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禅冲一老一少两个老道说:“冷山、冷石,这位施主在屋里待闷了,你们带他到院子里走走,看看风景,散散心!”
冷山、冷石心领神会,冲杜南山做出“请”的手势。
杜南山和冷山、冷石走出正殿东斋堂,来到院中。杜南山悄然把一只手举起,比画几个手语,然后闪到一边。
冷山、冷石不知道杜南山冲谁比画,但是他们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冷山对杜南山说:“施主,前院没什么好看的,您到后院瞧瞧吧!天太热了,您要不去洗把脸……”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远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便钻入他的眉心。
冷石见冷山被一枪击毙,扔下杜南山就跑。又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也钻入他的后脑。
冷风观院墙四角上的瞭望楼岗哨,纷纷朝枪响的地方开枪。但是枪声停止之后,四个瞭望楼的岗哨,却全部毙命。
他们打了二十枪,对方打了四枪。
这一幕,躲在在东斋堂门后的冷风真人和冷禅看得清清楚楚。二人见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里暗自合计:“什么人枪法如此精准?更可怕的是,这几枪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射来的。”
冷禅低声对冷风真人说:“看来我们真遇到硬碴子了。要不让暗堡的人干掉他?”
冷风道长摇摇头:“他既然敢来,肯定做了充分的准备。抓住一个乔雀蓝就惹来这么大麻烦,再把他打死,说不定这伙人能把冷风观点喽。跟这种爹妈不认的亡命徒鱼死破,我们不划算。这样,你先稳住杜南山,我去去就来。”说罢,他开启暗门,进入地道。
冷风观的这条地道,一直通往白土岭大路边的山洼里,地道口有伪装成山民的道士值守。冷风真人从地道口钻出来,冲值守人做出几个手势,值守人便牵过一匹马。他接过缰绳,飞身上马,向青龙县城方向飞奔。
杜南山回到东斋房,不见冷风真人,便问冷禅:“你家真人呢?你们都看到了吧,无论玩枪还是玩命,我们都比你们内行。让你家真人赶紧出来回话,我的耐心是非常有限的。”
“贵军的枪法太神奇了,可惜我的六个师弟死得太冤了。杜长官,贫道现在相信您的身份了。你能不能下道命令,叫你的兄弟暂时不要开枪,我找几个人把他们的尸体收了。”冷禅心里慌乱,表达逻辑自然也乱。
“可以。条件很简单,你把乔雀蓝放出来。见不到乔雀蓝,谁出去都会被爆头。真人呢?”杜南山一直暗中注意东斋房的动静,确定冷风真人没有出去,但东斋房里又没有人,看来这间房里有暗道。
冷禅眨眨眼睛说:“离此二十里地有一个阳山洞,聚集一伙杀人不眨眼的土匪。方圆几十里的商铺、店铺、寺庙,每个月必须向他们缴纳保护费。今天早上,他们派人到这里收保护费。他们走后不久,贫道就在山门外见到了那匹马。真人由此判断,乔长官极有可能和那伙人发生了冲突,决定去阳山洞打听一下。如果乔长官真的被他们抓去,本观愿意缴纳赎金,把乔长官赎回来。”
杜南山问:“自我出去以后,东斋房的房门一直紧闭,真人是怎么出去的?”
“真人本想从房门出去,担心被你的人误伤,所以就从这里出去的。”冷禅说罢起身来到后窗前,按一下窗台上的瓷瓶,然后轻轻一推,后窗和其上下的墙体便与周边的墙体脱离。原来,这扇窗户是一道隐藏在墙体里的暗门。
杜南山站在暗门口,担心被暗哨射击,没敢走出去,而是借助墙体的掩护观察后院。后院虽然比前院很多,但也在娄如海、门路桥的射程范围内。如果冷风真人从这里出去,他们自然不会放过。看来冷禅没有说实话。
杜南山转身回到东斋房,对冷禅说:“冷禅道长,我的肚子饿了,你看能不能给我找点儿吃的呢?”他想把冷禅支出去,以便检查这个房间。
冷禅面露为难情绪:“杜长官,吃的好说,但是贫道走出这个门,必然被你的弟兄爆头。你看……我总不能为了给你弄吃的,再把命搭上吧?除非你出去,命令你的弟兄停止射击。”
杜南山也面露为难情绪:“我的那些弟兄,都是吃生米长大的牲口棒子,和乔雀蓝出生入死多少回了。现在你们把乔雀蓝扣了,就等于挖了他们的心肝。现在他们在气头上,我的话未必好使。既然饭不能吃了,我就不吃了,我们在这里等真人的消息。”他说着,像欣赏室内陈设一般,在屋内慢慢踱步。
冷禅不再说话,明则像闭目养神,暗则用眼睛的余光注视着杜南山的一举一动。
此时,整个冷风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躲在屋内,不敢出去。
杜南山走到文昌帝君的神像后面,蹲下身子查看。借助外面射进来的阳光,他发现一处比其他地方干净明亮很多,看样子有人经常触摸。
就在他把手伸向那个地方时,忽然感到眼前光线变暗,便快速使出一个侧滚翻,头贴着地面滚到一边。
原来,杜南山的判断没错,此处就是一个暗道口。冷禅以为他发现了暗道口,再也忍耐不住,便绰起香案上的铁烛台,蹑手蹑脚地来到杜南山背后,猛地举起铁烛台砸向杜南山的后脑。
没想到用力过猛,杜南山又快速闪到一边,同时拔出匣子炮。铁烛台狠狠地神像座上,发出闷闷的空洞声响。
杜南山站起身,用匣子炮对准冷禅的头,低声喝道:“把暗门打开!”
“别,别开枪!”冷禅扔下铁烛台,慢慢举起手。当右手经过嘴边时,突然掐住嘴唇,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然后迅速蹲下。
杜南山意识到冷禅给暗哨发指令,立即矮下身子,双脚猛蹬神像座,迅速滑到后墙根下,同时枪口微微移动,连开两枪。冷禅左肩、右腿各中一枪,鲜血瞬间染红衣襟。
紧接着,子弹从窗外的不同角度纷纷射进来。
与此同时,冷禅忍着剧痛,右手伸向腰间掏枪。
杜南山抬手射击,一枪打在冷禅还没有碰到枪的右手上。
杜南山贴着墙根移到窗边,抬腿踢断窗棂,躲在墙后观察暗哨的位置。
冷禅疼得龇牙咧嘴,还是用左手连续打了两声口哨。哨声响起,窗外枪声停止,几乎同步。杜南看只看到院内飘着几道蓝烟。
杜南山蹲下身子,挪到冷禅身边,用枪抵住他的下颚,低声喝道:“怎么打开暗道门?”
冷禅咬着牙,忍着剧痛,低声愤愤地说:“这世道,就不能心善。要不是冷风胆怕事,本道爷何必至此!本道爷杀人无数,早就够本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想救你的人?有本事你自己去救吧!”
杜南山不动声色,微微冷笑:“还挺硬气,是条汉子。不过呢,子弹头是我的,不能放在你这种禽兽不如的身体里,我得拿出来。”说话间,他把拇指和食指插进冷禅的伤口里,活生生地把弹头抠出来。
冷禅杀猪一般惨叫几声后,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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