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杀的生灵够多了，让他走吧。”暮归云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神兽刃牙的死令他很是惋惜，但刃牙在众目睽睽之下啃噬人族犯下大罪却是不争的事实，就当是为了那几个惨死的人族报仇了。
事情既已无法挽回，如此找个合乎情理的理由心里多少能好受些。
“暮归云，我雷霁就算是死也要拉你陪葬。“雷霁却是不依不饶，死了神兽，丢了寰尘，带不回暮归云，三条罪状加起来，他就算回到妖界也免不了被妖王赐死，如此倒不如拉上惹他生恨的人族一起死。
“一个个都想要我的命，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暮归云不由心累，”是不是近几年妖界太过太平，你们妖王吃饱了撑着没事做要找个人陪他玩玩？”说起来这一切归根到底是拜妖王所赐，他原本还以为妖王是冲着他的寰尘剑而来，可事实证明非也，至此他不明白与他素未谋面的妖王到底看中了他什么？
他的人像此刻已经传遍六界，不用想都知道他今后的日子必定“万众瞩目，觊觎他性命的人会更多。
“放肆。”听他言语中对妖王有不敬之意，雷霁掌中暗暗聚起的妖力又盛了几分。
“凝尘兄。”暮归云看向司凝尘，对他使了个走人的眼色，他无意在与他纠缠下去。
“嗯。”司凝尘会意，举步向前走去，与雷霁擦肩而过，“我要是你便不会跟上来。”眼神交汇之际，司凝尘冷眸看着雷霁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警告，“除非你有以一敌二的自信。“
雷霁身体一颤，掌中的妖力也随着他的情绪变化在浮动，光光对付一个司凝尘他都尚且吃力，更何况是他们二人联手，若他强行出手杀不了暮归云不说，怕只会白白送死。
“后会有期。“暮归云径自走到了前面，远远朝雷霁摆手。
黑夜终结，黎明的曙光从暗沉的天幕中释放而出，两人并肩向着曙光破空的方向走去，熹微拉长了他们的身影。
雷霁目送着他们渐行渐远，理智终究是战胜了冲动，他没有追上去。
站在不远处的高峰上依稀能看到村庄的废墟，村民们沉默不语，各自收拾着残局，也许是经历了太多次这样的“末日“，一夜的时间，他们脸上的悲痛和恐惧减淡了不少，更多的是麻木和空洞，死了的人已然死去，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
之前那个被鞭笞的老人呆坐在一处废墟前，几个时辰前的一次坍塌正好掩埋了那个鞭打他的男人的尸体。
“我的处境你应该很清楚，要远离我现在还来得及。“暮归云目视着天边，眸底流露出些许迷茫，若说之前他不希望司凝尘跟着是因为不了解他的身份，如今不希望他与自己同行，则是担心他受到波及，毕竟他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猎物，六界悬赏榜的头号人物。
“来得及吗？“司凝尘微微勾唇，”那你也太看妖界的势力。“
“什么意思？“暮归云不解地看向他。
司凝尘翻开手掌，外放的灵气中映出了六界通缉榜上的前三位，榜首赫然是司凝尘，而他则被挤到了第三位。
“这家伙谁呀？“暮归云指着通缉榜的第二个人像语气里颇有些不爽。
司凝尘抢了他的第一也就罢了，这个人又是何方神圣，居然比他还抢手？
司凝尘蹙眉，抬眸看了他一眼，暮归云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的侧重点偏了，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妖王向来记仇，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你我。”司凝尘收回手上的灵力，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
“是我连累了你。”闻言，暮归云自责地垂下了头，蓦地又迅速抬起，眸光如炬般盯着司凝尘的眼睛，“我很好奇，你明知道我与妖界结下了梁子，为何还要帮我？”
司凝尘没有避开他的视线，而是直直地对上他疑惑的目光，良久他才沉声回道：“你只需记住，在这个世界，你能完完全全相信的人只有我。”
“哈？”暮归云听得一头雾水，六界这么大，甚至世外有世，他凭什么说他能全心信任的人只有他一个？
暮归云偷偷地瞄了他几眼，看他的神色也不像在开玩笑，况且，他也不像是那种会开玩笑之人。
“对于一个只知道名字的人我要如何相信？”暮归云笑了笑，他对他几乎一无所知，他又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值得付出所有信任？
万一他的全心全意到头来却遭到无情的背叛，到时情何以堪？
司凝尘望着他，迟迟没有回复他的问题，不知过了多久，他轻叹了一口气，道：“把衣服脱了。”
“啊？脱衣服？”暮归云以为自己听错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个大男人居然让他把衣服脱了？
暮归云一脸不可思议，死死抓着自己的腰带和衣襟，完全一副姑娘被调戏的模样。
“你不是想知道我值不值得信任吗？”见他表现出如此夸张的反应，司凝尘眼底隐有笑意。
“司凝尘，你要是戏弄于我，灰飞烟灭也不会放过你！”暮归云像是下定了决心，发表了一番威胁性十足的感言后，用力扯下了自己的腰带。继而脱去外面的长袍，只剩下一件贴身的绸衣。
“可以了吗？”暮归云别扭地别过了头，忽感胸口一凉，转回头发现司凝尘伸手拉开了他身上仅剩的一件衣服，此刻的他大半个胸膛裸露在外。
“凝尘兄，你该不会有……那种特殊嗜好？”暮归云满脸惊吓地从司凝尘手里扯回衣服，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嗯？奇怪？”接着，他眼角的余光不经意扫到了自己的胸膛，左胸口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月牙形的印记，“这印记好眼熟。”
暮归云若有所思地轻抚着左胸口的印记，似乎完全忘记了“春光外泄”这回事。
“对了。”他猛然想起了什么，“意幽弓呢？”
寰尘剑在他背上，意幽弓他明明记得还给了司凝尘，但他当时好像没接，接着他便顾着和雷霁讲话一时没注意，弓好像不知不觉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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