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围墙走,走了许久,离开渭城往一座山去,只见四周都是密林丛丛。
来到山脚下,接着往上走。再往前已是没有任何去处,前面就是悬崖。
跟着单(sha)纯绕过巨石后,一片空旷映入眼帘,前方有个身着淡蓝衣的人,显瘦的高个子,犹如一棵岁寒松,独自迎风而立。
风很大,衣着渐而扬起。
对于眼前这个人,三剑一很熟悉他的身影,即使是背后,也能认得。
“简二哥。”三剑一客套打招呼。
潇游帮,二当家,简艺兴。
“我已听说了,这趟镖你押的实属不易,怎么?仇也报了?”
简艺兴说着,又接着说道:“候于龙是不会轻易放过你。”
三剑一缓步上前,和简艺兴并肩而立,摇望着远去的翻云。
“你可知道我为了手刃仇人,度过多少个春秋?候于龙也自然难逃干系。”三剑一说着眼里闪过、锐利、坚定。
“哦?你?”简艺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一眼身旁的三剑一。
“不错,虽然家道中落。大丈夫复何求?如若可以视而不见倒也落得清净,要是在无数个梦里都会为此惊醒,难道你还能这样,泰然自若吗?”三剑一加重语气反问道。
“那你不可以无视律法,这是后秦的天下。如若被通缉,你有再大的本事也会被找着的啊!”简艺兴有些担忧的叹了叹。
三剑一冷冷的笑:“呵,律法算个屁,如今世道不明,局势未稳,过了十几年的案情还是查不出个所以然,即使抓了也是不了了之的放人。”
“前日我得到消息,水利工程款被劫,秦王大怒,说要彻查此事,还要铲除,排挤势利。前段你护送的人是当朝宰相千金,刚好查办此事的人又是她老子…。”简二哥说到一半顿了顿,接着道:“想必你已知道?”反问着三剑一。
三剑一并没有说话。
简二哥见,三剑一还没说话,瞧了他一眼,接着道。
“她老子爱女就这么一个,你又舍命护她周全,他定不会再加害于你。”
简艺兴说着再看了看三剑一。
“也许。”三剑一开了口。
“简二哥,叫我来只为这件事?”三剑一有些不太相信的看着简艺兴。
“你是我兄弟,也就不会置你于危难不顾。”
简艺兴看出三剑一心里的想法,接着说道。
“我能帮你的也就仅此而已,有什么消息,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
说着简艺兴又笑了起来,拍了拍三剑一的肩膀。
三剑一还是没有说话
“谁人不知穿云箭!”
简艺兴没有把话说完。
三剑一接过简艺兴的话。
“有了穿云箭,也不如简二哥来的实在,处处为弟着想。”
“得了,那些客套话只是说给旁人听,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断崖下,是矮矮群山连绵不绝。
三剑一独自一人下山,在丛林中往渭城方向走去,走到半路,忽然听到。
“大侠,你发发慈悲,这是我买米的钱,家里的孩还等着吃饭呢!”
听到有个女人的痛哭声在。
“哼。只…只劫财…不…不劫色。要…要是…你不从财色一起劫。”
只听到一个男人大声叫嚷,只是这段话分好几次才说完。
“啊…。”那女人惊叫起来。
“再叫嚷就杀了你。”
那男人不耐烦的厉声道。
三剑一跳出树林,只见地上一柔弱村姑有些不舍的交出银两,哭嗓着脸。头也不敢抬。
再看那男人,身材有些矮胖留着寸头,披着有些破旧发黄的灰道服在一旁搜刮着袋子里的银两。
三剑一大声呵斥道。
“好你个秃驴,竟敢强抢民女。”
那人听闻,猛一抬头,只见前方有一高壮少年,身着银白衣,手里拿着红长剑。想来一定是剑客,想都不想转身直接飞奔远去。不到一会的功夫寸头灰道服人消失在树林里。
三剑一见那农妇可怜,就把身上的银两一并交给妇人,朝着寸头灰道服人离去的方向寻去。
追了一段路,三剑一追到一家酒庄。
寸头灰道服人下意识往后看,没见三剑一跟来,就直径的上了二楼,要了坛酒,使劲的喝个痛快。
待他喝第四碗时,三剑一已坐在桌子对旁。
“为什么要抢银两?”
