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霖儿想的一模一样,齐豫知道后,气得不轻,如果没有青云拦着,他手里的剑估计会抹了陆箐婳的脖子。
“我就是开个玩笑,谁想到那白姐会当真。”
看到她依旧理直气壮,齐豫更加气愤,蹙眉瞪眼:“玩笑?”
“白家掌管绥阳户籍,只要我拿到白邱年手中的册本,便能查到呈午的下落。而你陆箐婳,你这个蠢女人,坏了我的大事,还觉得是个玩笑?”
他拧着眉,眼眸因为愤怒已有些涨红,甚至快要遏制不住他想发泄在陆箐婳身上的怒火。
陆箐婳怵目察视他,原来他并不是真的要娶那位白姐。
得知齐豫不喜欢白婉嫣,陆箐婳心里乐开了花,只是想到自己误了他的事,倒觉得过意不去了。
她自知理亏,到男人跟前,好声致歉,“我真的没想破坏你的计划,我保证再也不给你添乱了。”她伸出手指,用力点头,“我发誓。”
他说道:“我真是脑子进了水,才会答应和你这个灾星走一起。”
“齐豫!”
陆箐婳本来想退一步,可不是让他蹬鼻子上脸的,不过她深吸了口气,扬脸说:“你别这么说自己。”
齐豫剑眉一挑,冷哼一声,“陆箐婳,你真够可以。”
霖儿看着男人气冲冲的走开,再回头瞧,见陆箐婳在偷笑,她好奇的问:“姐,你居然能容忍他这么说你。”
“你懂什么?这叫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只要我顺着他说,妥协到他没脾气,他就不会生气了。”陆箐婳白了霖儿一眼,“你这种大字不识一个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霖儿撇嘴:“我看你这是敌一动,你乱动。不过姐,你的那个玩笑,确实有点儿过分了,再不济,你也不能说齐公子那方面不……不行啊。”
“我怎么知道那个白婉嫣,人那么实在。我就问你,这样的话,说给你听,你信吗?”
霖儿看着她,晃了晃头,“你说的话,我指定不信。”
“……”
他们到绥阳有七日了,中元节过去后,城中举行了七月半的祭祖大典,来超度亡魂。
按照大周法例,月半这天,王公贵族是要陪同王上到祖庙祭拜的,一来要感谢先祖庇佑,二来祈福明年能够风调雨顺。民间百姓不同那些贵胄子弟,少了很多的繁文缛节,他们只需要带上五谷,跟随到访的大人和县官到城南庙祭供即可。
陆箐婳听说白家老爷也去城南庙祭拜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就从侧门外的那棵树翻进白家内院,偷偷溜进白府书房。
照理说册本是白老头经常看的东西,应该就放在手边儿。可是她翻来翻去都没有找到,她坐下,歇了会儿,继续翻,还是没有找到,推门要走,就见白邱年站在门外,还有不少人。
白邱年一脸正气的站在那儿,他肃目盯着陆箐婳,似乎正是在堵她。其实,白大人在几日前就接到了祁濓县令带来的消息,他称绥阳城混进来几个身份可疑的人,还有两个是尚在通缉的女犯,至今没有抓到人。
所以,月半这样重要的日子,白邱年不能没有防心,只不过他没想到女贼会来他们白府。
白邱年抓了陆箐婳,就把她送到衙门,交给冯县令处置。冯县令一看,这不是老熟人嘛,正想着怎么抓她呢,人头就送来了,果断将陆箐婳关进大牢。
陆箐婳在白家被抓,白婉嫣当时也在场,本来去求她父亲放了陆箐婳,但是白邱年没有答应。
白婉嫣买通了看守的衙役,到大牢里给她送饭。
陆箐婳见有人探视,还以为是齐豫来了,她兴奋的跑过去,看到来的人是白婉嫣,立刻变了脸,转身走回去。
“怎么是你?”
“我来给陆姑娘送饭。”
陆箐婳头没抬一下,嘴上说:“白姐都已经知道,是我故意破坏你和齐豫的婚事,你还会这么好心来看我?”
