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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东北爷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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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激战冷风观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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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南山怎么会和娄如海、门路桥一起出现这里呢?

    原来,娄如海、门路桥故意放走杜南山之后,杜南山觉得乔雀蓝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连夜追击他。

    作为军人,服从命令乃是天职,根本不问对错。乔雀蓝在执行任务,怎么处置临战脱逃的杜南山都不过分。

    杜南山既不能俯首就擒,也不想反手伤害乔雀蓝,彼此毕竟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个人自此不见。

    哪里是最好的藏身之地呢?当然是乔雀蓝身边。于是,杜南山跑出大车店大门,顺着墙根绕到后门,纵身翻进院内,躲在隐蔽之处观察前院情况。

    见乔雀蓝一骑绝尘追击突然出现的吉普车,杜南山在心里谢天谢地谢人之后,俯身进入大车店内。

    店二见到杜南山,如见到灾星,撒腿就跑。

    杜南山几步追上他,一把揪住衣领子,按在墙上,低声问道:“和我吃饭那两个人,住在哪个房间?”

    店二指了指左手最里面的房间。

    杜南山放开店二,径直走到里面的房间,轻轻敲门。

    娄如海和杜南山正在喝茶,听见敲门声,以为乔雀蓝回来了。

    门路桥起身,一边走一边嘟囔:“想明白了吧?这年头,别谈什么理想和天职,那是别有用心的人强加在咱头上的。咱们这辈子,只是为了吃饭穿衣,凑合活着。”

    他走到门前,摘下门插,打开门,却看不到人,纳闷道:“老乔,是不是想明白了,感觉不好意思见我了?”

    杜南山闪身,绕过门路桥,径直进屋走到桌前坐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娄如海看了一眼杜南山,吓了一跳,问道:“杜连长,你这灯下黑的游戏玩过了吧?这里是灯芯,不是灯下。”

    杜南山嘿嘿一笑:“你俩不黑就没事。两人住三人间,太奢侈了,我来帮你们消化一下,免得浪费张大帅的差旅费,那都是民脂民膏啊!”

    门路桥站到杜南山跟前,上下打量杜南山:“杜连长,我和老娄冒着挨枪子的危险,费劲吧啦地演一出《捉放曹》,你是没演过瘾还是咋地,咋还溜达回来了?我警告你啊,趁我蠢蠢欲动的升官发财之心尚未出炉,你赶紧,有多远走多远。”

    杜南山微微一笑:“二位睡得着,我可睡不着。乔雀蓝干吗去了?是不是一路向北追我去了?”

    “他是将才,没有我们的妇人之仁。你不是算计他前面去了嘛,还磨叽个啥?咱们都是在军队混饭吃的,都不容易,你就别他计较了。”娄如海掏出一盒香烟,递给杜南山一支,“忘了,你不抽烟的。”他把烟放在嘴里,掏出火柴点燃。

    门路桥盯着娄如海,用指关节敲桌子。

    娄如海瞪着门路桥:“咋地,我说错了?”

    “烟!能不能懂点儿规矩?”门路桥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叉开。

    “大哥,我不是刚送给你一盒嘛!”娄如海一脸无辜。

    “规矩!”门路桥瞪了娄如海一眼。

    娄如海掏出一支烟,放在门路桥两指中间。门路桥把烟插到嘴里,娄如海立即帮他点燃:“受气的媳妇都会变成不讲道理的恶婆婆,领教了。”

    门路桥吐出一串烟圈,问杜南山:“杜连长,别跟这个肉烂嘴不烂的人一般见识。你刚才的话是啥意思?我咋没听明白呢?”

    杜南山说:“你们检查一下行李,乔雀蓝身上都带着什么?”

    娄如海看了一眼堆在墙角的行李,说:“枪、马,身上应该还有几块大洋。”

    杜南山听罢,非常着急:“坏了,坏了。此去我家,白土岭是必经之路。按照乔雀蓝的行进速度,天亮时就能赶到白土岭。白土岭几十里无人家,他身上没带行军粮,必然到冷风观讨吃的。冷风观是什么地方?活人屠宰场!”

    门路桥说:“他不应该那么弱智吧?你两条腿,他四条腿,几乎同时出发,两里地追不上你,就能回来。你啊,还是赶紧换个房间吧,不然他回来,非得给你动粗,我们都不知道帮谁好。”

    杜南山说:“不巧的是,刚才过去一辆吉普车,他肯定怀疑是我家人来接应我,会一直追下去的。奇怪了,这里怎么会有吉普车呢?”

