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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州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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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执子之手欲偕老 ,乱世英雄乱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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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子六七岁了,可没有一个妹妹,或者弟弟。马有明觉得,太单薄了。然而也没办法,天公太气,马有明的妻子养了六七个,统统当上帝的使者去了。蓝天有云,淡淡地,夕阳也懒洋洋的,让人不能振作。马有明的妻子抱着出生不到十个时的婴儿,在院子里转转。“儿子,儿子,”突然,马有明的妻子叫起来,挺急切的。马有明跑过来了,看看孩子,却已缓过来,两个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很逗人。“儿子,儿子,”马友明的妻子又喊起来,带着哭音。“又怎么了!”马有明又跑过来,也很着急。儿子又醒来了,似乎专跟马有明逗乐,提到嗓眼的心放下了。自涵子之后,盼到今天,终于生了一儿子,马有明有后了,很高兴,两年来未见的高兴。妻子的肚子争气,自己也命大,不高兴的话,愧对老天爷。然则高兴的太早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没等天亮,孩子跟他们开起玩笑来,诈死。

    马有明的妻子由于营养过度不良,导致早产;孩子从早上起,到下午,死而复苏,再死而复苏,已经十几次了,闹腾得马有明夫妇不知所措。说病吗?生下来才十几个时,那个大夫敢看?马有明的耐心崩溃了。他的妻子尚未绝望。

    “他爸,快看,又气断了。马有明的妻子悲切的叫起来。

    “我看。”马有明从妻子怀中夺过来,见孩子两眼紧闭,脸色发青,没有呼吸。

    其实,马有明已经绝望了,他知道孩子归阴了,不可能回来,他恨谁呢?很可恶的叛乱!如果不是社会大乱,现在还是平静的生活,无论如何,妻子也不会营养不良,我马有明不会没有儿子。

    “老天爷既不给儿子,住在此地,又有何意趣!”马有明将孩子埋葬了,这样,夫妻两都解脱了。

    “我的孩子啊!——他还没有死,你怎么把他埋了!”马有明的妻子扑来,捶打马有明,哭声撕心裂肺。马有明这个铁汉,终于流下了泪,任凭妻子捶打,因为他回天乏术,不能将孩子起死回生,他强忍悲痛,安慰妻子,可妻子哭得死去活来,反而在院中打滚。

    马有明心中烦乱,顾不了。他抱来柴草,放在院中,点着了,又点了三炷香,跪下磕了三个头。山一样的一堆柴草,熊熊而燃,烈焰腾空,乌烟满天,吓得妻子不敢哭了——他要做什么呢?点燃房子吗?

    “家神。先人在上,我马有明从此离家,去东乡谋生,直到怀中抱一孩子,背上背一孩子,才会回来,否则永不上门!”马有明把还滴着血的刀丢到火里,去收拾干粮。马有明的妻子又哭起来,声音嘶哑,充满无可奈何。

    “走。哭什么!”马有明右手拿着一根五尺棍,左手猛然拉起妻子的手,直出大门,妻子硬要斜着身子,回看自己的家。杏子站在家门口,也不想离开。

    “杏子快点,不然我们把你就丢下,看你一个人在这里生活?”马有明喊道。

    杏子跑来,跟在马有明身后。

    走出马巷,上了官道,妻子回看,仍见烟柱升空,还能听到狗吠。离家逾远,越是不舍,听不到狗吠,更是不忍;泪水涟涟,迎风不干。唉!悲剧从那天起就已埋下伏笔了。

    残阳西下,马有明两口进入东乡地界。两边黄土山将影子投下,罩住沟中官道。四周没有村庄。马有明背着杏子,手拉着妻子,住着五尺棍,匆匆急行,满面尘土,汗水在脸上描了花脸,真像两个土娃娃,令人捧腹。

    夜色落下,秋风渐起,秋月皎洁,寂静无声。处处一片凄凉。马有明夫妻号不伤感。

    “呜——呜——”,忽然,左边山上,孤狼长嚎,悠长凄厉,荒凉的山谷,充满恐怖气氛。马有明的妻子颤抖了一下,紧紧攥住马有明的胳膊。马有明也心中一紧,还好,没有慌乱。突然,那狼疾驰而下,奔到马有明面前,是一条灰色老狼。

    “放开胳膊,站到身后,缒住后衣襟。杏子抱紧爸爸的脖子,”马有明紧握五尺棍,对准狼,迅疾向前捣。老狼一到马有明面前,向前跃起,用两爪撕挖马有明的面部,被马有明的五尺棍在前心捣了一棍,仰头倒下。

    老狼翻身跃起,气势汹汹扑来,挖眼之计不能得逞,便甩尾打眼睛,只要眼睛一瞎,这两块肥肉,唾手可得,今夜可饱餐一顿,以解一周来的饥肠。老狼跳来跃去,不能得手,涎水直流。

