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一个老头子,佝偻着腰,脸冲着地,我看不到他的脸,太老了。
他拿着的一个盆掉到地上。
我给捡起来。
“我叫张光。”
“噢,主人让你到前院去,一进主房。”
我退出去,这个老头是谁?
我到一进主房,门开着,坐着一个老太太,六七十岁的样子,很精神。
“没吓着你吧?”
她指的是什么我不知道。
我坐下,茶已经泡上,倒好了,我喝了一口,正是好时候。
“你找这儿来了,肯定是有事了。”
“我叫张光。”
“我知道,你说事吧。”
我就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
“确实是,棺材还在侧房放着呢,确实是你拉来的,但是这儿已经不是火葬场了。”
我听得发毛,就是说,当天确实是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老太太跟我说,发生这样事情的人,极少,至少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就如同人的回忆一样,有的人植入到了某一段时间的现实中,失去的,不存在的,又再现出来。
“那阴村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太太说,那就需要我自己去了解了。
我就无法相信,一个人可以像老太太所说的,植入到了原来的,过去的时间,就按照科学来讲,一个人不可以两次同时到一条河流里去,就是说,时间是不可重复的,往复的,可是偏偏就发生了。
其它的,老太太没有再给我解释,所有的事情更加离奇,诡异了。
我从庙院里出来,走过那座桥,回头看,当年这儿是火葬场,说实话,就这块地方,给谁谁都不要,毕竟这儿阴气太重了,可是盖上庙院。
我回家,关键在家里扎草。
“你过来看看。”
我过去看,关键的扎草十分的离奇,杂色组全在一起,我没有看出来是什么。
关键问我是什么,我摇头,他没有说什么,把扎草挂到墙上。
“就挂在这儿,别摘下来。”
关键挂完了,说出去吃点东西。
他走后,我就进房间睡了,晚上还要上车。
四点多我才醒,爬起来,煮了面,吃完的时候关键还没有回来,我打电话给他,手机竟然在家里,我也没有多想,那么大人了,不会有问题的。
我去车队,付平还在,这个处长代理了这个队长,下班的时候还不下班,这是和我较上劲儿了。
我进去签字,签完字,我要上车,付平说。
“站住。”
我就不明白,这子和季雪都处上了,我也不找季雪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记住了,别给我犯毛病。”
我没说话,出去了,上车我把一个拉手杆抽出来,一米多长,我拎着进了调度室,付平一个高儿跳起来了。
调度一把抱住了我。
“光子,光子……”
付平上来就给了我一个电炮,我一下挣脱了,上去就是一杆子,打在胳膊上。
付平惨叫一声,不动了,我扔下杆子上车。
他是太欺负人了。
我上线,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发现我自己,只要开上车,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的心情,都会很快的平静下来,也许天生就是开车的命。
想起来我的师傅,心酸酸的。
我以为付平会来找我的麻烦,但是没有。
我下线,进调度室。
只有调度在,调度说。
“光子,你真的惹祸了,付处长的胳膊断了。”
我的心一慌,如果真的断了,那就麻烦了。
调度说,确实是断了。
我知道,如果付平报案,我就会被判刑的。
坐下发了一会儿呆,反正就是这样了,事情发生了,也用不着害怕。
去“匆匆那些年”喝啤酒,然后回家,关键竟然还没有回来,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手机还在桌子上。
我睡了,早晨十点多起来的,我从房间出来,关键坐在沙发上,吓了我一跳。
“你昨天干什么去了?手机也不拿。”
“就是闲逛了。”
关键说完,回房间睡了,估计也是回来没有多大一会儿。
我坐在沙发上发呆,现在警察还没有来找我,说明付平是没有报案。
季雪给我打电话来,说她在楼下,让我下楼。
我下楼,季雪脸色不太好看。
“没吃饭吧?”
我们去吃饭,季雪提到了付平。
季雪告诉我,她和付平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队长她不干了,又上线了,就是因为付平,她喜欢的是我,这次付平胳膊被我打断了,如果不是季雪不让报警,警察早就来抓我来了。
季雪告诉我,她明天就调走了,到二当老师去了。
当老师原本就是季雪应该选择的,可是她喜欢开车,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吃过饭,季雪说有事先走了,还告诉我,我父母挺想我的。
我坐在哪儿发呆,其实,我只是一个公交司机,不配季雪,人家是书香之家,我们家是玩武的,父亲当了二十多年兵,官做到团长转业回到地方的,而我是狗屁不了。
这种自卑从和季雪确立了对象关系之后才有的。
下午,我被叫到了车队,是公司的领导,他们说,给我一个处分,其它的就不追究了。
“我辞职。”
领导马上就翻脸了,说不能辞职,没人会批的,除非我把11号车开到报废的年限。
我勒个去,我这辈子就注定要开11号公交车了吗?
