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帝,如此之丰盛,在下可不知是谁归来?誓死不与公孙氏共存的王卫,自然最想知道。
“王卫,是公孙芪,四十五日的长途跋涉,公孙芪终于凯旋,你说,不应该庆祝吗?”
“高帝,所言极是,在下也为公孙君高兴。”王卫瞥了一眼陆路。
陆路的目光越过王卫,直视着高纬杭“高帝,怎不见公孙君?
“公孙芪此去外邦赫,可谓惊险,众所周知,赫并非有善之邦,公孙芪可以不顾性命之忧出使外邦赫,自应当主角最后出场。陆路,王卫,上官大石,上官鱼你们都要学习公孙芪啊。”
“在下谨记高帝教诲。”
“公孙芪非但不死,还受到高帝嘉奖,如果当时我去出使,说不定我就……”
“你说什么,这是大殿,高帝在上面坐着呢,你不想活可别连累我!”
“王卫,陆路,你们在窃窃私语些什么?”
就像当年上学的时候一样,坐在高处的龙椅上的高纬杭,俯视着这些人们,就像和蔼可亲的老师一样,“学生们”的任何动作都逃不过。
“回高帝,在下在为公孙芪高兴。”王卫低着头声的应着。
“嗯,王卫,陆路,你们要一直这样的为彼此高兴。你们都是一个团体。”
这是高纬杭来到这里的第七百二十天,在高袁的第五百一十二天。高纬杭似乎还是那个希望所有人都好的高纬杭,就像他为他们高兴一样。
“高帝,在下来迟,还望高帝责罚。”迎着大雪归来的公孙芪,一脸的憔悴。
“公孙芪,此次不算,快快入座,我和微翎,安倾给你包了饺子,这等不得。”
“在下谢过高帝,还望高帝日后不必为在下操劳。”
“说过的话答应的事一定要去兑现的,不仅仅对你,这是我的原则。”
袁微翎坐在高纬杭的身旁,一直看着高纬杭,是啊,他还记得他们之间的原则。
“纬杭哥哥,纬杭哥哥,什么时候可以吃,吃这个呀,灵溪都饿了。”依偎在上官鱼怀里的上官灵溪,一摇一晃的笑着说着。
“哈哈,原来是灵溪饿了,既然这样大家都来了,那就开始吧。”
“高帝,在下,在下……”
“公孙芪,但说无妨。”
“高帝,在下,怎不见李老的身影。”
话音刚落,之前的欢乐氛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李老的逝世,对高纬杭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打击。高纬杭紧紧闭着嘴唇,他没有办法说出口。
“呃,公孙君,你还不知道吧,你不在的日子里,李老……”王卫动了动身子,轻快地说着。
“王卫!还轮不到你来说!!!”不等高纬杭开口,上官大石便已经把王卫吓到娘胎里了,对于上官大石,王卫没有任何办法。
“上官君,王君也是为了公孙君着想,还请上官君不要动怒。”陆路的此番言语出乎王卫意料,从来都不会关心为他说话的陆路,竟然开口为他说话了。
“陆君,王卫他也……”
“好了,大石,都不要说了。公孙芪,李老他身体日益衰微,已经好几日不来朝堂大殿了。”
高纬杭紧闭的嘴终于张开了,惯于撒谎的高纬杭此刻竟如此不自在,或许,那个习惯于撒谎的高纬杭也随着李老一起去了。
“好了好了,这饺子等不得,大家都开始吃吧。”压抑的氛围被袁微翎打破,欢乐的氛围像是瞬间转移一样,从数分钟前转移到了现在,只是,没能感染高纬杭,袁微翎以及安倾。
一次没有李老的欢聚,一次不代表着团聚的让高纬杭刻骨铭心的饺子盛宴,在悲痛的回忆里慢慢进行着,大殿弥漫着饺子的香气和高纬杭,安倾以及袁微翎的悲伤,长达世纪般的晚宴,终于在暗夜的来临下结束了。
“公孙芪,你留一下。”
“高帝,我们还有什么事情吗?”上官大石问到。
“没有了,上官鱼,今天很晚了,带灵溪回去早休息。”
“是,高帝。”
“哎,陆路,你说高帝……”被陆路眼神噎回去没说完话的王卫,顺着陆路的眼睛,看到了盯着自己的上官大石,不由得的心惊了一下。
“回家说,大石不好惹。”陆路声说完后,王卫立即拉着陆路离开了大殿。
“纬杭哥,时辰不早了,我和安倾先回去了,纬杭哥注意休息。”
“嗯,好,微翎,麻烦,照顾好安倾。”
袁微翎没有说话,对着高纬杭露出了微笑,便挽着安倾转身走了。
偌大的大殿,一瞬间只剩下了高纬杭和公孙芪,就像当时高纬杭和张歌一样。
“公孙芪,我……,李……,我和你说,在你出使外邦赫的第九天,李老因病去世了。”高纬杭还是说了出来。
“李,李老走了,我以为,李老卧病在床,不,不能行走,所以才……”公孙芪的悲伤不差于高纬杭。
“公孙芪,我知道,李老待你不薄,李老待我也很好,他的离世,我也很悲伤,对于你,我很后悔允许你出使外邦赫,如果不是你出使,也许,你还能够赶得上见李老最后一面,我也知道,李老待你如子,所以,对不起。
高纬杭突如其来的“对不起”惊呆了公孙芪,下意识的跪下“高帝,在下不敢,高帝贵为九五之尊的帝王,怎能向在下道歉?这不是高帝的错,更何况,出使是我的责任,如果当时我不出使外邦赫,李老或许很痛心。”
“来,公孙芪,起来,你坐。什么帝王不帝王的,你我都是人,都一样。公孙芪,你的……遗憾……”
“高帝,在下对李老遗憾相比于没有出使外邦赫而造成高袁百姓陷于战乱之中的遗憾来说,后者更为重大。在下诚恳高帝不要自责,此事不关乎高帝。”
“呼~”高纬杭长长的输出一口气,轻轻的闭上眼睛:这两年来,做错了多少事,又做对了几件呢?
“高帝,在下先行告退,望高帝保重身体。”
“嗯,好,公孙芪,你也是。”
“在下谢过高帝。”
公孙芪慌慌张张的离开了大殿。
被大雪覆盖的高袁,在黑夜之中很是耀眼,一轮圆月挂在漆黑的天上,周围没有星星作伴,甚至云彩也不愿靠近。孤独的圆月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就如此刻的高纬杭一般。在寒风之中站在大殿门前的高纬杭,感觉不到刺骨的寒冷,只有无限的内疚之情,对袁微翎,对安倾,对公孙芪。
“不能再有任何差错,不能再让任何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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