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退下,不跪就不跪吧。”
西川城如今是什么情况,县令又怎会不知。
边界的一座孤城,天王老子都懒得管的地方。
轩辕如今正在打仗,西川如今处于非常尴尬的位置。
谁会有心情理会一个县令的死活,死了也就死了,说不准还会归类为叛军,最后也会不了了之。
一直以来西川这座城还算自在,百姓淳朴,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凤毛麟角。
这不,也死的干脆。
盐商又有什么了不起,如今西川就快保不住了。
醇王看的紧,盐商这种大户,是别想出城了。
留下来,西川保住了还好。保不住,最后财产除了充国库,还是充国库。
醇王的性子,谁不知道。
再说自己一个县令在西川怕过谁?
官永远大过民,民永远别想跟官斗。
县令已经很久没有拿正眼审视过人了,眼底的浑浊丝毫掩盖不住县令一辈子高人一等的锐利与气势。
当了一辈子的官,虽然只是一介的县令,眼界已经是高人一等。
只是年龄大了,安逸惯了,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西川,怕是要翻天了。
如今仔细看这两个半大的孩子,周身散发着贵气。
尤其这个女娃子,年龄虽,长相却异常俊秀,眼里的沧桑逃不过县令的眼睛,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孩子该有的。
“你们有什么冤情?”县令终于开口。
“他偷了我五两银子!”姜月影指向一旁的京睿。
“你…”京睿吃惊的看向翻脸不认人的姜月影,随即无奈说道:
“好吧,我偷了。”
“青天大老爷,你还愣着干什么,他都已经承认了!”
“是的是的,赶紧宣判吧!”京睿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咳咳…”上杆子吃牢饭的人,县令活了六十余载,也是第一次见。
“来人,先将这位…这偷,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京睿幽怨的看了姜月影一眼,随即被“押”入大牢。
“谢了啊~”姜月影背过身去,朝着身后摆摆手,就这么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
戌时,县令已经在自家别院与老相识喝的微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红晕。
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后仰在藤椅上,手中还拿着酒杯。
一处瓜藤缠绕起来的凉棚,巴掌大的叶子层层叠叠的覆盖在上面。
周围放了几盆驱蝇草,对影邀月的两个忘年交,都喝的摇摇晃晃直不起腰来。
“聂兄,也不知道咱们这种日子,还能过到什么时候。”
“老兄,你也活够本了,媳妇儿孙的接到风声的时候也都送出去了。死就死呗,怕什么?”
“谁说我怕了,知道自己快死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太磨人了。”
“那你就现在去找根绳子解决呗。”
“这龟孙子,我死了谁陪你喝酒?”
男人不说话了,仰头灌了一杯酒,烈酒烧喉,忍不住呲牙。
“今日衙门来了两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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