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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聊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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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年前深圳

    夜里的风,吹过昏暗的路灯之下,卷起几道尘埃,一起流浪。

    零点的街道上,鲜有行人,不过几辆汽车偶尔驶过,大都是夜间的出租车,为了生计,还在找寻挣钱的机会。不过,等再过了些时候,就连出租车都没有了。也是,这几天风大降温,天气阴晴不定,哪怕再大的城市也早没了往日的热闹。各家基本上都早早睡觉,不再拥堵的街道上甚至连鸣笛都没有几声,安静的令人发慌。这鬼天气,也只有鬼不在家好好待着,出来游荡了。不被灯光所照射到的暗处涌动着似有似无的黑影,是黑夜中的魑魅魍魉,诡异且又令人望而生畏。

    时令已至初秋,天气已不复十几日前的温和,行道上略显萧条的树木随风摇摆枝条,瑟瑟做声,在空旷的道路上反倒显得尤为突出。

    这时候,出现了极不符合的一幕。路的尽头,踱步而来一道穿着长款风衣的黑色身影,巧妙地融入了夜色,可不停的走动却又显得格格不入。宽大的后帽遮去了半张脸颊,唯露出线条坚毅的下巴,以及苍白的薄唇。

    这个男人,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种说不出来的无可忽视,但乍一看着,却又觉得不过普通至极,若有人见了,定会觉得好不奇怪。

    风,没有停,但却仿佛从他身前分开绕过,衣角仅仅只是随着步伐的改变而摆动。似乎他身上有着无形的屏障,隔开了逐渐变强的风势。

    男人的步伐没有停,直至走到一盏路灯下。

    他在那里,一动不动,仿若雕像般静止。

    风,更加猛烈了,且愈加疯狂,路旁的树木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折,却不曾断开。按道理,这种风势,那几米高的树早就该被连根拔起,可只是树冠擦着地面,那种场景,简直比断了还诡异。

    那男人,同样未动,甚至还如同之前一般,丝毫不受影响。

    男人嘴角勾出一个弧度,看似随意地打了一个指响。令人吃惊的是,不过瞬间,那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丝都不见了。

    没了风的呼啸和树叶的动静,这安静的不仅仅是奇怪了,甚至有种莫明的恐惧感流动其间。若有胆小的,怕是早就呼喊着跑远了。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男人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之下发出,显得尤为清晰。而且,这声音,有着股莫名的穿透性,方圆几百米,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沉默,又继续了好几分钟。

    一处街灯后面的死角黑暗处,徐徐走出一道奇异的兽形影子。看身形仿佛是鹿,却又有些不对。直到它走进路灯的光照范围,它的真实样貌才显现出来。

    这并不是鹿,或者称它为四不像才更加合适。它的身体,似乎的确是鹿,可上面却布满了豹子般的花纹,头较之身子来说是极小的,倘若有识得的人在,会发现,那脑袋和动物园里的孔雀十分相似。那不大的脑袋上,还顶着一簇交杂繁错的怪角,那角的重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绝对与头不成正比,可那怪物悠哉轻松的样子却又将其理论瞬间打破。它后面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上面布满着鳞片,那光滑的黝黑色泽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像蛇一样。

    熟读古书的人些许能辨的出来,长着这幅既非走兽,又非飞禽,也不是爬行动物的怪物,乃是于山海经·大荒北经中所记载助蚩尤大战的风伯。也算得上是神话传说里的正派风神吧。

    这样的怪物在现代社会一经出现,必将引起轩然大波,现代的各种知识涉及理论,都会因其而产生变革般的新增观点,人类历史上所证明到的相关知识,都会被推翻。

    可自古便不曾有过这般的事情,就是因为,他们所处于的世界并非是为人所知道。除去一小部分特殊的存在。剩余的人类,和他们简直是八辈子都扯不到一毛钱关系。

    路灯下现出身形的怪物,显然就是最好的证明。

    “没想到是你呢,飞廉。复活了之后,也加入了他那边么?”

    明明是问句,却带着不容辩解的肯定。语间流露的笑意,带着让人发抖的冰冷。

    飞廉的鸟头上看不懂表情,却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许犹豫。随即竟口吐人言:“大人,我知晓我所说的您不会相信,可我却真的有自己的苦衷。”略显沙哑苍老的声音中饱含着无奈。

    “若是可以,我是不愿与大人为敌的。”

    男子帽下的双眼不知是否注意着它,沉默片刻后,唇角带着笑意,“我曾听一位人类朋友说过这样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既已是敌人,我便无需与你多言,今日看在你并未曾过分的面上,饶你归去,下次见面,便不会这般轻松了。”

    飞廉似是长长出了一口气,忙道,“谢大人。”语毕之后匆匆再次隐入黑暗,飞速离去。

    男子微摇了摇头,身影瞬间由光下消失,出现在不远处的一栋楼房顶层之上。

    若隐若现的鸣声从道路的一头传来,仓促嗡嗡的声音说明那是一辆医院的急救车。

    果不其然,不久,一辆标识着第一医院的急救车从道上急速掠过。车内躺在担架上的,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青年少妇。一看便是要临盆生产,她清秀的脸早已被汗水紧咬的牙关无不彰显着她所承受的巨大痛楚。

    旁边握着产妇双手的男子,同样也是满头大汗,紧张的要死。口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没事的没事的。’

    看着急救车飞速驶过街道,奔向不远处的医院,顶楼上的男子勾了勾嘴角。眼神紧盯着孕妇,不,准确的来说,是她肚子里的那个待产的婴儿,他呢喃着什么,可那声音却在重新正常起的夜风中飘散。

    但根据口型,还依稀辨认的出来他所说的。

    他说:“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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