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句话后,谬次便转头走人。
刃风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拿起桌上的酒杯大口饮尽,又重重把酒杯放下,玻璃杯子承受不住力道,哐啷一声破碎,碎片刺入刃风手心,伤口虽然马上愈合,但仍流下鲜血染红了一地碎玻璃。
谬次头也没回的往门口的方向走去,站在门边的悠荷赶紧转身把白书推进暗处,两人贴着身藏在一条帘子后方,直到谬次推门离开,悠荷才探出头,却不心让帘子晃动了一下。
刃风察觉,转头望向那边。
“是谁在那里?”
见是藏不住了,悠荷索性就从帘子后方走出来。
当刃风认出来者是谁时,讶异的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
“好久不见了,刃风。”
“哇……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刃风咧嘴一笑,笑意却没达眼底,他对于悠荷的提防或许更胜过谬次。
“再怎样我也应该算是皇家乐园的vi了吧,还不能想来就来的吗?”悠荷提高语调,扬着下巴。
“当然可以。”刃风回答得咬牙切齿。
这时,他才注意到站在悠荷身后的白书,刃风眯起眼,“这位是”
“我老公。”
悠荷亮出手上的钻戒,面不改色的撒谎。
白书:“……”
刃风倒是不在意这女人跟谁搞在一起,反正关于她的传闻满天飞,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
“所以,你是特地上来跟我打招呼?要是我的员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尽管跟我说。”
悠荷见刃风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不禁嗤笑。
“你别紧张嘛,我不是来讨债的。”她笑着说,“虽然你还欠我一笔钱没付。不好意思,我那个时候一个失手,不心赢太多了。”
提到这件事,刃风脸色一沉。
“我们当时说好,打了折扣的。”
“是是是,不过你还是算欠我一个人情吧,毕竟是我好心的给你打了折扣。”
原本就心情不佳的刃风受够悠荷的调侃,僵着脸问:“你到底想怎样?”
悠荷的气势也一点不输,脸上依然保持微笑。
“刚才那个,是你的管理人吧。”
她话锋一转,使得刃风有些困惑。
“是又如何?”
“他说的话我听见了。最近还有哪个赌客欠债还不出来的吗?”
“有几个。”刃风略显不耐烦,他不明白这女人问这些要做什么。
悠荷用手指敲了敲侧脸,“那这样如何,就当作是还我人情,跟那些人类的债,就一笔勾消了吧。”
闻言,刃风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很认真哦。”
悠荷笑得眼睛弯弯,却流露出一股强硬。
刃风扯了扯嘴角,简直难以置信。
“那些欠我债的家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帮他们做什么?”
“他们跟我当然没关系,我也不是在帮他们。”悠荷的神情渐渐转为严肃,“我是在帮你,刃风,你最近还是收敛一点吧。”
刃风眯起眼,“你是指猎食者被杀事件?”他不屑的冷哼一声,“你认为我会有危险?”
悠荷抿了抿唇,她没去提谬次身份可疑的事,也没说她在他的皮箱里发现跟刃风长得一模一样的傀儡娃娃。
她只幽幽道:“我认为最危险的是,身处危险之中却不自知。”
刃风没听懂,正想问清楚,又听见悠荷接着说:“总之,我是好心提醒你,我相信以刃风大老板的智慧,理当自有分寸。”
悠荷就说到这,又露出笑容,转身勾着白书的手,贴在他身上,娇嗔道:“老公,我们走吧。”
离开之前,她不忘补了一句话。
“要是刃风老板还打算追那些债,我们以后就天天来这里玩,我相信我的手气应该还是跟当年一样好,不会给你丢脸的,你说好吗?老公。”
“”白书僵硬的点头。
两人离去,大门关上。
刃风重重的踹了一下他的王座,“今天到底走的是什么运!”
气归气,但他也不傻,那个女人不会平白无故跑来警告他那些话。
突然间,刃风脑中闪过刚才谬次那带有杀意的眼神,他顿时背脊一凉,脸色转为凝重。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确实还是像悠荷说的,最近得心一点微妙。
…
从赌场离开之后,悠荷与白书继续驾驶厢型车跟在谬次的单车后面。
时间来到中午,该是午餐时间了。
谬次选了一间简朴的面店用餐,悠荷把车子停在路边,见谬次进入面店之后,转头看了看白书。
“你肚子饿吗?”
“我不饿。”
“我们也去吃饭吧。”
悠荷压根无视白书的回答,迳自下了车,白书无语,也只能下车跟上。
此时,两人已换回平时的服装,悠荷自在地进入一家快餐店,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刚好可以看得见对街那间面店。
悠荷也跟着白书一起点了餐,就跟一般人没有两样,没有人看得出来她是一个根本不需要摄取这些人类食物的猎食者。
餐点是很简单的家常菜,悠荷尝了几口,觉得味道不差,抬起头,看见坐在对面的白书认真吃饭的模样,浅浅一笑。
察觉悠荷的视线,白书稍稍一顿。
“怎么了?”
悠荷没有马上回答,她望了店里一圈,许多客人在吃饭、聊天,这样平凡的氛围竟让她有些羡慕。
“能这样吃一顿饭,真的挺好的。”
她虽然笑着,但白书看得出来那藏在笑容背后的惆怅。
“以后也可以。”
“可以?”
“一起吃饭。”
几乎是出于下意识的,白书也不知道这句话怎么会脱口而出,说完之后,见悠荷看着自己眨了眨眼,才赶紧避开对方的目光,低头吃饭。
某一瞬间,悠荷感觉自己捕捉到那从刚硬外壳底下不心流泄出来的温柔,她满足的抿唇一笑。
我会记得这个约定的——她在心中默道。
午餐过后,他们继续跟踪谬次。
可惜,接下来这位管理人的行程十分无趣,巡逻一个下午,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到晚上也是如此,第四区的猎食者都没有惹事,和平的一天就这样过去。
不过谬次依然尽责的巡逻到接近午夜的时间才回家,悠荷真的必须佩服这些管理人的体力,这样一天下来她一个体能理当比起人类优异的猎食者都累了,白书的精神却依然如初,如猎鹰般锐利的双眸从没松懈过。
他们回到谬次的公寓底下,悠荷懒洋洋地趴在方向盘上,看了看白书。
“你们管理人的生活好枯燥,每天这样巡逻不无聊吗?”悠荷没啥兴致地滴咕着,“到底为什么会想要成为管理人呢?真搞不懂。”
沉默一会儿后,白书开口。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理由。”
这种官方式作答悠荷一点也不意外,但她还是忍不住想问。
“那你呢?你的理由是什么?”
这回,白书的双唇却抿成一线,显然不想回答。
“我上次问过你了吧。”悠荷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希望我有机会问你第三次的时候,你会给我答案。”
而白书只是望着窗外,没说话。
这个话题没有再继续,悠荷驱车回家,联系麦麦让她继续盯着谬次,看他半夜有没有偷溜出门,然而,结果是他整晚都乖乖待在家里,也没有人来访,隔天依然准点上班。
除了那只皮箱,还是没有在这个人身上发现任何额外的疑点。
时间来到朗莫承诺的第六天。
一大早,白书便来到三叉路,悠荷还穿着睡袍就被叫下楼,瞪着白书打了个哈欠。
“检验的结果出来了。”他道。
闻言,悠荷立刻清醒过来。
“那斗篷并不是谬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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