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外楼的二楼上,宽敞的大厅已是座无虚席。在偏僻的一角坐着一位老者,面无表情,若有所思,一碟花生米、一碟卤笋干几乎没动。此人便是易了容的公孙道长。平日里道长最看重修身养性,惯穿的一身青兰色道袍也总是一尘不染,可今天为了探查案情,已换作一身儒生打扮。
以道长的耳力,即使在吵杂的闹市也能分辨出数十丈开外的人言低语。今日到此,系尾随四大公子而来,欲探钱公子死因。
巧合的是,楼梯拐角处坐了两位大理寺官差,看这装束乃当职司直,两人正在谈论姑苏绣楼丝丝姑娘和牢头失踪的事情。三三两两的话语穿过熙熙攘攘的食客,飘进道长耳中——“这牢头怕是凶多吉少喽”、“地上遗留一荷包”……
公孙道长也是一心管二的耳力,猛然间听到四大公子所在的雅间有女子的说话声音及四大公子客套的话语,一声“三当家的”,立时叫道长有所触动,暗忖:“玄铁门翡翠仙子?”随着几声闷哼传来,道长暗叫不好,不待细想已身形飞起飘至四公子所在的包间。推门一看,四大公子俱已倒地,喉咙上各有一道血痕。
抬头望向窗外,一道身影划过,约有几丈开外,公孙道长急探内怀,扬手之间,一道利刃的光芒直射翡翠仙子,任是轻功极高的仙子也没有躲过这注入内力的电闪般的飞镖。然而惊奇的是,飞镖明明击中了右侧腹部,在发出“铮”的悦耳般声音之后,竟直接蹦落于屋脊之上。公孙道长大感惊奇,正犹疑之间。那翡翠仙子回首抛下一媚笑,接连纵过几道屋脊已然不见。白日里人多眼杂,道长只得作罢。
此时的员外楼内,已乱作一团,那两位司直急唤来掌柜的疏散闲杂人等,做好现场保护,此处不再细表。
三天之后,大理寺,已经康复的皇上召集钱太医、赵婺、宋推事研究钱公子的死因。
众人礼罢,宋推事又把勘验的结果详细地补充了一遍:钱公子酉时进餐,餐食中含有大量的砒霜,一般半个时辰之内即可毒发身亡,然在酒中亦发现不明毒物,经仵作验试,此物与砒霜相克,化去大部分砒霜药力,两毒相互克制,竟可使钱公子坚持两个时辰而没有身亡,公子虽脉动未熄,但已不能身动,后被刺客所杀。
毕竟身为其父,钱太医听到此处,心里不免隐隐作痛,“这逆子若非胡作非为,又怎会落得如此惨状”。
皇上突发奇想,“有没有可能是两个人都在酒菜中施放了毒物?”宋推事急忙应道,“微臣以为此种可能甚大。”
这以毒攻毒之巧合,令人惊诧不已。砒霜已是剧毒,一般的毒性怕是难以克制,这不明毒物恐非寻常人所用。
一旁的赵婺急切问道,“这两种毒药是如何带进牢狱之中?”此时的赵都使经过御医调治,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内力还不能提起,体内尚有从钱太医传过来的残毒。
宋推事答道,“钱公子当晚所进食物由牢头带入,系姑苏绣楼丝丝姑娘所送,现两人均已失踪,正在派人寻找。”
皇上的目光扫向了钱太医,“太医,可有见识?”钱太医慌忙应声跪地,“老臣已将圣上沾血的绢帕交与仵作勘验,性质与酒中毒物一致,但不知具体为何物,老臣亦不知何时沾染此物,圣上之毒是由老臣内力慢慢注入龙体内的,臣罪该万死!”
“爱卿刚刚丧子不必自责,待查明真相便可缉拿真凶。”皇上安慰道。
宋推事继续禀奏,“陛下,案情明朗需要查访两条线索,一则是找到那牢头和丝丝姑娘,二则是钱太医查明自己所中之毒的来源。如此重大案情,关系社稷安危,并非寻常盗匪可为,大理寺差衙难以胜任,当由禁军高手担当访查。而且三天之前,皇城四大公子又在员外楼遇害,微臣亦觉与此案有关。”
赵婺闻听已经急不可待,正要向皇上请缨,被钱太医抬袖阻拦,“启奏陛下,赵都使身有残毒,且为官府要员,不利查访,如此复杂案情,为免打草惊蛇,当由江湖隐士暗中探查为妥,老臣倒有一上佳人选……”
正是:五位公子接连毙命,引出波谲诡异玄铁门;
奉皇旨道长来探案,入江湖又要掀起风云!(待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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