    门路桥说:“这年头,出现一两个暴发户还是很有可能的。听说你家就有吉普车嘛。”

    娄如海对杜南山的担心不以为然:“杜兄多虑了。我们是什么人?吃军饷扛洋枪的正规振威军!敢在军爷身上动土,那得多大的脑袋啊?再说,乔雀蓝是出了名的冷静、冷血,身手枪法更是一流,几个毛老道还能把他咋地?”

    杜南山摇摇头:“人多势众的军人才有震慑力,散兵游勇就是平阳的老虎丧家的狗。乔雀蓝身手再好,他能躲过无处不在的机关或茶饭里的毒药?”

    门路桥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拧了拧,起身收拾行李。

    “老门,干吗呢?”娄如海问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没抓住逃兵,再把老乔搭进去,还有啥脸回去交差?赶紧的,再磨叽会儿天就亮了!老杜,要不咱俩去?老乔虽然脾气不好膈应人,但咱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一群老道给煮了啊。”门路桥嘟嘟囔囔地嘀咕。

    娄如海二话不活,下炕穿鞋。

    三人结算完住宿费,又向店家租了一匹马,连夜赶往白土岭。

    正如杜南山所言,白土岭山区,山高林密无人,真找不到任何能吃饭的地方。只有山顶冷风口的阳面平坦地方,有一座庙宇,上方飘着炊烟。

    两道高达五十米的陡峭的悬崖,在白土岭山顶相对而立,相间三十多米,形成一个长达五十多米的狭窄通道。山风从通道挤过,变得又疾又冷,因此当地人把此地称为冷风口。

    三人来到冷风观门口敲门,被冷禅热情地迎进去,安排到大殿西厢房喝茶。

    冷风真人似乎没有心情听杜南山介绍,而是仔细打量杜南山和娄如海,然后转身问苦禅:“不是三位施主吗?”

    杜南山说:“我们确实是三个人,那个人叫门路桥,他一时尿急,去茅厕了。”

    冷风真人回头看了一眼冷禅,冷禅对他点点头。

    冷风真人冲杜南山、娄如海双掌合十:“无量天尊,出家人向来与人为善,与人方便。施主一时不便,本观提供一顿斋饭乃分内之事。望施主勿玷本观清誉,请收回银元。冷禅,稍后带三位施主到斋堂用斋。贫道还有琐事需要处理,暂时失陪一会儿。”

    冷风真人离去,门路桥回来。

    三人跟随冷禅向斋堂走去。

    离斋堂还有三十米远时,负责管理斋堂的冷雪满脸堆笑地跑过来,低三下四地跟冷禅说:“大师兄,您的饭菜我早就准备好了,肯定保您满意。这三位是——”他看了看冷禅后面的三人。

    冷雪的热脸好像贴在冷禅的冷屁股上,冷禅眼皮儿都懒得挑,从鼻子里发出声音:“领他们过去吃饭,照顾好他们!”然后他便向斋堂里面走去。

    面对三人,冷雪立即换了一种嘴脸,把他们上下打量一遍,非常不耐烦地朝斋堂指了指,慵懒地走在前面。

    斋堂门口,跪着一个满脸红肿的年轻道士。

    杜南山瞅瞅那个年轻道士,问冷雪:“道长,这位师傅为何跪在这里?”

    冷雪看了一眼跪着的年轻道士,露出鄙夷神色:“不罚勤不罚懒,就罚不开眼。他叫冷湖,今天早上做饭,烧火走神,多烧了半捆柴。如此浪费,按照斋堂规矩,罚跪两个时辰,禁食三顿早斋。”

    杜南山见冷湖可怜,忍不住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元递给冷禅:“道长,这块银元您收下,就当给贵观买几车薪柴。冷湖师傅不心多烧了半捆柴,也是无心之失,就饶过他吧!”

    冷禅坦然地接过银元,走到冷湖面前喝道:“看在这位施主的面子上,就饶过你这一次,下不为例,进去吃饭吧。跟你师傅说,就是贫道允许的!”

    冷湖默默地站起来,冲杜南山单掌合十,深鞠一躬,然后站在门口,目送杜南山等人走进斋堂。

    斋堂已有二十多个道士在吃饭。每个人坐在餐桌前,目不斜视、低头不语,默默地吃饭,不发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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