    老狼左攻右冲,上挖下咬,都被飞快的五尺棍挡回,不能得手。老狼离开一丈远处,坐下来,静静看着马有明。

    “不好!老狼在尾巴上撒尿,它会用尾巴攻击,如果狼尿溅进双眼,立刻会失明。杏子闭上眼睛。”马有明赶快眯缝了眼睛,并要求妻子也闭上眼睛。

    老狼知道,再追十里路,不是它的地盘了,自己的汗水付之东流。它奈不住性子了,狂奔乱跳,飞速旋转,长长的尾巴在马有明面前极速飘舞。马有明幸亏有五尺棍,狼尾才不至于鞭打到马有明的脸上。

    “打打——打打——”又后退了快十里路,马有明实在累得不行,用五尺棍捣着狼嘴,嘴里连连喊着,有气无力,声音嘶哑。

    “今晚看来,要被狼吃上。未被土匪杀死,反要喂狼,真不甘心!”马有明暗暗思忖。

    突然,老狼停止追击了,坐在地上不动。马有明喘着粗气,拄着棍也不敢动,他的妻子瘫软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狼还是没有动,看着他俩。马有明赶快拉着妻子,慢慢向后退,大概退了足有一里路,看不清老狼了,便和妻子转过身,急速向前走。

    马有明和妻子行不多久,又听到一声狼的长鸣。马有明抬头仰望,发现山头蹲着一头孤狼,隐隐约约,似乎是灰色。

    “唉,人困马乏,今晚要喂狼了。”马有明拄着棍,紧紧盯着狼。

    “要吃,叫把我吃上吧。你背着杏子快走!”妻子看看熟睡的杏子,急切的说。

    “一路这么多狼,你被吃了,我们能幸免吗?”

    “那怎么办?”

    “看看背上的孩子,捆得牢不牢,”马有明把腰间捆孩子的绳,往紧里拉了拉。

    那狼没有下来,依旧仰天悲鸣,声音凄厉,令人顿觉空谷荒凉可怖。两人加紧行走。又进入另一个山谷。突然,一只狼窜出来,吓得马有明夫妻魂飞魄散。狼看他们都没看,直奔另一个荒谷。不一会儿,又窜出一只大狼,紧追狼而去。跌跌闯闯,胆战心惊,终于走出东乡山谷,进入唐沃川。

    东方山顶,露出鱼肚白,不过离他们很远,很远。唐沃川,顾其名,思其意,是肥沃的平川。洮河穿行其中。两岸枣树密布,桃子遍地,良田阡陌。虽人烟稀疏,房屋整饬;鸡犬相鸣;虽然称不上世外桃源,但也不愧是东乡第一乡,可谓塞上江南,名不虚传。妻子憔悴的脸上露出笑意。马有明背上的杏子醒来了。唐沃川有马有明的舅爷,今天来投靠,舅爷是否健在,姑舅们能够相留吗?马有明满腹疑惑?

    马有明和妻子走近舅爷家,算是松了一口气。村庄疏落,残破不堪;舅爷家仍是三四年前的篱笆院落,仍然是那几间茅草房,细看,似乎是被烧过之后又重新盖的。

    马有明三人走到篱笆前,坐在炕上的舅爷从窗口发现了。

    不一会,舅爷踏者鞋慢跑到篱笆外,拉住马有明的手,连连问好,高兴得两眼流泪。

    马有明夫妻也喜极而悲。杏子已被放下来,看着大人流泪,她自己也莫名其妙地感伤起来,大颗大颗的泪珠直往下掉。

    “快进屋坐吧,老伴和儿子儿媳妇干活去了。”舅爷拉着杏子的手,一起进了院子。

    “你们坐着,我去叫儿媳妇来做饭。”马有明的舅爷准备出门。

    “不用叫,我们先休息一会。”马有明拉住他舅爷的手阻止道。

    “你看我这记性,连茶都没有倒,跑去叫人,让你们干等。唉,老了。”舅爷找柴禾生火烧茶。

    “我自己来,”马有明的妻子赶快搬来铜火盆,找来柴禾生着了火。

    马有明的舅爷端来一碟红枣,又端来一碟水蜜桃,先让杏子挑了一个。

    不用舅爷催,马有明和妻子吃起来。马有明又盛来一瓢凉水,三人又喝又吃。

    等到铜壶里的凉水开了,马有明的舅爷提来时,三人已经吃饱喝足了。

    “一路过来,好不容易碰上人家,要一碗凉水,没有人给,渴坏了!到了洮河边,我们三人先美美的喝了一气。”马有明抹了一把嘴。

    “东乡很缺水,要一碗油,人们会给你,但要水,大多数都不给。”马有明的舅爷抹着长长的白胡须,微笑着说道。

    刚到时,马有明忙着说话,没有细看,此时才发现,他舅爷比三四年前苍老了许多,瘦削的长脸,更加苍白,皱纹深得不能再深了,高挑的个子显得更高了。

    “现在宁河太平不?”

