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仆,没错,就是家仆。
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竟然还有家仆这个职业,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娃娃,还是狠狠地惊讶了一下。
付宇一声令下,他就的家仆就带来了十几个扎得精致无比的纸人。
一天一夜的时间,性情暴躁鬼的新坟也修好了。
第二天的夜里,我、李娜、姚媛、付宇站在付宇重金修葺的豪华过了头的坟头,等待性情暴躁鬼的出现。
一来呢,是让他“选妃”,身后的十几个纸人都给他烧了,怕他肾虚吃不消。
二来呢,也是跟他好好说和,以后住在这新房子好好过日子,等待时机转世投胎,不要再骚扰姚媛。
性情暴躁鬼出现了,姚媛害怕地往付宇怀里靠了靠,经过此事,更加催化了姚媛和付宇之间的感情。
性情暴躁鬼看姚媛和付宇感情好的表情,很扭曲。
“那个!”性情暴躁鬼随手一指,“还有那个。”他分明很随便地选了两个纸人,付宇的手下即刻将那连个纸人烧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性情暴躁鬼的身边就出现了两个活灵活现的女人,跟刚才烧掉的两个纸人一模一样。
性情暴躁鬼左拥右抱地,似乎是在炫耀。
“媳妇儿,看看我们新房子。”他好像在气姚媛,真是个气鬼。
性情暴躁鬼神情复杂地看了姚媛一眼,复而对身边的两个老婆说,“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家了,你们两个要好好跟着我过日子,绝对不能多看别的男人一眼,要忠于我。”
你两个纸人媳妇儿乖乖地点了点头,向新修好的坟头飞了过去,她们竟怎么也飞不进去,楞楞地装在了坟头上,被弹了回来。
“这怎么回事儿?”性情暴躁鬼见状很生气,他亲自试了一次,也是同样的结果,他生气了,“白脸,是不是你搞的鬼!”
付宇冤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性情暴躁鬼哪里听得进去,他龇牙咧嘴地冲着付宇飞了过来。
果然是鬼!
如此善变!
我将勒魂杖横在付宇身前,性情暴躁鬼不敢再上前。
我和性情暴躁鬼僵持不下之际,始终被我抱在怀里的黑曜,被我一不心丢在了地上。
我紧张地回头去看,可千万不能摔坏了我的…护…身…符…
我还得指着黑曜护着我呢!
“啊啊啊啊啊啊~~~~~~”我眼前的画面,不能用美来形容,而是要用梦幻来形容!
我竟又见到他了。
那个夜夜和我颠鸾倒凤的男人。
可黑曜呢?
我探头去找,
“在找什么?”男人宽大的手掌覆在了我的头上,轻触我散乱的碎发,“嗯?”
他的微笑太迷人,让我沉沦一下。
我乖乖地把脸颊放进他的手掌之中,“我在找黑曜,”我怕他听不懂,解释道,“就是我刚刚抱在怀里的那只……啊啊啊啊啊啊~~~”我再次在众人面前展示了我的女高音。
因为我的梦中情人,在我眼前变成了——黑曜!
我愣在原地,碎碎念:“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直到男人习惯性地把我摁在他胸膛之中,“我就是黑曜。”
他简简单单带有掠夺性的五个字,“我就是黑曜”,让我必须接受这个现实。
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我妥协了。
好吧,我接受,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跟一只狗……啪啪啪。
老天啊,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你竟然跟我开这种玩笑。
人兽啊!
雅蠛蝶!
虽然接受无能,但事实就是事实。
此时的我,正被黑曜搂在怀里强吻。
该死的家伙,真是太a了!
我和黑曜的戏码还在继续,性情暴躁鬼已经失去耐性。
付宇财大气粗,说是可以满足性情暴躁鬼的一切要求。
性情暴躁鬼本就跟付宇有仇,怎么可能好好理论,他分明就认为是付宇搞得鬼,“既然你不肯信守承诺,那我和姚媛的婚约,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性情暴躁鬼不知从哪儿抽出一纸婚约来:“姓姚的以为烧了他手里的婚约就算完了?呵呵,这婚事向来都是你情我愿,两方的事儿!他单方面撕毁的那个,不过是婚书的一部分!”
性情暴躁鬼的话才刚说完,黑曜变成人身,把性情暴躁鬼的婚书抢了过来!
原来黑曜早就知道性情暴躁鬼还留了这么一手,故意在付宇建的坟墓上做了手脚,让性情暴躁鬼生气,好逼他拿出他这最后一个杀手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性情暴躁鬼夸张的奸笑起来。
本以为万事大吉的黑曜这才发现上了当,他抢来的所谓婚书,是性情暴躁鬼用鬼术变幻出来的,黑曜才一碰,就化作一股鬼火,消失不见了。
“该死!”黑曜自知上当,心下暗叫不妙。
这鬼还真是狡猾,不能一招制敌,怕是很难再让他上当了!
就在大家都关心性情暴躁鬼把真的婚书藏在哪里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关心黑曜有没有被烧伤。
我赶紧凑了上去,担忧地查看黑曜的手,生怕那鬼术在我的亲亲大宝贝身上留下任何伤口。
“快让我看看,你没受伤吧?”我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确认黑曜真的一点事儿没有才作罢。
可我一想到眼前的人其实是狗我又下意识地松了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吧!”性情暴躁鬼再次怪笑起来,“女人是多么虚伪,多么奸诈!
说什么爱与不爱,在意的还不是那副皮囊,你以为她口中的无论你贫富贵贱都愿意和你在一起是真的么!?
你们两个傻男人,”性情暴躁鬼指着黑曜和付宇说,
“不,应该再算上我一个,是三个傻男人,都被这些贱女人给骗了!骗了!
当初她把用我给她的聘礼还债的时候,可曾感念过我的一点点好处!
