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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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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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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一天开始,里德就跟着母亲学习采药了。

    南部荒野其实并不荒芜,这是一块极其肥沃的土地。只是据说数千年前的一次位面战争中,来自地狱的魔鬼入侵了奥兰多,在这块当年最肥沃的土地上留下了抹之不去的伤痕。

    南部荒野盛产魔兽和药草,但是一般人都只能在外围转一转,少有人敢深入荒野。据说里面居住着强大的魔鬼和魔化兽人。

    里德每天会跟着母亲在镇子附近的野地里寻找药草,并学习每样药草的作用,以及如何配药。他学得很快,也很认真,每天能跟着妈妈就是他最快乐的事情。因此不到一个月就能够辨认这附近所有的药草了,还学会了配置一种最简单的感冒药。

    但是镇子里的气氛越来越不好了。

    有那么一次甚至有几个肥胖的大妈想要给里德的妈妈介绍夫家。艾琳娜夫人即使隐藏了容貌,仍然是铁锤镇上最漂亮的女人,而且她还有着在镇上来说堪称丰厚的财产。因此不少人都在垂涎着这块“肥肉”。

    这帮多嘴的女人被里德挥舞着扫把赶了出去,也因此他第一次挨了母亲的打。

    “希尔纳金家族的人要学会宽容。”这是母亲的原话。

    但是里德很快就尝到了宽容的后果。

    当里德跟着德克大叔第一次学会下套子,并且高兴地抓到了一只兔子时,皮特又出现了。他一把抢过里德手里的兔子,欢呼着抛给了远处的伙伴。

    “为什么抢我的猎物?”里德愤怒地叫着。

    “什么你的猎物?没爹的孩子也会捕猎吗?这明明是我抓到的。”皮特不屑一顾,慢悠悠地说道。

    “明明是我的!”里德狠狠地盯着皮特,眼神凶狠得就像要把他一口吃掉。但是皮特一把就将依然瘦弱的里德推到在地,然后拎着同伴抛回来兔子在里德头上摇摇晃晃。

    “哭啊,哭就给你。”

    旁边立刻有人起哄道:“对啊,小豆丁里德,哭,哭了就给你兔子……哦哦哦……”

    里德爬了起来,小脸涨得通红,那是他心里的火又在烧了。他一声不吭地死死望着几个比他强壮的多的孩子,喘着粗气,心里不断地想着,我要宽容,宽容,不能打架。

    “小豆丁里德……”“没爹的里德……”“长不大的里德……”几个孩子不断起着哄,把那只兔子抛来抛去,逗着里德。“哭啊,哭就给你了。”

    但是里德始终不理他们。

    玩了一会的几个人没有回应,感到无聊了。皮特又一把推倒了里德,大笑着跑了,一路上不停地把兔子甩来甩去。里德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直到回了镇上,他们才把被玩弄得肮脏无比的兔子丢在了里德身上,鄙夷地笑着跑了。

    里德拾起血肉模糊的兔子,心中一阵难过。

    “妈妈,我为什么要宽容?为什么不能打架?”里德回到家,扔下了兔子就开始问妈妈。

    艾琳娜心疼地帮儿子整理着衣服和头发,然后抚着里德的头说:“因为你是注定要做英雄的人。普通人可以不要宽容,但是一个英雄不可以不宽容。”

    听到自己会成为英雄,里德虽然很高兴,但仍然不解地问道:“可是为什么我一定会做英雄呢?”

    “只因为你的姓,希尔纳金”艾琳娜沉静地说道,谁也看不到她眼里隐藏的哀伤。

    里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觉得今天受到了妈妈的夸奖,很高兴。

    但是,宽容的代价远比里德想的要大。

    自从那次里德没有反抗地被抢走了猎物之后,越来越多的孩子开始加入了欺负里德的行列。他们时常戏弄里德,把他好不容易抓到的猎物抢走,甚至把他辛辛苦苦采集了一天的药草弄得满街都是。而里德即使不反抗,也经常挨打,总是会有比他小但是比他强壮的孩子以打倒里德为乐。

    但是每次被打妈妈就会温柔地抱着里德,这又会让他很高兴。因为妈妈说过,男孩子不能撒娇的,所以妈妈很少抱他。但是里德最喜欢妈妈的怀抱了,却总是不能如愿。因此他觉得挨打也不是什么坏事。

    就这样,又过去了两年,小里德已经十岁了,爸爸还是没有回来。

    这一年里德突然就长高了十几厘米,看起来终于不那么瘦弱了。“这大概是艾果的功劳。”里德一边高兴地比着身高,一边想道。

    十岁的里德已经不再想爸爸了,他也不再每次被欺负了就回家找妈妈。他会自己整理干净衣服头发,洗干净了脸再回家,不再让妈妈担心。已经长高的里德突然间就觉得自己是一个男子汉了。他对父亲的印象渐渐淡去,却牢牢记住了父亲临走前的身影,以及那句话“你要照顾好妈妈。”

    “我一定会照顾好妈妈的。”里德坚定地想着。

    在这段日子里,不用母亲教,他也学会了男子汉最重要的品质,坚强。

    十岁的里德有了一个机会可以跟着镇子上的猎人进山。他不打猎,只采药。山里有很多镇子附近没有的药草,但里德一个小孩当然不可能自己进山,所以就恳求猎人队伍带着他一起去,而镇上最强的猎人特里答应了。