    “算是稳定了,可日子怎么也过不好。”

    “跟人生病一样,害病快,好起来就慢。”

    “这个地方呢?”马有明觉得来的不是时候,这个地方同样遭了土匪,生活还是很艰难。

    “我们这地方也一样,大乱虽平,毛贼仍然乱个不停,不能安心种庄稼。唉!”马有明的舅爷说罢,叹息了一声。

    “你舅奶奶和孩子们回来,给你腾一间房子,你们放心住,虽没有什么好饭,但肚子能吃饱。”他舅爷看出马有明夫妻脸露难为之情,便赶快给了两句定心丸,生怕舅孙子不住。

    “给舅爷增加负担了,”马有明的妻子心怀歉疚。

    “我老了,多么希望有人来看我,要说见不着就见不着了。”马有明的舅爷精神虽矍铄,说话语带感伤。

    “舅爷,这日子什么时候太平呢?”马有明很疑惑。

    “国家统一,中央团结,大局稳定,地方才太平呢。现在中央乱成一团糟,军阀各怀鬼胎,土匪遍地,太平日子没有指望吧?”马有明的舅爷是读过几年私塾的人,也很有政治头脑。马有明的妻子和杏子去休息了。马有明很累,本想也去睡一会,听着舅爷对时局的看法,却来了精神,睡意全消。

    光阴荏苒,倏忽已经到了两年。

    马有明的妻子生的两个儿子,月月生病,颇令马有明夫妻不堪担忧。这地方原有一个老中医,叛乱平息后,搬走了,不知去向。马有明无奈,叫来一个法师,指点迷津。法师烧香点灯之后,举起擀饭用的干仗,在方桌上划了几个字,马有明不知其意,他舅爷虽读过三四年私塾,也看不懂这神文。法师用擀杖在马有明背上敲了两下,又在怀中点点。

    “你曾经许过愿,”法师圆睁环眼,寒光人。

    “背一个,抱一个,才肯回老庄,”马有明哆嗦了一下,避开法师的牛眼。

    “是了是了,赶快如你所说照办,”法师说话,音容神秘莫测。

    “舅爷看怎么办?”马有明满面疑虑。

    “孔子说,信神如神在,不信如不在,神鬼之事,凡人难知。”马有明的舅爷捋着长须须,淡然地说。

    “如不照办,必招横祸,”法师凑近马有明的脸,肥大的高鼻梁,碰到马有明的鼻尖上,差点把马有明的鼻子给碰歪。

    事关重大,马有明的舅爷一家,不好阻拦,只能多准备些干粮和红枣,凑足一月的食宿费,送马有明五口启程。

    孟春三月,马有明一家,回到宁河马巷。他家门前,但见芳草萋萋,庭院中黄蒿密布,蜂蝶飞舞,

    几乎用了半月时间,马有明夫妻安顿好家。马有明每天起早贪黑,开垦长满杂草的耕地。

    又用了半月之久,耕地全部整理完毕。夏田已经迟了,只能种秋田。马有明夫妻披星戴月,加紧耕种。

    因为忙于耕种,疏于照看,两个儿子忽然生病了。马有明未来得及找阴阳,看中医,夭折了。妻子病倒了,马有明几乎崩溃。

    人不死,总得吃饭。要活下去,还得干活。两口又挣扎着干起农活。

    马有明变了,变得性情古怪,连他自己都不认识。左邻右舍,渐渐地呼他为老古人。

    妻子也变了,变得不是女人特有的以守为攻,而是喋喋不休起来,令人厌烦。两口人的关系恶化了,时而冷战,时儿互相攻讦,甚至厮打,几无宁日。

    古人说:夫妻是左右手,失去一只,家庭残缺不全,而又无人能替代。

    清晨,马有明耕地回来,妻子赶快拌好牛料;又饿又乏的耕牛,疯狂跑到牛槽前,抢吃饲料。

    如果还没有拌好,耕牛便奔向河滩,吃草喝水。马有明的愤怒立刻喷发,不由分说,鞭打妻子,而妻子也不甘示弱,抱住马有明的腿子拼命。杏子人力单,拉不开,叫来邻居劝解。为了杏子,马有明的妻子尽可能不惹马有明生气,无奈父母给裹的脚,走不快,干起活来,总是快不了。马有明反而嫌妻子是大脚婆娘,说人未进来,而脚已进入屋中。

