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冰没有再说什么，她等着牧凡开口，两人就这样慢慢地走在幽深的道。
牧凡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还是告诉了沐冰“我奶奶去世了”说得云淡风轻，说得那么随意，可是却呢么不真实。
这不是沐冰记忆里的牧凡。
“牧凡，其实我想说”沐冰焦急地说着，可是没等她说完就被牧凡打断了。
“沐冰，谢谢你”牧凡停下了脚步看着沐冰，摇了摇头“沐冰你想说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可以和你说是吧？”那冰冷的表情瞬间消失，相反用少年和煦的微笑和发自心底里的温暖感染着眼前的沐冰，笑嘻嘻地看着沐冰。
沐冰有些不知所措，哪一面才是真正的牧凡她不得而知。
“你怎么知道的”沐冰有些愕然“我的心思这么好猜嘛”沐冰皱了皱眉毛，不解地问着牧凡。
“不是我猜的”牧凡摇了摇头，这是为数不多能感知到月光的夜，牧凡看着沐冰澄澈的熟悉的眼睛“因为这样的话我也想对你说”牧凡微微低下头。
沐冰没有想到牧凡的回答，的确，牧凡不在的日子里自己确实有些低迷，她把牧凡当做一个不可或缺的朋友，不仅仅是因为中秋节那一段独处的日子，更是因为牧凡是第一个见过自己犯病样子时的人。
也或许是沐冰逐渐沦陷却不敢直面的心。
“自从倚梦出事以后，我和她不知为何有了一层淡淡的疏远，有了不可言说的距离”沐冰失望的抬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和牧凡说起这些“牧凡？”沐冰悄声问道。
“怎么了”看着沐冰此时难过的样子牧凡不禁陷入了怜惜。
“感情受伤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吗？”沐冰有些不甘地问道，身边的陈倚梦，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像一座大山一样摆在自己面前，让自己难以向前。
“也许是吧”牧凡看向这个深沉的女孩，“怎么，你没有谈过恋爱吗”牧凡震惊，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相信。
“本姑娘可是还有初恋呢”沐冰嘟起嘴，气鼓鼓地说道。
可是她是多么的向往一段美好的感情，即使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吧。
牧凡忍俊不禁，强忍着笑意“怪不得你问我这样的问题呢”看着沐冰的眼睛，那是青春的目光，那是没有受过沾染的清澈。
“你笑啥”沐冰真挚地看着眼前这个似笑非笑的男孩“本姑娘一心向学，这些事情与我无关！”说着抱起了肩膀“哼！”
可是这样的解释，从心底里自己都不相信。
“越美好越害怕得到吧”沐冰不再同牧凡开玩笑，郑重其事地道。
是啊，在她心里把感情想的是那么美好，可是陈倚梦的改变，牧凡夜里的苦楚都历历在目，自己向往却又退缩。
听到沐冰说这样的话，牧凡微微摇头“你就是一情窦初开的姑娘”说着不知哪来的勇气，准备摸摸她的脑袋，可是又觉不好，悬在半空的手还是收了回来。
“怎么？不行？我年轻我骄傲”沐冰挺直腰杆，看见牧凡收回的手臂说道“干嘛？你还真把我当做朋友了？”沐冰说道，跳起来拍了下牧凡的头“你个糟老头子”。
二人不约而同的笑了，此刻的两人都很久没有笑得这么轻松，这么无拘无束。
“那不然这样”牧凡率先从笑意中解脱。
“什么啊？”沐冰还在笑着，却侧耳细听。
“以后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和我说”牧凡郑重其事地看着沐冰。
沐冰知道，这时牧凡下定决心所说，她何尝不想身边有一个一直等够倾诉的人。
沐冰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莞尔一笑，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牧凡见状，百思不得其解，快步跟了上去“怎么？不行吗？”说着笑道“还是不相信我”。牧凡看着身旁的沐冰，此时的她低头看着手机，似乎是在找一些什么。
“喏，下周六跨年，我要去村里支教，倚梦要回家，你和我一起去我就告诉你”沐冰翻到早上刚收到的消息，将手机支到牧凡面前给他看。
“听说望鱼古镇那天晚上还有烟火”牧凡询问道。
“是的”沐冰轻快地回答“怎么？那天你有安排”笑嘻嘻地问道。
“没有，我是想中秋那天我们在云水谣呆的地方应该是一处看烟花的好地方。”少年虽然瘦了不少，可是月光下依旧是那么清秀干净。
“那这么说你是答应和我去支教啦？”沐冰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
“我也很喜欢孩子的”牧凡笑了笑“讯息回去记得转发给我呀”
……
