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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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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曾经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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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家级的狩鬼师都是有编号的,虽说退役之后编号就会留给下一个人,但我还是很关心你的原编号啊。”

    林言稍稍弯下腰,眯起眼睛笑道,“有自信拖住我,你在退役前只怕也是编号前二十的顶尖国家狩鬼师吧。”这个样子的林言很像拐卖幼女的诱拐犯。

    “原特殊狩鬼部队狩鬼师,编号1,温澜。”温澜笑道,“不过是在你们九狩消失之后,我才成为了1号,在这之前我也只是前线的一员罢了,你没听说过我也很正常。”

    “现在可以说说这庄园的具体情况了吧。”

    林言虚了虚眼睛,温澜退出前线多时,加上长时间呆在这庄园之中,没能注意到那中心处的诡异生髓。即便是林言,不将灵视全开,也难以看见那生髓中的一抹黑色。他的视线重新落到温澜的身上,沉声道:

    “我再确认一下,这次的事件只涉及到灵体,和鬼族无关,是吧?”

    “我不是分不清是非的人,若是有鬼族参与其中,我必然会出手斩杀一切被卷进来的灵。”温澜也是神色一冷,“狩鬼师的天敌,我绝不会因为个人感情帮助它们。”

    说到这里,温澜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这家庄园,以前是市的地下谍报组织之一,当时是由我的上级陈觉中尉负责,我在这里充当的则是接线员的角色。之后庄园的位置暴露,鬼族的混蛋派遣的数十名刺客潜入庄园里,当时我正好在地下接线室收集信息。”

    “所以你是在鬼族的袭杀中侥幸逃过一劫,它们没能发现你?”林言问道。

    “要是鬼族真有这么蠢就好了。”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温澜脸上最后的一丝温暖也是散尽,狭长的眸子下是涌动的暗流,“陈觉中尉杀到了地下接线室,引爆了庄园与接线室之间的一切通路,将我封死在了接线室里,同时也断了鬼族进入接线室的一切道路。”

    “……陈觉呢?”林言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对于这个名字他还是有点印象的,狩鬼战争时期的粗神经,明明身属谍报局,那时候却没少犯傻。

    林言还记得,那时的陈觉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险些连发信仪的拉杆都给拉断了。

    “鬼族把他的开膛破肚了以后,挂在了接线室门口示众。”

    在狩鬼战争时期,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也许今天还在和你寒暄喝酒的男人,第二天就会被残缺不全地抬回来。

    林言低下了头,瞳孔里闪过一瞬的黯淡,便恢复了神采。

    温澜坐在花坛边上,苦笑道,“后来我被救援队救了出来,那时候的我已经奄奄一息了,出来后看到的第一个东西,就是中尉残缺不全的躯体倒吊在碎石上,明明脸部已经腐烂了,一双眼睛却还是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林言听见这些,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他和现在作祟的灵有什么关系吗?”

    “后来我知道,中尉还有着尚未娶进门的爱人,她叫宁如,是东大曾经最年轻的文学系教授。而她对中尉牺牲的事情却完全不知情,当时谍报局的每个人都有意的隐瞒了这件事,我们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

    “后来退役之后,我选择留下来照顾中尉的爱人,告知了她实情。她为了缅怀中尉买下了这个庄园,也就是我之前提到的老主人。”

    温澜双手撑在花坛上,无力的抬起了头,刘海搭在眼睑上,遮住了她的双眼。

    “我没想到……宁如姐会有那么大的执念,在庄园里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她的精神状态就变得不稳定起来了。”温澜叹声道。

    “人死之处必有灵,即便是我们狩鬼师也一样,普通人看不见,但若是和死者有着极深羁绊的人,是能感知到灵的存在的。”林言摇了摇头,“你不该让她住进来,这是一种折磨。”

    “那时候的我没有胆量拒绝她的请求。”

    温澜苦笑道,“在这之后,我带她去看过几次心理医生,医生的意思是她只是有些焦虑症而已,前几次也没出什么大问题,我也就放心了一些。”

    “直到有一次我没有陪同,却接到了警方的传讯,心理医生被刺死在了办公桌前,而宁如姐就坐在他跟前,以精密的动作重复着刺穿。”

    “这时候我才知道……”温澜抬起双腿蹲在花坛边上,双手环住自己的腿,俏脸深深地埋在了自己的膝盖间。

    “她在重现中尉的死状,明明没有让她看见中尉的尸体,她却是知道中尉被开膛了,后来我去调出了中尉的尸身,请法医部门的人为我复原了尸体未腐烂的模样。我才发现,那名医生的死状,和中尉一模一样。”温澜说到这里,瞳孔里也是泛起了少许的恐惧。

    “看样子陈觉的灵收到了一定的污染,告诉了宁如一些阴暗的事情。”

    林言伸出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他很久没有思考过这些事情了,不由得也是有些头疼,这种熟悉而又不想涉及的事情,让他有些焦虑。

    “后来呢?”林言基本能确定灵的本相了,但他想知道宁如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我的协调下,宁如姐被送进了精神科治疗所,精神科的混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到了案情报告,他们认为宁如姐和灵体有一定的沟通,不然做不到尸体的再现。”说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温澜的脸色变得有些狰狞。

    “那些混蛋,以研究为名义,背着我们活体解剖了宁如姐,当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宁如姐已经只剩下了被泡在试验药剂里的脑。”

    温澜冷笑一声,“那是我第一次抗命,我违抗了上级的处理决定,当时上面以‘伤害烈士家属’的名义判处精神科的人十年监禁。”

    “……”林言默默地听着,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听着就够了。

    温澜伸手摸了摸自己后颈上的伤口,脸上的戾意才稍稍散了些,“在囚车运送那些混蛋的时候,我劫了囚车,把他们的脖子一个接着一个地扭断了。后来也有国家级的狩鬼师赶到,那时候的我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和他们进行了交手,这个伤口,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后来在狩鬼科和谍报科的求情下,我逃过了一劫。”温澜笑了笑,对林言伸出了手,“我知道你带了烟,能给我一支吗?”

    “哪有女仆在自家主人的庄园里抽烟的。”林言也是笑了笑,递给了温澜一支,自己也叼了根在嘴里,火光在满是绿色的庄园里,显得格外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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