    “当初干啥,谁阻拦你娶三寸金莲!”有时,妻子气愤不过,瞪着马有明说一句。

    由于这个原因,马有明的妻子千方百计,把杏子的脚裹起来。初裹之时,杏子的骨骼,咯咯作响,疼得杏子求饶,马有明的妻子还是强行裹了。

    “妈——我不要裹脚,不要嫁人。”杏子的哭声,痛彻心扉。

    马有明后悔了,更悔恨自己暴躁的脾气。后人哀之,而不鉴之,已使后人复哀后人。

    事过境迁,马有明的老毛病又犯了,妻子和女儿生活在恐怖和抑郁之中。

    马有明的妻子病倒了。她常常感觉腹中有一包块,大如拳头,一旦翻转起来,痛彻背心,有时疼得在院中打滚。夜间,怕把孩子吵醒,竟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嘴,有时,捂得几乎断气,面目青紫。

    杏子整天惴惴不安,晚上噩梦缠绵。

    “爸,是不是热饭烫了嘴,你也要打妈妈。”杏子望着马有明,大眼睛忽闪忽闪,满含泪光,怯怯地说。

    秋风渐起,黄叶零落,马有明的妻子一病不起,在弥留之际,看到马有明,脸背转过去了,她多么恨他啊!

    “我死了,埋在大地的边角,不愿占大地中央——功劳虽无,苦劳也有啊!儿子,我生了,但你命中无子,留不住,不怪我,还是怨你自己的命运吧!”妻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哀怨之情溢于言表。

    妻子说得很清楚,怨就怨自己的命吧,为什么把一切都推到妻子身上呢?马有明实实在在的后悔了,然而为时已晚。

    “我走了,妈的宝贝就要堵后阿娘的炕洞门呢,”说至此,妻子泪如雨下。

    “我不去堵,”杏子撅着嘴说,也流着泪。

    “唉,孩子,我们家的火炕里,常常用的是碎草,火炕洞门,如果不用木板堵住,碎麦草就会迅速烧完,火炕早早凉了。以后你爸娶了后妻,她就教你代替木板,去堵炕洞门”。马有明的妻子不是吓唬杏子,而是说给马有明听。

    “妈,好好养病,我不去堵。”杏子趴在炕沿上,看着母亲,大颗的泪珠继续留着。

    “唉,后阿娘的指头,云缝里的日头,好厉害啊!”马有明的妻子摩挲着杏子的头发,感伤的说。

    “不会的,还有爸护我,”杏子撅着嘴说。

    “唉,娘后是老子后了,他不会疼你了,也由不得他了,”马有明的妻子长长叹了一声,又泪如瓢泼大雨。

    这天夜里,马有明的妻子离开了人世。杏子总认为没有死,是她妈睡着了。

    夜漆黑,无边无际,杏子看不到亮光。

    杏子的哭声,沉沉的夜中,显得那么凄凉,那么微弱!马有明心疼极了!

    马有明忽然有些恐惧,不敢面对黑夜,觉得自己那么的脆弱,那么的孤独!

    当夜,马有明叫来本家(家族中最亲的一支),女人们给马有明妻子洗澡穿衣,男人们钉制了一个简易木床,靠后墙安置,床前挂了一袭黑色布帐,布帐前安置了一个方桌,上面摆了馒头和装有鸡蛋的献碗,香炉中插满香——这一切还是左邻右舍提供的。

    本村来帮忙的妇女们流着泪,男人们心中也酸酸的,脸软的男人也流着泪。马有明的妻子被抬到床板上,身上盖了一床旧被子,苍白的脸用冥纸盖住了。围着死人的黑布帐幔前面,放着一个大瓷坛,本村的人们已经在大瓷坛子里开始烧冥纸钱,跪在坛子前的杏子面对亲人的离去悲痛万分,嚎啕大哭!有两个老太太在旁边扶着,厥着两片薄唇,哽咽着劝慰,可没劝一两句自己们却泣不成声,掉了牙的嘴唇颤抖不已。

    “孩子别哭了,会哭坏身子的,”其中一个老太太颤巍巍地给杏子擦眼泪,自己摇摇摆摆,几乎跪不住。

    “唉,老天爷你让我们这些老骨头死嘛,干嘛带走一个年轻人的生命呢?——她正年富力强,还要拉扯孩子啊!”另一个老太太劝不吭杏子,就把老天爷埋怨起来,两颗干枯了的泪珠,扑簌簌落下来,滴到瓷盆子里,吱呖呖一声,泪珠烟消云散了。

    杏子哭着哭着,突然起身,掀开帐子抱住她妈妈的头,两个老人没来及拉住。杏子的脸压在她妈妈的脸上,撕心裂肺的叫起来:“妈妈!妈妈!”

