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会在突然之间觉得,眼前的人更像上官明月呢?
可是再仔细的打量过去,他的穿着打扮,那尽显无情的漆黑,都是穆兴海啊,上官明月可是不会随便把死城身为执法者的六芒星勋章给取下来的。
“罗安生,跟我走。”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出口,那沙哑的如同老妪在喘息的声音,已经完全的验证了眼前的人是谁。
穆兴海的嗓音是他的一个特点,好像受过重伤似的,这不是谁都能模仿的来的。
心头刚才还在蠢蠢欲动的希望,一瞬间消失了一干二净。
罗安生都已经是笼中鸟了,也无所谓到底跟谁走,反正他现在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至少在短时间内,他还不会死。
刚才山炮跟他讲了这么多,也早已经帮他确定了这一点了。
穆兴海把那么多的分值移到他的手环里面,身为一个无利不图的商人,他怎么可能在没有回本的时候就让他给消除了。
再说山炮,他一开始对他手环里面的分值就有掠夺的想法出现,在这里归他管辖的地方,早就可以直接动手杀了他把分值给取走了,随后随便找个理由,说他暴毙也好的汇报给穆兴海就行了,他分明就是在惧怕穆兴海的追责,所以才要等着他,利用他的存在先帮穆家赚回资金后再想办法出手。
罗安生相信自己的推断,他武力不行,但至少脑子又不是个弱智。
都说大智若愚,他要是不随时表现的跟白痴一样,山炮怎么会丢出这么多信息来。
他心里带出了些的骄傲,在看着山炮将手中绕着的牵引绳给解下来的时候,又变得忐忑不安了起来。
穆兴海这个时候把他要走,难道是他要亲自动手?
他既然能把分值划分进他的手环内,肯定也是可以随时取走的,只要没有了这些数字的保证,他也就立马变成了一个彻底无用的家伙了。
在山炮凑过来,弯下了点腰的替他解着腰上绑着的腰封的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上来的勇气,竟然开口问着:“我能不能不走?我觉得我回去躺着挺好的。”
擦!原本应该来自于心里的质问,只是让他自己有个犹豫的判断,没想到就在不知不觉中问出了口。
低下了头,看着山炮那矗立在脑袋上的头发,上面涂的发胶都在发亮,硬是把两个人看起来就有点暧昧的姿态变得像做了特效似的。
随着“咔哒”一声脆响,在山炮收回手站正的时候,腰上的轻松也传来了。
对于他刚才那不经意之间的问话,谁都好像没有听到似的。
山炮一脸恭敬的朝着旁边挪了挪步子,一脸恭敬的模样,就等着罗安生被带走,一句异议都没有。
穆兴海深深的看了一眼他,接着就自顾自的转身离去了。
罗安生仿佛从他刚才临走时候的眼神中看出了嫌弃,那是在无声的说他是不是蠢货的样子,怎么让他在恍然之间,又觉得对方被上官明月给附体了呢?
穆兴海可不会随时都摆放出那种傲娇的姿态,他的身上,多的是嗜血,他就是一只常年隐匿在黑暗中的蝙蝠。
他在出神着,后背被人猛的一拍,心脏猛然一缩紧的回过了神,转头就看着山炮瞪着他,从牙缝里面挤出了话说道:“你还不跟上去,难不成还想着要我背着你过去?”
山炮的气愤毫不掩饰,那种仿佛被他夺走了所有疼爱的感觉,好像他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卷入了一场莫名其妙的争宠当中。
现在算是完全被他给记恨上了吧,那还真是前有狼后有虎的,原本他还想着跟穆兴海走还不如赖在这里,看来是没戏了,留在哪里他都是那个该遭殃的。
他现在是接受了自己炮灰的人设了,整个人兴致淡淡的挪着碎步的跟了上去。
本来还想着穆兴海应该走的很快,这会儿都要找不到他的身影了,意外的是他竟然在前方站定等着他,还不是背对着的,正面眼底带着焦急。
这家伙,越看越奇怪,就好像今天吃错药了一般。
穆兴海站在原地不动,罗安生也跟着放慢了脚步,最后相隔着三米远的距离也站定不动了。
罗安生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两个人大眼对眼的互相僵持着,直到对方先憋不住了气。
罗安生就看着他伸着脖子,朝着他身后方向眺望了一下,仿佛是在看山炮有没有跟上来。
在确定身后没有人后,这才哑着嗓音吼着:“快点走啊,傻站着干什么,我看你是被我那板砖被砸成傻子了吧。”
这话,何止是耳熟啊,分明就是对他的身份象征说明。
罗安生的眼底一阵的欣喜,原地都蹦跶了起来。
他的嘴巴张了又张,但上官明月这几个字硬是说不出来,还是听着对方不耐烦的催着:“还愣着干什么,先走啊。”
这话落下,这才找会了点理智,赶紧的抬脚就步跑了上去。
看着他跟条尾巴似的黏在自己的身侧,装作穆兴海的上官明月这才疏松了一口气,带着他从刚才进来的路往外蹿去。
两个人刚从后门冒出头,罗安生就兴奋的嚷叫道:“我就说你看起来怎么怪怪的,怎么这么不像穆兴海。”
“呵,人的本质,哪里有这么容易就改变的,装的再像,最后也只是装而已,”上官明月说着话,伸手一把将要拐错弯的罗安生给拉了回来,就好像拎了一只鸡似的。
看着他那有时候蠢萌,有时候又机灵的要命的模样,让上官明月也是一阵的无奈。
一直到带着他左拐右拐的穿过了好几条道,避开了所有人群拥挤的大马路,到了一间茅草屋的后院后,这才开口带着不满的念道:“蠢货,叫你跟上还不走快点,在原地一直傻愣着做什么,就你都能看出我是谁,更何况那个山炮了。”
“可是山炮不是也没有拦着我们。”
“那是因为他不确定,只要等到我们离开,随后稍微去确认一下穆兴海的行踪,立马就可以知道我是假扮的,你说你是不是傻。”
上官明月狠狠的吐槽着,伸手从自己的衣领处探进去,不知道在摸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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