回到宿舍，牧凡没有多说什么，床上的黄铭和贾立航也识趣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不知不觉，思绪开始向往跨年夜的烟火，开始向往再见沐冰的面容。
“从那夜你对我解释宋祎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你当做不可获取的朋友了”看着牧凡渐行渐远的背影，沐冰轻轻嘟囔“可是自己的事到底要不要给他说呢”沐冰陷入了沉思。
……
跨年前夜，宿舍里静谧的没有任何声音。
“牧凡，明天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外面吃吧。”似是和黄铭商量好了一般，贾立航试探性地问道，他想也许出去玩能够使牧凡最近的心绪有所缓解。
“我明天答应沐冰和她一起去支教”牧凡羞涩得说道，青涩的声音打破了安逸宿舍里的冷清。
“什么？”黄铭惊叹“你什么时候和沐冰走到一起的？”黄铭不解，虽然目睹过一次两人交谈甚欢，可是对于目前的现状却很诧异。
“说吧，选我俩还是沐冰！”贾立航火上浇油，打趣道。
“我回来那天就答应她了，我们下次约吧。”牧凡不好意思的抱歉。
在牧凡心中，期待明天同沐冰去支教很久了，此刻怎么会因为一顿饭而放弃呢。
见牧凡这样的回答，两人也只得作罢。
“听说支教地方的孩子都坏得很，你可要当心哦。”黄铭坏笑。
“是啊，我记得我上次去的时候”贾立航补充道。
牧凡无法顾及两人在自己耳边的交流，整个人都开始憧憬明天同沐冰相遇时的场景。
这短暂的憧憬中，就和冲刺在球场上一样，他脑子里什么也没有，不用去想和宋祎那些折磨人，难以忘怀的往事。不去想奶奶离去带给自己身体上的打击，心灵身上的伤痛。就是只期待着明天星空下的烟火，苍穹下的跨年，还有那熟悉动人的笑颜。
不知不觉牧凡陷入了梦乡，不知不觉沉醉在她温暖的怀抱，可是那面孔却是那么模糊。
“沐冰？”睡在另一头的陈倚梦轻轻呼唤着。
沐冰很久没有在这么晚的夜晚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了，“倚梦，怎么了？”沐冰回应，没有任何犹豫，反而有一些吃惊，陈倚梦很久没有主动和自己说话了，应该是和任何人说话。
“明天支教的事麻烦你和牧凡了，我想回家了。”陈倚梦的话没有任何温度，是那么轻柔，那么虚弱，那么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没事儿，那你回家的时候心点”即使是黑夜，陈倚梦依旧能感觉到沐冰的和煦温暖。
“沐冰，我”陈倚梦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被什么噎住了，在嘴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怎么啦倚梦？”沐冰轻轻地询问，她是多么想倚梦像以前那样和自己无话不说，可是自己美好的幻想还是破灭了。
“没事，晚安”陈倚梦淡淡地说道，气息微弱，弱到隐密到尘埃里。
“晚安”沐冰失望的叹气。
什么都会过去的吧倚梦。沐冰心里翻云覆雨，她是多么心疼这个曾经那么开朗的女孩。
一年的最后一天不可避免，如约而至。
元气满满的一天，牧凡起了个大早，冬天的清晨冰冷，还未见到的日出，挂在房檐上长长的冰凌，即使脱离了温暖的被窝，即使走出了暖气腾腾的宿舍，牧凡依旧感觉不到寒冷，心里一股莫名的暖流流经全身。
沐冰穿上了厚厚的衣服，她害怕太低的温度会增加自己犯病的几率，裹得像一个熊宝宝一样，加上咖啡色的帽子，让这只熊宝宝看起来可爱十分。
在一号楼的拐角，牧凡就看见了沐冰，幽暗的路灯照得沐冰的面庞清晰冷秀。
可这也是牧凡第一次看到身体如此不协调的沐冰，那修长的身体现在看来一点都不协调，细长的腿应该是穿上了厚厚的棉裤，看起来臃肿十分。
“沐冰，你今天怎么感觉这么”牧凡走进，看到了戴在沐冰头上那顶棕色的帽子“像一只熊宝宝。”牧凡在一边窃喜，却伸手从沐冰手里接过了提着的课本和辅导书。
“哎呀不用，我自己可以提的”沐冰急忙说道，说着想从牧凡手里抢回来那挺沉的布袋，里面是自己今天需要辅导的笔记和课本。
“没事儿，你快把你的熊掌放到兜兜里暖和暖和”说着抓起沐冰的臂，塞到了她的口袋里。
“那你呢？我看你也没有戴手套”沐冰有些难为情的问着
“没事儿，西北汉子无所畏惧。”牧凡嘿嘿一笑“对了，沐冰你早上吃了没？”
“还没呢，宿舍大家还睡着呢，我怕声音太大影响大家。”沐冰羞涩地摇摇头，“那你呢，肯定也没吃吧，起这么早。”沐冰看向牧凡。
“不然我们去食堂？”牧凡停了下来，指着不远处通透明亮的建筑物。
“好啊，正好我突然想吃豆腐脑！”沐冰高兴得快要跳起来。
沐冰永远无法抵挡食物的诱惑，这一点在那晚吃火锅的时候牧凡就牢记在心。
两人走向食堂，开启了美好的一天。
玲琅满目的甜点，热气腾腾的汤汁，白乎乎的豆腐脑，圆鼓鼓的包子。
美好的一天从丰盛的早餐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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