    “妈····你醒醒··你怎么了”?绝望的杏子涕泪交加,哭喊得声音嘶哑了,说出不话了。这更显得她悲伤可怜,所有在场的人看着这一幕幕情景,人人无不流泪。

    杏子早惠,懂人事,特疼父母,尤其母亲,相依为命,整天形影不离。现在母亲离开了人世,她顿感天塌地陷,面前漆黑,没有母亲生活也没有意义,杏子绝望了,同时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杏子晕了过去,屋里一片慌乱!老奶奶们没有办法,叫来年轻媳妇们,赶快施救。

    第二天早晨,本族之人,委托一个本村男人,搀扶着杏子在本村挨家挨户,门前叩头。因为是孝子,杏子不能出声,更不能进入别人家门。

    “孝子磕头了!请本家爷。”搀扶杏子的男人,对着每个家门高声吆喝。

    “知道了,”每个人家,出来一个人,招呼一声。

    先到之人,分头去请杏子家的亲戚,所有朋友知道后,不请自来,至于杏子母亲的娘家人,则由本村德高望重之人去请,而且必须是两个人,带上一包自制挂面。

    到了下午,全村男人齐集马有明家里,开会选举总管和会计(俗称坐匣),选出之后,由总管安排所有男人职责,并写在一张红纸上,叫做‘各执其事’,贴在房屋墙壁上,以便大家随时查看,按照安排干活,总管也按其督查。

    {}/  。

    “回吧,她们还回来玩呢,外面站久了会着凉。”马有明拉起杏子的手,回家了。

    杏子和后妈相处的时间一长,矛盾自而然地产生了。

    马有明也不好说什么。

    有一次,吃中午饭时,马有明不在,后妈把仅有的一块白面饼,全给了弟弟

    ,后妈和杏子吃青稞面饼子,喝菜汤。

    杏子赌气,没有吃饭,躲到墙角,独自垂泪。

    下午,马有明回来。

    “你女儿跟我赌气,”后妈先告状。

    杏子没有出声,毕竟后妈年龄比她大,她怕!

    当后妈不在的时候,杏子向父亲说明了原委。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给你的孩子白面饼,要给杏子同样的,因为他们都是孩,何况你的孩子年龄,吃不了那么多。——干什么要把一碗水端平,才能服人

    。”吃晚饭时,马有明谆谆告诫后妻。

    暂时平静了几天,马有明安心编筛子,赶集买筛子。

    可是没上半个月,后妻与女儿因为吃饭,又发生矛盾了。

    这次,马有明没有责备后妻。

    马有明家里,每天晚上,都是吃菜饭,到地里扯菜,是马有明必做的工作。马有明从集市回来,顺道买了一个锅盔,掰了半个,放在菜篮子里,用菜叶遮住,把菜篮子递给杏子时,顺便告诉杏子。在去洗菜的路上,杏子边走边吃,到了泉水旁,锅盔已被吃完。

    以后,杏子每晚洗菜,都有锅盔吃。

    “唉,娶了后妻,父亲难做。”马有明时常这样叹息。

    有天晚上,马有明还特地唱了一段「丁丁」,专说后母如何虐待丁丁,后来如何得到报应。。马有明深情地唱着,涕泪交流,不停地唏嘘叹息。

    杏子哭成一个泪人。

    后妻也流着同情的眼泪。

    唱书也好,说书也好,都很有效应,能维持一段平静的日子。

    但马有明不能外出,如果出去了,没有人来维持家庭的平衡。马有明想,去兰州,必须带上杏子——赶集去时,要跟马子元商量商量。

    马有明和马子元商量的结果,马子元必须带上柳氏姊妹,马有明必须带上杏子,她们没办法留在家里。

    当时宁河至兰州,没有通车,都是步行,只有个别达官贵人,才坐一辆马车去兰州

    ,算是速度最快,也是最舒服的了。

    马有明把仅有的积蓄留给后妻,自己只带了干粮。马子元还好点,带了点零用钱。

    两人把家安顿好,择了日期,准备出发。

    马有明的后妻死活也要去,不愿留在家里,已经哭了好几天了。

    “我一个人生活,孤单单的,怪害怕!”后妻哭着,很可怜。

    “那怎么能行,我能养过吗?——以后再说,兰州挣了钱,有落脚点,我马上来接你。别哭了!”马有明很烦心。

    马子元家里平静如水,前妻不拦阻,谁来拦阻呢。

    马有明买来三副活血化瘀的中草药,每天給杏子煎服,同时用毛巾热敷。最初三天,杏子没有吃饭,现在开始吃了,但还是默默无语,从不叫马有明一声父亲,不过,马有明完全放心了。

    马有明跟杏子之间的疙瘩解不开,去兰州的事情只好搁浅了。

    半个月来,杏子郁郁寡欢,也不跟他说话。马有明没办法,去董家场叫来姐姐,开导开导。

    “姑娘家,水做的身子,你不应该打,更不应打得这么重,说话的人,也考虑考虑——吃饭尝着吃,说话要想好了说,”马有明的姐姐数落了一通,同时语带双关,也责备了兄弟媳妇几句。