还有你,你喝个贱女人!
你还记不记得,你和你妈被追债的逼的连门都不敢出的时候,是谁仗义相助,现身吓跑了那些坏人,救了你们!?”
性情暴躁鬼越说越激动,做说越寒心,“我为了你,为了等你,十几年来潜心修炼,就是为了在见到你的时候,能有个好看的人形!
结果呢!你见了我就像见了鬼!”
原来,性情暴躁鬼早些时候,根本不是现在的模样,说的更准确一点,连模样都算不上?
他那个时候,不过就是一团令人作呕的烂泥,为了不让姚媛母女被坏人骚扰,他把自己捏成了个渗人的鬼模样,吓跑了坏人,保护了姚媛母女。
姚媛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邻居说他家闹鬼了,原来都是因为这桩阴婚!
我被性情暴躁鬼说的羞愧,不敢去看黑曜。
黑曜倒很大度,非但不跟我计较!还很护短,“不准你说我的女人。”
黑曜很性情暴躁鬼大打出手,原本这鬼的道行,根本不是黑曜的对手。
可他很聪明的利用了对蓟县地理位置的了解,将黑曜耍得团团转。
他以守为攻,一会儿躲到歪脖树后,一会儿躲进山洞里,一会儿又闪到草丛里面,眼看黑曜落了下风,我有些急了,“李娜,我们帮帮黑曜吧。”
李娜看了我一眼,“人家是为了护着自己的女人,我出手算什么。”她把“自己的女人”几个字咬得极重,然后两手一插,站在一旁看戏。
我实在搞不懂李娜的脾气,只能独自上阵。
此时性情暴躁鬼正和和黑曜在树上对峙,我又不会飞,只能站在树下守株待兔。
可我仰着头等的脖子都僵了,他俩就是不肯下来。
性情暴躁鬼很清楚,他终究不是黑曜得对手,于是讨价还价:“黑曜,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素来又从不为非作歹,你又何必揪着我不放!”
黑曜哪里肯听:“人鬼殊途,如若放任你和姚媛在一起,总有一天你会吸干她的人气,要了她性命。”
“呵呵,”性情暴躁鬼冷笑,“她本就是我媳妇儿,自然应该陪我在阴间快活,这是他们姚家欠我的!”
果然是恶鬼,原来他还想害死姚媛,做一对名副其实的鬼夫妻,真恶毒!
付宇听了,把姚媛搂得更紧了,无论如何,他绝不让姚媛受到任何伤害,“我再给你修一座更大更好的墓,给你烧更多的纸人伺候你,每日安排人给你烧用不完的纸钱,你只在你的世界好好过你的日子,不要再骚扰姚媛!”
付宇不出声还好,他这一出声,倒是提醒了性情暴躁鬼,他还有两个不中用的纸人媳妇儿呢,“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夫人给请进家里,心让你们两个死的难看!”
原本两个呆滞的纸人魂魄,听了性情暴躁鬼的吩咐后,就像是突然还了魂儿,突然动了起来!
“这什么鬼!?”我惊讶地看着一胖一瘦两个纸人魂魄冲着姚媛飞了过去,嘴里还念叨着“夫人回家、夫人回家、”
付宇一把将姚媛护在怀里,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纸人魂魄穿过付宇的身体,硬生生地将姚媛给拽了出来。
付宇:“怎、怎么可能!”他怀里明明还抱着姚媛,可那两个纸人魂魄架着的正在挣扎的,分明也是姚媛!
这究竟怎么回事!
李娜见状,大叫不妙!“她们勾了姚媛的魂魄!”
性情暴躁鬼剑走偏锋,打算直接勾了姚媛的魂魄,这么一来,他便可如愿和姚媛在一起了。
姚媛眼看着自己的魂魄和身体分开,吓得惊声尖叫,“放开!放开我!你们两个干什么,快放开我!”
可无论姚媛怎么抵抗怎么这样,纸人魂魄依旧面无表情地执行命令,“主人,请问将夫人带到哪里去?”
性情暴躁鬼也不再跟黑曜纠缠,直接一个闪身,往山泉里一钻,再也看不见踪影了。
再看两个纸人魂魄挟持着姚媛的魂魄,紧跟其后。
我迅速去捉,想拦下她们,可他们仨的魂魄在我手里一滑,“出溜”一下溜走了。
黑曜也紧跟着去追,可山泉水流突然变得异常湍急起来,黑曜根本近不了身!
“怎么办?”李娜依旧一副处变不惊脸,可从她的语气我能感觉到,事情不妙。
黑曜看了看天色,“再有两个钟头天就亮了,要是不在天天前找回姚媛的魂魄,怕是”黑曜欲言又止。
“怕是什么?”付宇急坏了,因为他分明感觉姚媛的身子越来越凉。
“身魂分离,终为人杵。”李娜开口回答了付宇的问题。
人杵?
那是什么?
我从来没听说过。
“就是你们常说的植物人。”黑曜走近我,擦了擦我额头上因为着急冒出的细汗。
用驱鬼师的话讲,人如若丢了三魂七魄中的六种以上,即为人杵,用现代医学的话讲就是脑死亡、植物人。
一般来说,丢了某一魂或某一魄,会导致人的心智缺损,所以才会有所谓的智障儿、国际脸。
其实只要找回他们丢掉的魂魄,病也就不治自愈了。
可性情暴躁鬼直接勾走了姚媛的三魂七魄,形势相当严峻!
她仅剩下两个时的时间,过了这两个时,即便再找回她的魂魄,也无济于事了。
“那怎么行!”我着急了,“姚媛才1八岁!怎么能做植物人!
黑曜,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黑耀沉默。
我最怕他沉默。
他从不骗我,他的沉默便是另一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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