然拒绝。
开玩笑!
你如果走了如果陈二蛋晚上还来呢?
沈素云铁了心要他陪,毕竟目前她只信得过黄阿牛。
也是!
黄阿牛不做他想,只觉得沈素云说的有道理,硬着头皮,只好点头。
事到如今,能证明他清白的,只有柳家的人。
黄阿牛郁闷有庆幸,郁闷的是事情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庆幸的是,还有人知道他是清白的。
黄阿牛深深松了口气,无意扫了一眼,屋内家具简单整齐,干净明了,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她在家似乎很勤快。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而且是双人床。除此之外,能让人休息的只有板凳,乡村人家,没有沙发。黄阿牛顿时决定,坐在了椅子上,准备,就这么坐一夜。
只见沈素云在眼前来来回回的晃,正从柜子里拿东西放在床上。黄阿牛一抬头,只见一个她正在床边,俯身撅起浑圆的屁股瓣子,似乎在整理东西。腹一股热流冲上脑,黄阿牛顿时内心燥热。
咦?
黄阿牛目光落在床上,眼前一亮,顿时,心生疑惑。
如果只是普普通通的铺床,那黄阿牛一定不会在意。
可床上已经有了一床被子!沈素她搬来了又一叠被子,一个枕头,铺在了床上,铺了两张床位。
“阿牛,过来睡觉。”
沈素云忙完后,眼皮子也不抬,淡淡开口,一语惊人。
见他不答,沈素云疑惑望了过来。
黄阿牛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床铺。
沈素云眼神认真,郑重点了点头。
“嗡!”
黄阿牛大脑一片空白,面色凝固,如果不是她神色认真,黄阿牛一定以为是幻听。
沈素云淡定的看向他,看得他一头虚汗。
良久后。
黄阿牛才确信没听错,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黄阿牛一本正经。
沈素云伸手拉他起来到了床边,他顿时像刺伤的兽类在做最后的挣扎。
“嫂子,我在这坐一夜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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