    吃了午饭,马有明的姐姐带着杏子回董家场了。马有明送出大门,望着杏子的背影

    ,心酸不已。

    马有明不想去兰州了,把这个想法去告诉马子元。

    “我给去兰州的人捎个话,告诉沈福祥,我们不来了,让他别等,”马子元同意马有明的看法。

    “宁河是无法生活,那我们去哪里呢?”马有明满脸忧虑地问。

    “去河州,那里也有我一个朋友,和沈福祥同名,这个意思也告诉兰州的沈福祥

    ,看他有什么意思?”马子元说。

    在马子元家吃了晚饭,马有明回家,女儿不在,马有明心中怏怏不乐。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怏怏不乐。

    光影似箭,倏忽一月。在董家场的杏子,开始想念父亲,——不管什么矛盾,亲情总是割不断的。

    “姑姑,我想回去,”有一天饭后,杏子看着姑姑说,大眼睛忽闪忽闪,含着泪光。

    “再玩几天吧,让你爸想死你,看他再打你不,”姑姑认真地说。

    “我要回去,想我爸。”杏子固执地说。

    “好吧,明天送你。”姑姑笑着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杏子起床了,站在大门外,向杜家河方向眺望,她期待父亲来接她,因为她很想念她父亲。杏子一直等到吃早饭,也不见父亲来接她。太阳老高老高了,还是不见父亲的影子。杏子灰心了,失望了,她含着泪光走进院子。她想,父亲不再爱她了吗?

    “别再等了,我送你回去,你父亲很忙,家里家外所有事情,要一个人心。”姑姑温和地说。

    “嗯,”杏子点点头,她很想念家,希望早点回去。

    吃过晌午饭,姑姑送杏子回到马巷,恰好马有名出来,打了个照面。

    “爸——!”杏子一见马有明,扑到怀里,忍不住呜咽起来。

    “孩子,别难过,爸以后不会再打你,”马有明也哭了,笑咧咧的,她的泪是高兴的泪。

    父女之间的隔阂彻底融化了,父女之情和好如初。

    今天在家编筛子,杏子和她姑姑帮衬马有明。三个人说说笑笑,不觉到了傍晚

    ,吃过饭,姑姑住下了。

    杏子和后妈相处的时间一长,矛盾自而然地产生了。

    马有明也不好说什么。

    有一次,吃中午饭时,马有明不在,后妈把仅有的一块白面饼,全给了弟弟

    ,后妈和杏子吃青稞面饼子,喝菜汤。

    杏子赌气,没有吃饭,躲到墙角,独自垂泪。

    下午,马有明回来。

    “你女儿跟我赌气,”后妈先告状。

    杏子没有出声,毕竟后妈年龄比她大,她怕!

    当后妈不在的时候,杏子向父亲说明了原委。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给你的孩子白面饼,要给杏子同样的,因为他们都是孩,何况你的孩子年龄,吃不了那么多。——干什么要把一碗水端平,才能服人

    。”吃晚饭时,马有明谆谆告诫后妻。

    暂时平静了几天,马有明安心编筛子,赶集买筛子。

    可是没上半个月,后妻与女儿因为吃饭,又发生矛盾了。

    这次,马有明没有责备后妻。

    马有明家里,每天晚上,都是吃菜饭,到地里扯菜,是马有明必做的工作。马有明从集市回来,顺道买了一个锅盔,掰了半个,放在菜篮子里,用菜叶遮住,把菜篮子递给杏子时,顺便告诉杏子。在去洗菜的路上,杏子边走边吃,到了泉水旁,锅盔已被吃完。

    以后,杏子每晚洗菜,都有锅盔吃。

    “唉,娶了后妻,父亲难做。”马有明时常这样叹息。

    有天晚上,马有明还特地唱了一段「丁丁」,专说后母如何虐待丁丁,后来如何得到报应马有明深情地唱着,涕泪交流,不停地唏嘘叹息。

    杏子哭成一个泪人。

    后妻也流着同情的眼泪。

    唱书也好,说书也好,都很有效应,能维持一段平静的日子。

    但马有明不能外出,如果出去了,没有人来维持家庭的平衡。马有明想,去兰州,必须带上杏子——赶集去时,要跟马子元商量商量。

    马有明和马子元商量的结果,马子元必须带上柳氏姊妹,马有明必须带上杏子,她们没办法留在家里。

    当时宁河至兰州,没有通车,都是步行,只有个别达官贵人,才坐一辆马车去兰州

    ,算是速度最快,也是最舒服的了。

    马有明把仅有的积蓄留给后妻,自己只带了干粮。马子元还好点,带了点零用钱。

    两人把家安顿好,择了日期,准备出发。

    马有明的后妻死活也要去,不愿留在家里,已经哭了好几天了。

    “我一个人生活,孤单单的,怪害怕!”后妻哭着,很可怜。

    “那怎么能行,我能养过吗?——以后再说,兰州挣了钱,有落脚点,我马上来接你。别哭了!”马有明很烦心。

    马子元家里平静如水,前妻不拦阻,谁来拦阻呢。

    马有明好说歹说,后妻还是死活不让他去。马有明犹豫了,去董家场问计于舅舅。

    “唉,好出门,不如呆在家,火出门便贵重,人出门便犯贱,然而,现在兵荒马乱,不能安心种庄稼,更不能保全收成,一年下来,自己打的粮食,连自己都养

    不活。——哎,不如外出,兴许能找到出路。”董郎挺语重心长的说完,拿出几块白元和一些铜圆马钱,交给马有明。

    马有明回来,狠下心要去兰州,后妻成了拦路虎,马有明心烦极了!

