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爷把事情说出来,我一下就站起来了,这回应该是我的脸色苍白。
他说的太惨了,并不是自己车祸的惨,而是他连着十三天,做了同样的一个梦,他都快发疯了,这十三天的梦,完全是一样的,被次都会被惊醒,一直到他出车祸的那天,就结束了。
他梦到的街道,公园,正是我所在的城市的那个公园站,一个转盘的位置,所描述的是一点没错,他没有去过我的那个城市,竟然知道那儿是什么样子的,只是在梦里。
那梦是真实的。
不空师傅说过,梦会有真实的,但是很少。
我特么的遇到了。
他说,他看到了一辆路公交车,11号牌照,那没错,每次都能看到,他站在车站等车,等就冲他来了,车速度不快,因为是进站,但是有一辆大货车,后面就追上了,推着11号公交车往前跑,扎进了人堆,然后冲进了公园的湖里,遍地的是大腿,胳膊,惨,太惨……
我听得毛骨悚然,一梦十三天,这十三可是不吉利的数字。
我问他几号。
“十月二十一号。”
我呆住了,这时间还没有到,还有七天的时间。
我的冷汗不断的冒着,这是什么意思?
我那天从医院出来,有点乱。
回去后,直接去刘文哪儿,他在喝茶,捧着一本书。
我进去,他把书藏起来了,他总是看那些奇怪的书,什么《奇门要术》、《阴阳行术》一类的。
“有什么屁事?”
我喝了一杯水,才说。
他听完了,竟然笑起来。
“扯淡。”
“真的。”
他看着我,站起来。
“你别没事给我来编故事。”
刘文不相信,也许他心里明白,就是不想管这事。
这样的事情谁不躲着呢?
我去找不空师傅,这事我得想个办法。
不空师傅说,劫来了,是躲不过去的,这就凭命而来了。
“那是真的吗?”
“如果描述得没有错,这个人确实是没有来过这个城市,我想那是真的,这个人丢掉了一条腿,来告诉你,也许是上辈子欠下你的。”
“那条腿千里迢迢的,怎么可能到这儿来呢?”
“这个以后你就明白了。”
“能躲吗?”
不空师傅摇头,说天机之事,没办法说。
我从寺里出来,给付平打电话,一起喝酒。
我说请假十天,出去转转。
“你的事没了,警察说过,你不能走远,随时会找你的。”
他说现在就给我放假呢,恐怕一时半时的,也上不了车,先这样。
我也没有再说,等到二十一号那天,我就不去上班,打死不去。
这是我的想法。
那天我回家了,很久没有回父母家了。
父亲告诉我,不管什么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属于正常的,生活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父亲看来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我也没有多说。
晚上回家,夏天就来了,拎着酒菜。
喝酒的时候,我说了要发生的事情。
夏天都激灵一下。
“这事你不能不信,在报社,有一个女人,我们部的,做梦,连着三天同样的梦,自己被人绑架了,她不想信,说绑架她的那两个人,有一个她看到脸了,还挺帅的,我当时也没有当回事,谁知道,她真的被绑架了,她的包就在报社的胡同里发现的,东西撒了一地,那个时候我要是多问几句就好了,让她把那个人画出来,她是美编,是美院毕业的,可惜,我一直后悔,现在人还没有找到。”
我的冷汗又冒出来了。
我问夏天,这事能避开不?
“其实,刘文就可以算得了,什么时候避星躲祸的,他对袁天罡,李淳风的书是十分的有研究的,比那些学院派的人,更精透,他不说,恐怕这里面有着什么事情。”
袁天罡,李淳风,天相师,道教之人,对于他们的书,和历史,我也多少的了解一些。
那刘文有什么顾忌呢?
夏天打了电话给刘文,他还真的就来了。
“张光,你不把我害死,这事是没完了。”
刘文坐下,自己倒上啤酒开喝。
我看着刘文。
“你说你跟着搅什么?”
