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没有资格？我们是被神眷顾的存在，我们注定比人类高等。”
乙恩摇头，她不与对方气焰相对，反而像是苦口婆心的劝说。
悠荷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
“乙恩”
她发觉，乙恩就好似浮载在汪洋上终于抓到一根浮木，有什么给了她寄托。
“被神眷顾？是谁告诉你的？”
“加入我们，你就会知道。”乙恩唇角微弯。
“你们？”
乙恩没多做解释，对悠荷伸出手，“跟我走吧，悠荷。”
悠荷看着对方的手沉默不语，千头万绪在脑中翻涌。
这究竟是
砰——
一声枪响划破静默的夜。
反应迅速的乙恩立刻收手，却还是被发着光的子弹擦过，手背上留下一道伤痕。
她脸色一沉，转过头往子弹发射的方向望去，悠荷也诧异的转向那边，
一个高挑的身影从货柜之间的阴影里缓缓走出来。
看清来人，乙恩脸上立刻露出阴沈的笑容。
“西装，白手套，银色手枪，最重要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歪头，“这不就是亲爱的管理人吗？”
悠荷看见白书出现，表情僵硬苍白。
乙恩把目光移到悠荷身上。
“怎么？这一次还想用同样的招数抓我？你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不是我叫他来的！”悠荷连忙解释。
她看向白书，眼神愠怒。
“你又跟踪我？！”
白书的眼里没有丝毫波澜。
“这是我的职责。”
说完，他将手枪指着乙恩，手指悬扣在板机上。
乙恩冷笑，“这样的场面还真是不陌生。”
她没理会白书，看着悠荷说：“做出决定吧，悠荷，现在正是你弥补错误的机会。跟我走，还是留在他身边？”
那目光仿佛有重量，压得悠荷无法喘气，她闭上眼几秒钟，让脑袋冷静下来，然后提起步伐
当乙恩看见悠荷走向那个管理人时，心中仅剩一点的期许和信任完全被抹灭。
她明知道，她们早已走到尽头，不该意外是这样的结果。
悠荷走到白书身边，虽然脸上没表现出来，但白书着实放下忐忑，把注意力专注到乙恩身上，思量接下来的对策。
没想到，就在下一瞬间，悠荷手里凝聚黑雾，一个转身，尚未完全成形的武器从白书后颈挥砍落下，这么近的距离，白书根本来不及防备，顿时被击中，失去意识倒地。
看见这一幕，乙恩感到讶异，但见到悠荷转过来看她的眼神时，便明白根本不必高兴太早。
“你是怕我伤害那子，所以自己先下手？”她嘲讽地笑了笑，“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用心良苦。”
悠荷手里的黑雾已完整化为镰刀的形状，横在白书身前。
她沉着声开口：“这是我们两个的事，不需要把他牵扯进来。”
“看来你已经做出选择。”乙恩蛮不在乎的耸耸肩，“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我早就决定，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把你打昏带走。”
说完，一把半身人长的长刀在乙恩手中出现。
“那就看是谁有本事带走谁了。”悠荷挥动镰刀，刀锋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痕迹。
在余痕消失的那一刻，两人冲向彼此。
镰刀与长刀相触，空气中扬起一阵冲击，发出的声音并非金属撞击声，而是一种尖锐的声音，仿佛有人在痛苦尖叫。
实力不相上下的两人僵持不下，又交锋了几次，才各自跳开。
悠荷依然将白书护在后方。
得拉开距离才行——她心道。
战斗使乙恩血液沸腾，她没注意到悠荷的心思，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还不够，再来！”
乙恩迅速冲向悠荷。
悠荷手握镰刀末端，大大一挥从侧边砍向乙恩，乙恩抬脚一跃躲开，顺势踏着镰刀刀片上跳，从空着举着刀指着悠荷落下。
悠荷没有躲避，她也跟着往上跳。
这回，她放开镰刀，扭身出腿，踢中乙恩的侧腰，乙恩在空中没有支撑，直接被踢飞，撞上一段距离以外的货柜。
砰——
尘埃扬起。
乙恩吐出一口血水，感觉自己断掉的肋骨又重新接上，她抬起头看见悠荷拖着镰刀，脸色阴冷的走来。
“不错嘛，我还以为这些年你活得安逸，都忘记要怎么打架了。”乙恩起身，咧嘴笑开，“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一百年前，教会你格斗技巧的我呢？”
悠荷没说话，默默来到乙恩面前。
“不如我们别用武器了。”乙恩扭了扭颈子，“就像以前那样打一场。”
说完，她轻轻一跳，双手往上勾住货柜边缘翻了上去，悠荷抬头，也干脆的让手中武器消失，跟着跳上货柜。
两个女人各自站在货柜的两端，海风吹来，悠荷的裙摆飘逸，她索性脱掉高跟鞋，将碍事的洋装扯下，身上只剩一件平口内衬以及短裤。
乙恩也握起拳头，摆出架势。
“来吧。”
首先出手的是乙恩，她向疾风似的朝向悠荷冲过去，而悠荷则待在原地没动，稍稍压低身体准备接招。
乙恩出拳速度极快，拳拳朝着对方的要害攻击，悠荷出手阻挡，她防御的速度也不慢，没有让乙恩得逞，不过以气势来说，找不到反击空隙的悠荷还是处于下风。
“怎么了？你就这么一点本事吗？”乙恩吼道，突然改变攻击方式，朝着悠荷的颈子出手，张开虎口将她掐住。
悠荷放任对方掐着自己的颈子，却也逮到机会出腿一扫，乙恩为闪避而跳起，在腾空的状态下被悠荷抓住手臂，反手将她往后摔。
砰！
乙恩落地，悠荷没就此罢手，揪起对方衣服，立刻就是一拳挥在脸上，乙恩也不甘示弱，这么近的距离便于她回击，她前额猛力在对方脑门上一撞，什么招式技巧都顾不及，两人在货柜上扭打成一团。
他们就像各自坚持着自己的理念，拼命想把对方打醒似的。
断掉的骨头会复原，撕裂的伤口会愈合，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无法回到最初。
扭打的过程中，悠荷脑中浮现了一幕又一幕一百年前她们曾经度过的时光。
那个时候有多辛苦，她们的羁绊就有多坚定。
可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悠荷牙一咬，使出全力在乙恩肚子上揍了一拳，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出手掐住对方的颈子。
“乙恩！”她大吼，眼里充满愤怒与不解。
她气得不是别人，是自己。
乙恩喘着气，停止反击。
她默默的看着悠荷，许久才开口。
“别再有无谓的妄想了，悠荷。你在人类身上得不到爱的，四十年前，你背叛了我，结果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依然是一只被圈养的野兽，只要特管会还在，你永生都不会得到自由。”
“不是的我根本没想得到什么好处，你不懂，乙恩。”悠荷有千言万语想要解释，却欲言又止。
“或许你真的有苦衷，但其实已经都无所谓了。”乙恩蛮不在乎的说，“悠荷，跟我走，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并肩作战。”
像以前
悠荷的手在颤抖。
“不，不可能。”她摇头，神情坚定，“已经不一样了，不管是你还是我。我不会跟你走的，乙恩。”
“就算你的猎物会继续被杀也无所谓？”
悠荷双眸一瞪，“那果然也是你们做的！”
“如果你决定成为我们的敌人，我不敢保证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
面对这番话，悠荷却越显平静，她收拾混乱的情绪，脸色变得阴冷。
“不要恐吓我，乙恩，永远不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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