寸头灰道服人看到三剑一,有些吃惊,心想:竟然还能有人追上自己。很快就平复了惊疑,面无表情,用警惕的眼神盯着三剑一。
把碗猛的一放,围着三剑一,转了一圈,眨巴着眼睛,细细的再看一遍。像似在研究一件从未见过而且又奇怪的物件。
“要你管?”
“拿来。”
“什么?”
“把抢来的钱交出来。”
“放屁,老子吃到嘴里的肉还从未吐出来过。”
寸头灰道服人说着顺着旁边吐了一口水,像是见到及其恶心的东西。一脸嫌弃的看着三剑一。
“你要钱可以,我们来玩一个游戏。要是你赢了银子全归你,我出酒钱。我赢了钱不但归我,酒钱你也要出。”
寸头灰道服人用不屑的口气对三剑一说。
三剑一还是没说话。
“你手里有剑,我手里有酒。这是酒楼,不是打架的地方。”很明显,眼前这个人是个剑客,心里嘀咕着,打架肯定是打不过,用其他法子也行,接着道。
“比划拳。”寸头灰道服人说着,抬眼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三剑一也不想打架,毕竟这是京城脚下,放下手中的剑,即道:“好,划拳就划拳。”
“店二,上酒来。”寸头灰道服人喊着,接着道。
“划拳自然不能少了酒,输一次喝一坛。”心里暗暗盘算着,平日里能喝的最多一坛也是够你受了,看你怎么跟我比。
“怎么个比法?”三剑一不屑的反问。
“五三二定输赢,但是说清楚了,输一次喝一坛。”寸头灰道服人稍微台高声音,说完最后那段话。
三剑一用手一拍桌案上,神情由严肃变得缓和。
“好。”
寸头灰道服人有些惊讶,想不到三剑一竟然爽快的答应了。面带笑容接着道。
“来来,先喝完这一碗我们再开始。”
寸头灰道服人说着给三剑一倒满酒。举碗一饮而尽。三剑一看他喝完,也干脆的一饮而尽。
“好,痛快,来。”寸头灰道服人把手藏到后背,作势。
三剑一也把手藏起来。
异口同声的喊。
“来个刺,杀个马,五二三。”
“五二三。”
“五二三。”
连续三次平手,便停下来,喝碗酒再接着划拳,这是渭城的拳。三剑一也自然清楚。
每当三五朋友喝酒到尽兴都会划拳分高下,一较输赢。
“接着来。”
三剑一道。
这次开局前面两次三剑一和寸头灰道服人打成平手,这一次,三剑一输了。
寸头灰道服人更加兴奋,带有一丝轻视之感。
三剑一抓起一坛酒,一仰而尽,有些酒来不及溜进喉咙里就溢出来,顺着脖子,把胸前的衣服浸透了个半。
就这样你来我往,打成了几次平手,三剑一和寸头灰道服人也都开始摇摇晃晃着身体,勉强坐直,最后一次,出拳,寸头灰道服人输了,死活不肯,耍泼起来。
“是你故意出慢了,才赢的我。不行不行,必须重来。”
三剑一一只手搭在桌上勉强支撑着身体。指着寸头灰道服人破口大骂。
“好你个秃驴,不…服。”
说着一巴掌拍过去,也是有气无力的拍在桌子上,寸头灰道服人见没拍到自己也就没有躲的意思。
“不行,就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寸头灰道服人无赖的重复着。
三剑一也是痛快就道:“好,来就来,谁怕谁。不就最后一次吗?”
“来个刺,杀个马,五二三。”
寸头灰道服人,高兴着跳起来,摇摇晃晃着身体,指着三剑一道:“你输了,你输了,喝酒,喝酒。”
三剑一也不多说,自己答应的重来,也是愿赌服输了,一仰而尽,喝完这坛酒,坛子脱手而出直接摔到地上,滚过一边,整个人也趴在桌上不动。
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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