    镇上的大人们对里德还是比较好的。因为艾琳娜帮助镇民治好了很多没有大夫时不得不咬牙忍受的病痛,这样的人是很受尊敬的。大人们也不会看到里德“软弱”的表现就想要欺负他。

    里德对山林总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他喜欢树林,树林也喜欢他,这种感觉源自与里德的精灵血脉,让他能轻易找到很多老到的采药人都找不到的珍贵药材。

    皮特也跟着进山了。因为他不能忍受小小年纪就能进山打猎的荣誉让里德独享。吃着魔兽肉长大的皮特长得远比一般小孩强壮的多,即使才十岁,他也已经有了一些山里最强壮的猎人的样子了。

    “你最好不要拖后腿,小豆丁。”皮特眯缝着眼睛,鄙视地看着里德,那张已经初显英俊,并且必将越来越英俊脸让他越看越生气。特别是那双眼睛,只要一看到那双平静的眼睛就会让皮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所有的表现仿佛只能给眼睛的主人带来快乐。

    他就不明白了,里德不就是能识几个字吗?为什么那么多大人都喜欢他?识字有什么用,能写再多的字猎物也不会自己跑来给你杀。

    现在里德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眼神凶狠的里德了,他平静地点头道:“我不会拖后腿的。”殊不知他这幅平静的表情反而最能刺激皮特。现在皮特已经起了揍人的心思,奈何有大人在场,他也不敢动手,只得冷哼一声作罢。

    进山的第一晚安然度过,只有里德因为采到了不少好的药草而有些兴奋,想着回去就能配置一些月桂露,这种魔药是比较高级的护肤品,能让妈妈更加漂亮。

    但是第二天队伍就遇到了一个很大的麻烦,幽影狼。这种二阶的魔兽惯于隐藏在黑暗中,突然现身偷袭猎物,如果不能得手,它就会一路尾随被盯上的猎物,绝不会放弃。

    这种魔兽是猎人们最不愿碰上的猎物。因为它极难杀死,而且最记仇,一旦被盯上就很难摆脱。它会在人最放松的时候突然偷袭,没有人能跟它比耐力。如果杀不死它,那么这次进山狩猎几乎是肯定不会有收获了,因为没有人会放着这样的危险不管而去寻找别的猎物。

    幽影狼的第一次攻击被队伍中最强的猎人特里挡住了。经验丰富的特里刚受到攻击就迅速反应过来,一刀划伤了狼背,但是他自己也被一口咬在肩膀上。要不是肩膀上还套着皮甲,恐怕整条手臂都会被撕下来。

    他深知幽影狼的可怕,顾不上疼痛,大喊一声:“快杀了它,不能让它跑了,这是只幽影狼!”

    猎人们纷纷张弓射箭,但是就那么一句话的时间,幽影狼就躲进了密林树荫里,再也找不到了。只隐隐约约看到似乎是中了一箭。

    “糟了!被它跑掉了……嘶”特里一边捂着伤口,一边担忧地说到:“平时还不要紧,但是现在队伍里还有孩子,这……”

    猎狗不安地不断吠叫着,猎人们紧张地围成了一个圈,保护着两个孩子和受伤的特里。皮特听到了幽影狼的名字,又看到平时在他眼里无所不能的特里叔叔居然受伤了,顿时吓得面色青白,手脚哆嗦。镇上的大人多半会用幽影狼来吓唬孩子,让他们乖乖听话,这时候见到了活着的幽影狼,皮特是真的被吓坏了。毕竟还是个才十岁的孩子,身体的强壮不代表真的勇敢。

    只有里德刚开始吓了一跳,现在却已经恢复了冷静。他查看了一下特里的伤口,然后立刻从背上的药框里找出了几样药草,在嘴里嚼碎了,然后把药泥敷在了特里的肩膀上。

    “嘶!啊……疼……”火辣的药力进入伤口,立刻让特里这样的大汉也忍不住叫唤起来。

    “这些是消炎止血的药,肯定会有些疼的。忍一下,不要乱动。”里德貌似冷静地施着药,但其实他额头上的汗珠也不断地冒了出来。这才是他第一次帮人治疗,以前只是看着妈妈做过而已。

    特里死死地抓住受伤的右手,痛的把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不断喘着粗气,好一会后消炎的作用过去了,这才没那么痛了。

    满头大汗,虚脱了一般的特里疲惫地向里德点了点头,表示谢意。深吸了两口气后,特里勉强开口道:“不能再在林子里呆了,现在必须找到一个山洞,今天晚上就住在山洞里。山洞只有一个入口,我们可以很好地阻止幽影狼。这种魔兽并不强,但是在山林里却太可怕了,随时都会跳出来咬断我们的喉咙,而猎狗都没法发现它。它们很聪明,我们在山洞里点上火,它肯定就不敢来了。”

    其中一个猎人立刻说道:“我知道一个山洞,洞口很大,但是里面很浅,没有危险。我以前就在那里过过夜。”

    于是大家做了个简单的担架,抬着特里朝山洞进发了。这一路上,里德隐隐从密林的间隙中看到了一双残忍恶毒的绿眼睛。

    是幽影狼!

    它果然一直窥视着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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