刘文说夏天,看来他和夏天关系也不是一般。
“光是你兄弟不?是,你就得救,你不救谁也得救他。”
刘文看了一眼菜。
“我再叫几个菜,你们付钱。”
夏天点头。
这货是真敢叫,皇帝楼的四个菜,四个菜一千块,我半个月的工资,我从来没有这么奢侈过。
菜送来,夏天付的钱,我特么的没钱了,连攒的点钱都没有了,兜儿里就几百大毛。
刘文吃喝,我也是实在没心情。
差不多的时候,刘文说,他给我算,至于怎么样,他不知道,这都是书上说的,准还是不准的,他也不知道,这老祖宗留下的财富,至今参透的,没几个人,他只是照样画样罢了。
他拿着笔纸算着,把纸写得乱七八糟的。
半个时后,他说。
“你得上车,不上车都不行,而且只有一次机会,这你看卦……”
“我看不懂,直接说。”
刘文告诉我,只有一次机会,就是有一个人会在前一站上车,就是宾馆的那一站,公园的前一站,穿着一身白,是一个女人,如果她上车了,你记住了,她会就站在身边,或者是坐在你身边的座位上,她会告诉你做什么,你听她的,就一次机会。
我看着刘文,这有点胡扯了,什么人上车他怎么会知道呢?
“你跟我上车。”
“我?永远不可能。”
刘文走了,他告诉我,这事不能和任何人说。
我看着夏天,她说,肯定是没有问题,听刘文的。
夏天走的时候说,这事过去后,要好好的谢谢她,刘文并不是看我的面子才给我算的,我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这说明,夏天和刘文之间肯定是有什么事情了,我不管什么事情,这件事我真不知道能不能行,最好的办法,我特么的不上车。
但愿,到那天,这个案子还结不了,车就没办法上了。
可是事情很快就开清楚了。
二十号就让我上车了。
当开到公园站的时候,我就害怕,那个人描述的一切,似乎就在眼前发生,公园的湖和车站就隔着一个绿化带,只有十几米。
这一天我都不安。
下线我就去了“匆匆那些年”,这是我喜欢的一个地方。
也许,以后我就来不了了。
那天我喝了十瓶啤酒,晃着回家,扎到床上就睡。
老太太死了,走了,不可能再在我的梦里出现了,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我跟一个没有家的孩子一样,此刻我才感觉到。
我醒来的时候天亮了,我竟然在梦里哭了,想念那个从就陪着我的老太太,尽管她只在梦里出现,但是是真实的。
天亮了,离上线的时候也就近了。
爱新觉罗媚给我打电话,说找我有点事,中午去三私房菜。
中午我过去,爱新觉罗媚打扮得跟公主一样,有样儿。
坐在窗户前,此时的阳光是美好的,十月中旬了,北方早晚已经很凉了。
吃菜喝酒,我知道晚上开车,也知道,也许逃不过这一劫了。
那个男人所说的话,我绝对是相信的,那刘文所说的话,我就不能相信了,我感觉有点胡编的意思了,夏天似乎是非常的相信。
爱新觉罗媚问我扎的稻草人怎么样了,我告诉她,这段时间出不了少的事情,没有心思扎,如果我还能活着,忙过这一段,我就给她扎。
“你死不了,因为有一人等了你十九年了。”
这话几个意思?
我看着爱新觉罗媚,她笑了一下,没有往下说。
“你喜欢夏天?或者说是季雪?”
“我都不喜欢。”
“那是周宜?”
我点头,确实是,我是喜欢周宜的,如果不是怕她妈盆比屁股把我坐死,也就没有那么乱事了。
“好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一切从头来。”
爱新觉罗媚今天的意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没有弄明白。
她说,只是想和我喝点不酒,没有其它的意思。
爱新觉罗媚不让我送,自己打车走的,又回了那个阴村吗?那个死亡之村吗?
我理解不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非得住在地儿,有什么非住不可的原因吗?
回家睡了一觉,去车场。
付平还没走,他告诉我,心点,他的右眼跳了一天了。
这特么的不是吉利的兆头。
“你不跟我跑几圈?”
付平说有事,然后就走了。
我上车之前,检查了一圈,车里车外的,似乎这是我的伙伴一样,多看两眼,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
我点上烟,上车。
这个时候是六点,六点的时候,是路公交车人最多的时间,这个环线是最忙的,市中心环线,从河南到河北。
我开着,紧张,手都出汗了。
我抽烟,一个乘客说我,在公共场合抽烟,太不文明了。
我平时,开车几乎是很少抽烟,公司有规定。
“你可以投诉我。”
过了南站了,就是宾馆,我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人上来。
我慢慢的开着,进站,我看着所有的人,没有穿一身白的女人。
我刚关上车门,就听有人喊。
“等等。”
我后视镜,一个女人,和风一样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跑过来,我都懵了,傻了,真特么的出现了,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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