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蹩脚诗人流浪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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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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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阴流转,白驹过隙,只是在漫溯的旅途中还未残酷至“物是人非”。我想,这样便好!

    彷徨的步履似乎在重复的节奏中略显蹒跚,潜游于眼边的鱼纹也似乎在定睛凝视远方的刹那更显折皱。如那些匆匆来往的旅客,我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踏上月台,然而这次的出行却异与于任何一次。朋友的送行一如以往,始终是连着每一段旅程的起末,虽然没有李白吟咏的踏歌之声,但也胜过“桃花潭水深千尺”的深厚之谊。也许,如此便能够慰藉一颗不安且茫然的心吧,我是这样告诉自己。长长的月台比想象的还要长,列车员急迫的呼叫声可以让每一位旅客暂时忘记心中的那种回家的渴望,或者悠闲和躁动。于是,我匆忙地钻进了15号车厢,随后脚下已经传来缓缓的移动感,把刚刚奔跑的时间留在了身后,不可回望。现在,列车像一名田径运动员般,在比赛之前舒展了下筋骨,我几乎可以听到它沉闷的撞击声,由远处的车厢传来,又在身后的车厢消失。尽管如此,也及不过胸前砰砰的心跳让人喘息难安。

    车厢的门口处弥漫着浓烈的烟草味,拥挤着两三个中年人,车厢是双层的结构,我在下层处的空余地方驻足了许久,以平复上车前剧烈的奔跑。“已坐上车,勿念。”这是临行前与朋友的最后一次沟通,在手机的短信栏里发送给同一座城市却处于不同角落的他。重新翻出刚刚随手塞进包里的车票,我开始寻找自己的位置,结果发现这个特定的座位被一个戴着镜片稍大、头发有些蓬乱的学生占着。如果径直的去撵开他人,多少会使占位的人感觉尴尬,但考虑到我的旅程要花上17个时,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然而,我的鲁莽却使自己陷入了尴尬之中。

    {}/  我的对面坐着上了年纪的大叔和一位正值妙龄的姑娘,大叔从家里带了许多食物,最多的莫过于煮鸡蛋了。这样的情景使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一个人漂泊他乡,而农民工不就是这样么?这在许多人的眼里都已经习以为常。中国的城市化迫使无数的农民远走他乡,因为他们离了土地再无一技之长,只有出卖用生命支持时间的劳动力。在很多无可厚非的漠视中,我常为这样的劳动方式而不平,更不可原谅自己的失败。看着大叔布满老茧的手掌,我想了很多,想到了我以前的放纵、执拗以及追逐梦想而不顾一切的自私。那如今,父母佝偻的背脊和日益衰老的身躯都是我的放纵。这种滋味是任何一名成年男性都难以名状的,只有内心的愧疚与责任方能诠释。随后,大叔顷刻间就制造了许多垃圾,放在餐桌上。那个妙龄少女只顾拨弄着自己的手机,似乎根本不在乎这样的情景。

    横跨半个中国的列车上,奇形怪状的都人皆可映入你的眼帘,比如吹嘘着刮胡刀会游泳的商贩,升级版的传销人员,不惜千里去约会的情妇等,其实我也是他们队伍中的一个,一个奔波往返的无为者,一个背负着梦想之名的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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