陆箐婳怀疑她,不然怎么会那么巧,被她爹抓个正着。
白婉嫣身边的丫头急了,“你怎么说话呢,我们姐好心来看你,你还……”
“好了,平儿。”
白婉嫣摇了摇头,示意丫头别再说了,她和陆箐婳讲:“陆姑娘,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是真的想帮你。不瞒姑娘,家父已经答应了佟家老爷,不日就要把我嫁进佟家了,我和齐公子是不可能了。”
此时,霖儿穿着衙役的衣服跑过来,她急喘气,“姐,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用刑啊?”
见陆箐婳毫发无伤,霖儿把衙役的衣服给她,叫她换上。霖儿说:“这次多亏了白姐,不然我和齐公子还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姐救出去。”
“齐豫来了?”
陆箐婳有些惊讶,她看向霖儿身后,这才瞧见靠在门板上一声不吭的齐豫,他冷漠的说道:“你真有本事啊,进了三次大牢还能活着,祸害遗千年,看来说的就是你陆箐婳。”
“齐公子,你要是不想救我家姐,又何必过来说这些风凉话。还有,我家姐可都是为了帮你才被抓的。”
齐豫不屑的冷哼了声,“她不给我添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何况本公子早就拿到了那东西,还用得着她帮我?”
“你拿到了?”
“怎么,有问题吗?”
“……”
陆箐婳在他面前还真是显得毫无价值了,她换上衣服,正要和他们离开,这时,佟家那位公子来了,一听冯县令说抓到了陆箐婳,他就立刻过来了。
看到他们要逃走,佟公子阴险的笑了,“看来本公子是来对了。”
他看见白婉嫣也在这儿,走到女人面前,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蛋儿。白婉嫣身边的丫头紧紧搂着主子,两人往后面躲,佟公子见了,淫笑道:“娘子,你在这儿做什么?不过也好,一会儿让你看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他说完,抬起头,叫人把他们抓起来。
要说这佟公子还真是不会挑时候,偏偏赶上严复来了府衙。他带的人虽多,却没有打过陆箐婳和齐豫,反而就连他也被陆箐婳抽了几鞭子,他身边的下人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到县令跟前着急的说,他们佟公子快被犯人打死了。
冯县令瞧见身旁的严大人脸色都变了,再听他问责:“冯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冯县令为了保持他为官正直的美好形象,和严复谎称绥阳城内的百姓都安居乐业,无人闹事。不想这么快就打脸了。
冯县令现在是想瞒都瞒不住了,只好叫人把陆箐婳一干人带上公堂,好好审问。
陆箐婳到公堂上,看到坐在一侧的严复,她一怔,刚要叫他,只见严复把脸转了过去,没有看她,她就没有声张。
冯县令本想包庇佟公子,趁机除掉陆箐婳,但是这严大人刚正不阿,根本容不得他徇私舞弊,弄虚作假,到最后不仅陆箐婳无罪释放,佟家公子还受了杖刑。
陆箐婳将佟家仗势欺人,逼迫白姐嫁给他的事情说了出来,因此,严复还为白姐做了主。
下了公堂,白姐跟着她父亲回家去了,陆箐婳和齐豫,还有霖儿回客栈,在半路上被严复的人请去。
到了那儿,严复和齐豫在前厅说话,叫陆箐婳在后院等他。
好久,陆箐婳只见严复过来,却没有看见齐豫的影子。
“姑父,齐豫呢?”
“我派人送他回客栈了。”
“他回去了?他怎么不等我就走了?”
严复看到陆箐婳追去,阻止道:“站住!”
“他是齐国的公子,我没有权利管他,但是你这丫头,今天必须和我回去。”
陆箐婳回头看着严复,坚决的说:“我不回去。”
“不回去,难道还要在外面给你父亲惹祸吗?”
“我没惹祸!”
陆箐婳一听,不乐意了,脸刷地一下拉了下来,她说:“姑父,你也看到了,分明就是那个姓佟的,还有那个什么县官的错,是他们为非作歹,我才……算了,不说了。”
严复看着她转身坐下,他摇了摇头,“你父亲说得对,他就是对你太宽容了,你要是我的女儿,我非好好管教你。总之,你必须和我回去,姑父这不是在和你商量。”
严复果然把她带走了,陆箐婳来不及叫上青云,让霖儿到客栈送信,还没出门就被严复给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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