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米大姑如此无条件的信任,万时明心情大好,嘴里哼着吟着,立即去试航码头调动两只最强的新造大舰,只说打算派出去支援攻铜坞,要他们抓紧配齐人员,装载补给,加强训练,全面备战。
“好!”安排完毕他满意地想,“本来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左右为难,倒被朝廷猛推了一把!要不然拖到过年都下不了这个决心。眼前总算三窟已就,左右逢源;或留或走,进退随心。”
话说小蒋坐上轻车千里长驱,不一日到了柏梁,先投驿馆,公开身份,下午就去兵部投文,要求审议关于十几位绿眼炮兵投军入籍的申请。
当晚,他就去看望刚刚送回国都的许成,正逢南叙伯赶来照料儿子,就一起进去了。
许成的箭伤只有两处,一在左腋下,伤了一点骨头;一在锁骨上边,险些穿喉。都不致命,却也不轻。幸亏调理得好,一路都没有感染。
他暂时还说不成话,所以只能看人、点头。
由于小蒋并未出征,有关许成受伤的详情他跟大家知道的一样多,也谈不出什么别的。
问候之后他拿出一份折稿说:
白朱二都督甚是称许许成的驭众有方、英勇顽强,八眼洞一战斩俘五千余人,并殪巨贼刘三针及以下将佐四十余员,功勋卓著,特为上表朝廷为他请功。
南叙伯听了心中甚喜。
多事之秋,武将立功不难,但多半是蝇附骥尾,在随众一起上报的功劳簿上列个名字。其实人人都知道那不是什么功劳,只是苦劳。累积几十仗,也比不上统率一军一战扬名的辉煌!
因此得到方面大员如此赏识赞誉,儿子今后的仕途可说已经有了极大保证,现在虽只是个参将,将来入宿卫,升将军,都只是循例之事。
因此之故,他对同为都督的小蒋谢不绝口,拳拳爱子之心,溢于言表。
但同时他也掩藏不住三分隐忧,到晚饭后书房喝茶时,他才小心地一吐心声。
“刘阁老这回的事情甚是可虑,”他紧张不安地说,“听说阁议纷纭,多欲严追,幸亏陈相力主持重,不欲太过张惶。”
(ex){}&/ 小蒋这才有了一股蜂虿入衣的慄慄之感。乱糟糟,冷飕飕。
“这不明摆着要诬陷我们西征部队吗?西征部队为什么要暗害皇太子?”他强硬地反问。
南叙伯叹一口气,说:
“如此画蛇添足,恰好说明贼人用的是栽赃诬陷、借刀杀人之计,偏偏那些人只一味捕风捉影,说得似模似样,有头有尾。”
“是怎么说的?”
“说是其来由便是西征无功,久糜钱粮,而四督骄横跋扈有年,视此为利薮,坚执不去,却又玩忽军务,不即进击,养寇以自重。幸而太子殿下英明,已悉察其奸,若一旦问政,必于若辈不利。若辈狗急跳墙,这才与荐主合谋,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居然说得有模有样!小蒋这才真正急眼了,跳起来道:
“这不是血口喷人吗?西征军至,老仙儿一筹莫展。白朱二都督先炸铜坞,再下老仓,全歼绿眼大舰队,进拔三夹口,今又大战八眼洞,斩俘五千余。招招致命,步步为营,是谁不进击?谁在养寇?也要摸摸良心再说话呀!”
南叙伯肃然道:
“都督说的甚是有理。此都是那些人污蔑功臣的原话,老夫转述于蒋都督,蒋都督或许便可借此知人心之鬼蜮、今日事之险恶。要说有嫌,躺在这里的小儿便是攻拔老仓城的将官,还是副帅!这是连老夫一家一并诬陷在内了!”
小蒋呼哧呼哧地气了半天,这才将火压住三分,请教说:
“来时万都督便与晚辈说,来京一定要听许伯爷怎么说。伯爷看,似此局面,怎样做才好?”
南叙伯沉吟道:。
“老夫思之良久,深觉此事纠葛甚多,甚不利于西征军事。要想快刀斩乱麻,唯有从证人下手,弄清谁在架构诬陷。但这八人都在殿下身边,谁敢去问?因此想,若是朱都督在就好了,她那隐身,出神入化,哪里不能去!探秘揭隐,最是得用!”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你我都无能为力,得快请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