我去河边坐着,父亲就打来电话,让我回家,脾气十分的大。
我回家,看到领导坐在家里,这是来找我父亲告状来了。
我父亲告诉我,男人就要有担当,就是不想干了,也要等着把这个处分接了,等着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等着11号有人接了……
父亲的教育从来都是这样的,我也懂。
我点头,我不敢不同意。
晚上上车,上线,九月的天,实在是太热了。
十二点后,天凉快了一些。
我慢慢的开着,人少起来,十个八字的,一切都挺正常的。
公园那站,有两个人,从后门上来的,我并没有太注意。
剩下最后一圈的时候,后面坐着一个人,从什么地方上来的,我不记得了,什么时候上来的我也不记得了。
我回头看,是一个女人,穿着旗袍,低头,看不清楚脸。
过新华桥,这个人往前面走,我以为要下车,她竟然坐下了。
我看了她一眼,车差点没撞到路灯杆上,一脚刹车,我浑身是冷汗。
这个人就是我在庙院看到的,那墙上挂着的画,爱新觉罗媚。
完全就是一个人,我是不是又回到了植入的记忆中了?
我要疯了。
“你不用紧张,我是现实存在的,今天我来呢,也是我应该出现的时候了,命中有的,总是会有的。”
她让我停车,下车走了。
我足足有五分钟没有回过神来,调度呼我,我才醒过劲儿来。
我回车场,调度问我没事吧?
我摇头。
回家,关键还没有睡,在看电视,他最近在追剧,一部恐怖片。
“我们玩把现实的恐怖是不是挺好的?”
关键瞪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是想去阴村再看看,但是我自己去害怕。
我进房间睡了,天亮我就去阴村看看,我要把事情弄明白了。
天亮我就起来了,关键居然还在看电视剧。
“你别把眼睛看瞎了。”
我出门,往阴村去。
打车,下土路,跑了十分钟,司机就让我下车。
我往里走,阴村,这个奇怪的村子。
庙院的那个老太太和我说过,阴村是空村子,因为某种原来,村子里的人都离开了。
她所说的某种原因我也问了,她摇头,是不知道,还是不说,不清楚。
又是那间房子前,那张扁脸确实是把我吓着了。
这说明,这个阴村还是有人住的。
我没有进去,在村子里走,我发现我走得不对,似乎就在某一个地方转着圈儿。
我发现这是八卦修成的路,房子也是这样的。
我一下想起来,在六年前,我听一个人说过,在北方有一个八卦村,难道这个就是吗?
我头皮发麻。
我转不出来,有点着急了。
我站住了,坐在一块石头上,点上烟。
就这个阴村,或者说北方的八卦村,确实是太诡异了。
我正琢磨着,怎么出去,前面的草丛在动,就是说有人在里面。
我盯着看,半天,露出人头来,竟然是那个爱新觉罗媚。
我激灵一下,一个女孩子出现在这儿,说明什么?
她竟然慢慢的走过来,走到我面前。
“跟我走吧。”
她笑着,笑得完全让你忘记了恐怖,害怕,紧张。
我跟着爱新觉罗媚走,真的就出了村子。
“记住了,进村子的时间要选择对了,你选择错了时间。”
她说完,竟然往村子里走。
“你干什么去?”
我竟然问了这么一句,她回头冲我笑了一下,就往村子里走,我浑身的冒冷汗。
村子里的事情我没有弄明白,这又出来了一个爱新觉罗媚。
我去了庙院,这是我最不喜欢去的地方,但是还得去,每当走过那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阴冷之气,往骨头里钻,让我不安,害怕。
我扣门环,又是那个人给我开的门,我进去,老太太坐在哪儿笑着看着我。
“我知道你会来的,就这两天。”
我坐下喝茶,我说我去了八卦村,就是阴村,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非常奇怪的人,我说那个长得什么样子,老太太听完,笑了一下,说出来的话,让我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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