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老头搓了搓鼻尖，目光一扫，发现手边空荡荡的，不禁露出苦笑。
“这人啊，年纪一大觉也少了。”
说完，他侧身换了种睡姿，继续去梦里和嫦娥幽会了。
而老头脚下的胡同，则已被绿血染成了战场。
“呃！”
踉跄着倒退数步，歪歪斜斜地靠着墙壁，唐翰的脸色比白纸还难看。
细看之下，那身整洁的西装已然千疮百孔，腹部更是被撕出了一个大口。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连白骨都依稀可见的伤口，竟然在以肉眼可观的速度恢复。
他……还是人吗？
“兔崽子还真不好对付。”伸出细滑的双手，唐翰整了整领口。
他异色瞳孔倒映着的，是一身杀气横冲的王易。
“噗嗤！”
一记利落的挥击，星芒的刀刃割下敌人首级，王易回头的兴趣都没有，继续朝仇人前进。
短短五分钟，八只罪灵倒下一半，他的战斗力完全超出了唐翰的预计。
他甚至都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来错了？
“咔嚓。”
轻快的咀嚼声惊醒了唐翰，循声望去，那只压迫力十足的兽刚刚咬断了一只罪灵的喉咙。
唐翰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他知道那便是传说中的……神话种。
“真是该死！”
瞥了眼王易，唐翰妒火丛生，如果不是他，自己现在应该吃着火锅唱着歌，而不是变成了恶心的非人类。
没错，如今的他褪下手术服，被改造成了一只半罪灵。
之所以说“半”，是因为唐翰还未失去神智，仅仅是肉体得到了恐怖的强化。
但对天行者来说，这种为了力量不择手段的人，甚至比罪灵还要邪恶。
“杀！”
王易满腔怒火让他化为杀神，每当寸光掠过，便有一只罪灵倒地不起，唯有灵魄在嘶鸣。
钱，这可都是钱啊！
这要搁在平时，王易绝对第一个扑上去搜刮，谁让他是出了名的铁公鸡。
但大敌当前，就算给他一座金山银山，估计王易也……
“k，臭熊猫你跟我抢？”
“呸，见面分一半！”
咳咳，话好像说的有点早了。
眼见罪灵被屠了个七七八八，唐翰着实慌得一批：“来人，护驾！”
王易蔑视地一扫，星芒在指尖旋转，并不急着杀他。
那话怎么说来着？一步一步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
“你，你想干什么！”唐翰嘴角抽搐，不停往后退。
然而王易岂能放过这只煮熟的鸭子，正愁没机会打听关于造物所的消息。
“苍。”
轻声一唤，貔貅拍马赶到，俨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吼！”
唐翰额头冒气虚汗，来时有多嚣张，走时就有多彷徨。
千不该万不该，惹怒了这尊活阎王！
感受到逼迫而来的杀气，唐翰嗓子眼发痒：“王先生，咱们有话好好说，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误你大爷！”
话不投机半句多，想起此刻还命悬一线的许冷夏，以及两年来遭受的欺骗，王易已然怒火冲天。
箭步袭来，唐翰打起冷颤，即便他死而复生，说到底还是个手无寸铁的医生。
依照上峰的指示，他这次的任务是打探王易的虚实，必要时可以采取应急措施。
结果唐翰倒好，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上来就放了大招，迫不及待把底牌漏了个干净。
这也直接导致，他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
王易仿佛一个幽灵，无声地向他靠近，每走一步都像在唐翰心头剐去了二两肉。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
“呵。”王易越看越想笑，甚至还鼓起了掌，“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的。”
唐翰眼泪都要挤出来了，再加上星芒的锋利，不用王易折磨，他自己先把裤衩交了。
“我说，我全都说！”
王易朝苍使了个眼色，貔貅继续把守胡同口，好似石狮子般不动如钟。
“听好了，三个问题。”王易居高临下，眸子发寒。
唐翰摇头晃脑，忽然间又可怜巴巴地哀求：“我要是说了，能让我走吗？”
这话把王易逗乐了：“可以啊，不过要看价值。”
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唐翰摇尾乞怜地说：“好好，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匕首悬在他的天灵盖，王易强忍住刺下的冲动，冷声道：“第一个：你……不是死了吗？”
“造物所，是他们救了我！”
唐翰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不对劲儿，后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继续说。”他未曾留意的是，王易的双拳正在捏紧。
“我本来就想骗点钱跑路，结果他们非要我杀人……还说什么斩草除根！没办法，我这才诓你进了陷阱。”
果不其然，如果没有造物所的推波助澜，唐翰断然不可能和罪灵有什么交集。
以他在洛阳市的光辉形形象，只有救人的份……肯定是被三千万的赏金诱入了深渊。
实话说，假设天上掉馅饼，王易也巴不得咬几口。
“后来……我以为自己跑得了，结果还是被你逮着了。”说到这，唐翰面如死灰，不敢直视王易凌厉的眼神。
现在洛阳市对他的死大肆报道，唐翰是生也不能，死也没路，只能硬着头皮给造物所卖力。
“还有呢？”王易觉，已经快要接触到真相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种巨大的培养皿里，浑身插满了导管，输送绿色的液体。”
“再然后……”
唐翰挠了挠头，目光空洞，像是记忆被切去了一部分，来来回回只说来紫荆城执行任务。
“就知道没那么简单。”王易叹了口气，继续抛出问题，“第二个：拍卖会上的罪灵，是否和你有关？”
更大的疑惑砸在头上，这位前世精明过人的医生，眼下却戴上了弱智光环，半天憋出了六个字。
“有，是另一拨人。”
王易心头一热，追问到底：“他们在哪？你知不知道陨石碎片的消息！”
“在，在……”
话音未落，唐翰突然口吐白沫，眼神由空洞转为癫狂，半边身子开始疯狂抽搐。
“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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