    秋后多雨,眼看蚕豆被雨淋黑了,老天爷就是不长眼,晴不起来。村中老少都很着急。

    “等到天晴,打下蚕豆,叫来董家场的姐姐,做做思想工作,”马有明吸着自制的莫合烟,心中盘算。

    空中疼呜呜承运云开见日。阴雨连绵半月,天气终于晴了。马有明带着后妻和杏子

    ,到自家的场里晒蚕豆捆子,后妻的孩,放在场里自己爬着玩。

    太阳洒满山川时,马有明让后妻回家做饭,杏子去洗菜,孩子由自己照看。

    马有明把剩余的捆子全部晒完了,还不见杏子来叫他吃饭,他有点生气。

    “孩子他爸,回去吃饭,”后妻说了一声,去抱孩子。

    “到现在才饭熟,还干不干活,”马有明拾起连枷,准备往一旁放下。

    “你的丫头去洗菜,和别人闲聊,迟迟不来,我拿什么做饭!”后妻带着很大的情绪,声音硬生生的。

    这时杏子刚好跑来,准备帮父亲收拾家具。

    “该做的不做,收拾家具干什么!”马有明怒吼一声。

    杏子着实被吓了一跳,还在发愣的时候,马有明已经举起连枷,在杏子的双腿上打下去,当时就把杏子打坐在地,吓得后妻抱起孩子一溜烟跑回家,马有明扔下连枷,铁青着脸回家了。

    杏子哭了,哭得很伤心,她没有想到相依为命的父亲会打她,还会用那么大的力气

    。她的腿子很疼,疼得站不起来,她坐了好长好长时间。她觉得没有人疼她了,娘后是老子后了,这是她母亲临终说的话——继母嫁进来了,亲生的父亲也会变成继父。

    “做错了什么呢,不分青红皂白打我,因为洗菜来的迟吗?泉水旁有那么多的妇女

    ,她们都比我大,我抢不到前面。呜呜!”杏子边哭边喃喃自语。

    “呜呜呜呜”

    马有明来了,扶她起来,可杏子站不起来。马有明慌了,赶快抹起裤腿,杏子的两腿上三道手指粗的青紫条纹。马有明即后悔,又心疼,更恨自己。

    马有明把杏子背到家里,放到炕上,让她休息。

    “原谅父亲吧!我由于心烦,才失手打人。”马有明温和地说。

    杏子没有出声;假如没有这个后妈,她会原谅父亲,但是后妈的存在,使她无法原谅父亲,这是本能。

    马有明买来三副活血化瘀的中草药,每天給杏子煎服,同时用毛巾热敷。最初三天,杏子没有吃饭,现在开始吃了,但还是默默无语,从不叫马有明一声父亲,不过,马有明完全放心了。

    马有明跟杏子之间的疙瘩解不开,去兰州的事情只好搁浅了。

    半个月来,杏子郁郁寡欢,也不跟他说话。马有明没办法,去董家场叫来姐姐,开导开导。

    “姑娘家,水做的身子,你不应该打,更不应打得这么重,说话的人,也考虑考虑——吃饭尝着吃,说话要想好了说,”马有明的姐姐数落了一通,同时语带双关,也责备了兄弟媳妇几句。

    吃了午饭,马有明的姐姐带着杏子回董家场了。马有明送出大门,望着杏子的背影

    ,心酸不已。

    马有明不想去兰州了,把这个想法去告诉马子元。

    “我给去兰州的人捎个话,告诉沈福祥,我们不来了,让他别等,”马子元同意马有明的看法。

    “宁河是无法生活,那我们去哪里呢?”马有明满脸忧虑地问。

    “去河州,那里也有我一个朋友,和沈福祥同名,这个意思也告诉兰州的沈福祥

    ,看他有什么意思?”马子元说。

    在马子元家吃了晚饭,马有明回家,女儿不在,马有明心中怏怏不乐。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似的,怏怏不乐。

    光影似箭,倏忽一月。在董家场的杏子,开始想念父亲,——不管什么矛盾,亲情总是割不断的。

    “姑姑,我想回去,”有一天饭后,杏子看着姑姑说,大眼睛忽闪忽闪,含着泪光。

    “再玩几天吧,让你爸想死你,看他再打你不,”姑姑认真地说。

    “我要回去,想我爸。”杏子固执地说。

    “好吧,明天送你。”姑姑笑着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杏子起床了,站在大门外,向杜家河方向眺望,她期待父亲来接她

