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蒋先看上面一段,再看下面一段;然后反过来又看上面一段,再看下面一段;眼睛瞪了又瞪,嘴巴咧了又咧。
“怎么了你啊?”朱品声被他这种大惑不解、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逗乐了,“有病呀!”
小蒋一脸稀罕,手指头敲得桌边嗒嗒响,说:
“瞧瞧!都瞧瞧!居然自告奋勇,要主持人家分自己家的地!这种人才叫有病吧?”
“真的?”朱品声笑道,“要真心这样,那病得还不轻呢!你猜他们玩的是什么套路?”
万时明仔细看看,看完往桌上一丢说:
“这还不明白?损失小多了!”
“怎么个损失小多了?”小蒋忙问。
“这还看不出来吗?”万时明傲然指指那张情报纸说,“原来老仙儿号召的时候,乡民一起来,那是又分地,又分房,不让就杀头。房一分,等于财产全没了。
“现在老皇帝下诏,是只分地分矿,不分房,也就是不抄家。浮财保住了,那可不是小数。而且还号召他们踊跃参与,那就明说咱们都是一边的,当然不准杀。
“如此一来,又保命,又保家财,两害相权取其轻,焉能不抹干眼泪再起劲儿!”
“哟,还真的呢!”小蒋又拿起看了一遍,心悦诚服。
“这也很好哇!宁可这样。”白思孟持中立立场说,“原来垄断一切的,现在搞起分享经济了!行。不过乡评会不能让他们参加。别弄着弄着,把好田好矿都分给自己的亲朋好友了!”
以上两种人声音最大,代表了整个中东部,都在呼吁:水深火热,民不聊生,请王师快快开到,以纾民困而解倒悬,我们这里箪食壶浆都准备好了。
这样上下一逼,四督就不得不考虑进军的事了。
大青铜地域广袤,区区一万兵马开进去,撒胡椒面都不够。但朝廷却死活不给添兵,只好自己去征。所以第一件事就是招兵买马。
“要招就从老仓开头!”万时明毫不犹豫地拒绝在本地招兵的主意,“我们这里哪有多余的青壮年!船厂和铁厂都还缺人呢。”
“我这几个月一直在打仗不知道,”白思孟想了想问,“芦河那边过来打工的多不多?”
(ex){}&/ 当着朱品声说这个,这也太过了。
万时明来阴的,不声不响给了他一木尺,打得他哎哟一声。
朱品声一笑,抬起脚就走了。
白思孟笑着在小蒋头上嘭地拍了一下,重得恰到好处,然后加一声说:“该!”
玩笑归玩笑。最后决定,还是在老仓开始征兵。三户出一丁,不出丁的两家置装备粮。
按总户数测算,这样办,大致可招三千士兵。训练半个月就可编入那一万人的陆军里,之后就开始攻击南进。
作为侧翼掩护,届时海军也将同时出动,争取在老仓以南五十多公里的八眼洞登陆,屯兵两千,随时准备配合北面的部队作战。
八眼洞就是原来战老仓时,白思孟被金老道抓去关押的山洞,因在向海的崖壁上凿有八个窗户洞而得名。
那山崖下就是一个深水海湾,有路上通崖顶,舰队可以入湾隐蔽。必要时,连水兵都可以上岸突击,因为都装备有火枪了。
形势转变得比预想还快。征兵展开不久,三夹口前线就传来好消息:钱钧的一部分部队阵前反正了。
“是吗?”已经匆匆赶回老仓的白思孟还不大相信,“是个别士兵投诚吧?”
“不是个别,”探马执拗地说,“上午就过来一千多人,下午钱钧的两千亲军开始逃跑,剩下的就都就地反正了。许将军请都督示下,这五千反正敌军如何处置?”
白思孟直如醍醐灌顶,大喜过望。
“许将军有建议吗?”他掩饰不住激动地问。。
“许将军意思是汰弱留强,编入我军,作为前驱,却不敢自专。”
“那你回去——”白思孟精神抖擞地说,“就说我的命令,同意许将军的处置。但淘汰下来的不能说‘资遣’,眼下钱紧,敌军的裁汰费是没有的。叫他们吃顿饱饭,带些干粮,自行回去。路远一时回不去的,就暂充伙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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