    。一直等到吃早饭,也不见父亲来接她。太阳老高老高了,还是不见父亲的影子。杏子灰心了,含着泪光走进院子。

    “别再等了,我送你回去,你父亲很忙,家里家外所有事情,要一个人心。”姑姑温和地说。

    “嗯,”杏子点点头。

    吃过晌午饭,姑姑送杏子回到马巷,恰好马有名出来。

    “爸——!”杏子一见马有明,扑到怀里,忍不住呜咽起来。

    “孩子,别难过,爸以后不会再打你,”马有明也哭了,笑咧咧的,她的泪是高兴的泪。

    父女之间的隔阂彻底融化了。

    今天在家编筛子,杏子和她姑姑帮衬马有明。三个人说说笑笑,不觉到了傍晚

    ,吃过饭,姑姑住下了。

    在兰州做生意的一个宁河人回来了,他带着沈福祥的一封信和几句话,交代給马子元了。信上的大意是说,河州政情复杂,武人专断,派系众多,外人势力和地盘,犬牙交错,一般民众,难以立足,莫如金城,治安稍好,还有我照应,可来我处,万不可去河州。如来,请复信,我带着鲁大昌的六辆马车,过几天去牙塘川,收佃户的租子,到时候我带上你们,沈福祥在信尾还附上一首诗:「过河州」

    伤心忍见河州秋,梁燕争棋局未收。

    阿娇本是金屋藏,何事卷入虎豹仇。

    马子元当天去杜家河,把沈福祥捎带的话,告诉了马有明,并且给解释了信中的意思

    。

    “怎么办呢?”马子元也犹疑起来。

    “我看,还是去河州,兰州太远,河州走一天就到了,而兰州得走三天三夜。”马

    有明很干脆地说。

    “可是其地险恶,去了不如意怎办?”马子元忧心忡忡地说。

    “回家呗,宁河距离河州近,有了闲时间,我们可以来一趟,看看家。”马有明提起能回家,到把自己提醒了,反而增加了去河州的决心。

    最后,两人决定去河州,并把这个意思捎话给沈福祥。

    不几天,沈福祥带着六辆马车来宁河了,路过马子元家,再次劝说,然而终究未能劝肯,于是沈福祥修书一封,交给马子元,说河州督军府,他有一朋友,也是和他一起赶过马车的人,现充马车队队长,你们可去投靠他。

    沈福祥走了,马子元目送背影,直至消失,才回家了。

    马子元和马有明准备好一切之后,与第二日拂晓,马子元手挽着柳氏姊妹,马友明携着杏子,一同步行出发,还未到蒿支沟,董郎挺赶来了,远远的招手,让他们停下。马子元和马友明同时愕然,不由得站住了,以为家中又发生是么变故。

    太子山初来乍到,不懂连成规矩,未敢呼吁亲们支持,现在看来,收藏和推荐是坚持写下去的动力,故厚颜求亲们收藏和推荐,同时感谢所有已经支持的亲们!

    免责声明:人非神仙,孰能无过,过则改之,善莫大焉;下面是本故事的大关节处,纯属虚构,偶有与他人巧合之处,幸勿见责。

    马子元、马有明、柳红颜、柳红玫和杏子静静等候,惊诧地望着董郎挺。

    “终究放心不下你们,还是跟你们一起走吧,也有个照应。”董郎挺跑到面前,气喘吁吁地说。

    “舅舅,我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马有明走上前说。

    “家里安顿好了吗?”马子元关心地问。

    柳氏姊妹问过话,站在旁边。杏子拉住董郎挺的手,高兴得不得了。

    大家有说有笑,不觉到了南阳山,翻过山顶,沿着山脚走。土路渐渐变成青色石板路,有一米宽左右;两旁青山,高可摩天,云雾缭绕;灌木丛生,云杉参天;蓝天白云,相映成趣。渐行路渐窄,山愈高,白云飘过来,挂在树梢,只是摆动,无法流走。

    “此地叫七道子梁,有七处悬崖绝壁,是通向河州的唯一咽喉之地,历来兵家必争

    。哎,此地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落入贼人之手,河州必遭殃。”大家坐下休息时,董郎挺望着山势,语带感慨的说。

    马子元和马有明点点头,他们始终以为董郎挺说什么都是正确的。柳氏姊妹和杏子在松林中摘灯盏花,到了秋季,灯盏花还在星星点点地开着,很是稀罕可爱。她们每人摘了一束拿着,边走边嗅花香。靠近灯盏花,什么都嗅不到,远远地就能嗅到一缕淡淡的野草美味

    ,这种清香淡远,令人难以忘怀。

    董郎挺一行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整整一天,才看到河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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